苒苒大概是玩累了,坐上車沒一會就睡着了。//
喬末優也很久沒有看到苒苒這麼開心過了,她開心,她自然也就開心了。
“北堂樞,今天謝謝你!”
她突然間對北堂樞說出這句話時,他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眼,然後說道,“爲了表示你的謝意,現在陪我去個地方好嗎?”
喬末優沒有拒絕,或許是今天的氣氛太過和偕,又或許是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麗,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將苒苒放到後座上躺下,她就坐到了副駕駛坐。
第一次,對他沒有任何防備之心,心無芥蒂的不問他去什麼地方,而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
喬末優沒想到北堂樞竟然開車帶她來到了墓園,她和北堂樞一起下了車,然後朝着墓園最深處走去。
喬末優走在他身後,看着他被月光拉長的影子,她突然間覺得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痞裡痞氣,還經常調戲他的男人內心深處也有着屬於自己的落寂和悲傷,他的背影看起來很蕭條,喬末優緊跟在他身後,看到停下來的時候,她也停了下來。
她有些好奇的往前看去,那是一塊空白的墓碑,上面沒有任何名字。
“這是……”
喬末優有些好奇的走到和他齊肩的位置,北堂樞已經在墓碑前蹲了下來,那塊墓碑前放了好幾束枯委的康乃馨,而和這塊墓相鄰的墓碑前卻放着好幾朵嬌豔欲滴的百合花。.
喬末優不經常投去一眼,旁邊那塊墓碑上刻着工整的六個字“愛妻肖雲之墓”
這樣一對比,這塊空白的墓就顯得有些寒磣了。
北堂樞拉着喬末優一起蹲了下來,然後對着那塊冰冷的墓碑說道,“媽!今天我沒有給你帶花,給你帶了一個女孩過來!”
喬末優有些震驚,沒想到這居然是北堂樞的母親,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喬末優滿眼的疑惑等着北堂樞替她解開,他在空白的墓前磕了三個頭,然後又將喬末優拉了起來,眼神在月光的投影下,居然有幾分滄桑。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和狄烈的關係嗎?”北堂樞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點燃,喬末優知道他有話要對她說,她認真的聽着。
“其實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個事實從北堂樞嘴裡說出來,喬末優臉上的表情已經是震憾了,她還以爲他們是敵人,是死對頭,可是沒想過他們會是這樣的關係!
可是,既然是兄弟,爲什麼又會相互爲敵呢?
“很奇怪我們不是一個姓對不對!我是跟我媽姓的!”北堂樞隨後伸出右手摸了摸那冰冷的石碑,“我媽是纔是狄源開的妻子,可是她死後連墓碑都是空白的!”
他幽深的眼神落在旁邊的墓碑上,然後輕輕一笑,指了指旁邊的石碑,“肖雲,是狄烈的母親!”
接二連三的震驚讓喬末優有些無從適從的後退了幾步,再往旁邊那個碑看去,那應該是狄源開提的字,可是如果他娶的人是北堂樞的母親,又爲什麼要稱狄烈的母親爲愛妻?
“狄源開真的很殘忍是不是?”北堂樞放在墓碑上的手已經握了起來,眼神中的恨意浮現,“所以我真的很恨他!他說我不把他當父親,其實他從來沒把我當成兒子過!”
當年肖雲和北常錦心前後死亡,狄源開卻將肖雲風光大葬,甚至還給他砌了最好的墓碑,每天都會送新鮮的花束給她,而北常錦心活着的時候得不到他的心,死了也什麼也沒有。
狄源開是故意的,將她們葬在一起,北常錦心的墓是空白的,什麼也沒有,而肖雲卻是正妻的待遇。
那時候北堂樞還小,等到他長大成人的時候,他無力爲北常錦心討回些什麼,可是當年北堂錦心是怎麼被對待的,他都會從那對父子身上報復回來。
“那,你和狄烈……”喬末優似乎有些懂了,可是上一輩的恩怨一定要下一代來償還嗎?
北堂樞和狄烈的童年都是在困苦求生中掙扎着活下來的,然而激發他們活到今天的鬥志,就是仇恨!
“我母親和他母親當年都死了!而我和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北堂樞手中的那根菸已經燃到了盡頭,可是他沒有扔掉菸頭,而是任由那滾燙的煙火燙到了他的手指。
“北堂樞,一定要這樣嗎?”
喬末優或許無法理解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可是她知道,他們兄弟之間是在自相殘殺。
雖然她很討厭狄烈,甚至不喜歡北堂樞,可是她也不希望他們反目成仇,最後只有一個活下來成爲結局。
“是!一定要這樣!”
北堂樞甩了甩手,然後轉過身來看向面前的女孩,潔白的月光下,她聖潔的不容侵犯,北堂樞卻想讓她拉進他們的戰爭之中。
“喬末優,在我和他之間,你更希望誰死?”
他握着她的肩,眼神炙熱的看着她的時候,喬末優想躲,可是他卻不讓,非逼着她回答。
“我不知道!北堂樞,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狄烈從小是在狼羣中長大的,所以他纔會變得那麼冷血,爲什麼你們之間一定要用那樣血腥的方式來解決呢?”
喬末優雖然也恨狄烈,恨他對她的強取豪奪,可是她的內心深處也是爲他而震憾過的。
“是因爲你已經成了他的女人,所以你才這樣說嗎?”北堂樞的眸子忽明忽暗,他對狄烈從來就只有深切的恨意,可是此時此刻,他對有些嫉妒那個男人,嫉妒他先一步奪走了這個女人的身,也嫉妒他在喬末優心裡是這樣一個存在。
“不,不是的!”喬末優搖頭否認,之前有好幾個瞬間,她對狄烈是抱有過期待和幻想的,可是她知道那是她妄想了,狄烈那樣的人不會是她的良人,所以她拼命的去排斥他,只想着他對她的不好,可是他還是會無時無刻的進入到她的夢裡,折磨她。
“那,如果有一天我和他都愛上了你,喬末優,你會選擇誰?”
北堂樞不死心的追問着,他想知道的,只是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