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三天。
網上又爆出一則新的視頻。
仍舊是那間密閉的房間,白‘色’的牆壁,蘇希雅被綁在椅子上,這一次比上次更加狼狽,身上的白‘色’連衣裙血跡斑斑,臉頰紅腫着,‘脣’角帶着血跡。
她‘抽’泣着朗讀綁匪給她寫的紙條,“爹地,媽咪,你們不要‘女’兒了嗎?爲什麼這麼久還不想辦法救我?截止到今夜十二點,只剩下十個小時了,如果赫連城和齊夏不離婚,綁匪真的會……真的會強/暴我的……嗚嗚……求求你,放過我吧……”
之後的兩分鐘,全部是蘇希雅的哀求聲,攝像頭甚至給了她臉部特寫,哀傷絕望的眼神,梨‘花’帶雨的臉,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動容。
在視頻結束的時候,她嚎啕大哭,含糊不清地叫着,“爹地,媽咪,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
這則視頻被瘋狂轉載,讓不少人落下同情的淚水,大家紛紛指責赫連城和齊夏,要求他們負起責任,趕緊離婚以救出蘇希雅!
蘇家的人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則視頻,蘇夫人心痛‘欲’絕,當即在僕人的攙扶下來到赫連老宅,進入客廳之後,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赫連城和齊夏面前,悲聲慟哭道,“阿城,齊夏,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
“阿姨,您先起來,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談。”齊夏連忙彎腰攙扶她。
赫連靜也來幫忙拉她,“阿姨,您這是做什麼,先起來吧,有話好好說!”
蘇夫人硬是跪在地上不起來,捂着嘴哭,“沒有辦法了,警方一直都沒有查到線索,只有九個小時,希雅就要被人侮辱,你們讓我怎麼慢慢談?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吧!”
赫連城皺了皺眉,扶住她的手臂,“阿姨,你不要‘激’動,先起來,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蘇夫人哭着搖頭,就是不肯起身,“你們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蕙蘭!”老夫人忍不下去了,用力跺了跺柺杖,“我知道你擔心希雅,可是也不能失了體統,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話?阿城,你們趕緊把她拉起來,有什麼話,坐下好好談!”。
老夫人畢竟有威嚴,蘇夫人還是要顧忌她幾分,順着衆人的攙扶,坐到了沙發上,眼淚滾滾往下掉,“阿姨,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希雅從來沒有與人結過仇怨,她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今天來,就是想求你們幫幫她!要是她被綁匪侮辱,那她這一輩子就都毀了!”
蘇夫人這話看似請求,其實暗含了深深的不滿,跟外面那些輿/論一樣,她也相信是赫連城和齊夏的錯,才害得她的‘女’兒被綁架。
老夫人眼眸一緊,沉聲道,“離綁匪規定的時間還有九個小時,警方在緊鑼密鼓地調查,現在就自‘亂’了陣腳,太早了些!”
經第出則帶。“可要是警方什麼都查不到,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希雅被人侮辱?”蘇夫人捂着嘴哭。
老夫人神‘色’一僵。
蘇夫人哭得更大聲,“阿城,齊夏,我求你們,救救希雅吧,你們先離婚,等綁匪把希雅放回來,你們再復婚,對你們也沒有太大影響!”
赫連城眸‘色’複雜,綁架提出這種要求,明顯是針對自己和夏夏,那麼,希雅真的是無辜被牽連。他心中內疚,但是讓他拿齊夏去換蘇希雅,他也絕對做不出來!
他緊緊握住齊夏的手,沉聲道,“阿姨,綁匪不但要求我們離婚,還要求夏夏去接希雅,這根本就是變相要求以夏夏代替希雅,我不能這麼做!”
“那你就能眼睜睜看着希雅被人強/暴?阿城,你不要忘了,五年前你發生車禍,差點失去雙‘腿’,是誰在你身邊守護你,是誰陪着你重新站起來!”
赫連城咬了咬牙,“我知道,我都沒有忘記,我欠希雅一份恩情,但是夏夏是我的妻子,這一生都不可能改變,我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阿姨,現在還有時間,我會想辦法,救回希雅!”
老夫人說道,“與其坐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想辦法找出希雅的下落,阿城,你和警方聯繫,問他們有沒有新的進展。”
警方通過排查,在丁字街附近找到了一名目擊者,目擊者表示,曾經看到一名‘女’子走在街上,然後一輛黑‘色’桑塔納突然剎車,車裡面的人似乎與‘女’子起了爭執,‘女’子被拉進了汽車。警察拿了蘇希雅的照片,讓目擊者指認,確定被抓走的‘女’子就是蘇希雅。
目擊者記得車牌號,警方通過車牌號查出這輛桑塔納是租車公司的車,租車人昨天已經將車還了回來。
警方調查租客租車時留下的證件號碼,發現是僞造的假證件。
四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查出租車人的身份。
王凱和楊瀟仔細盤問租車登記處的工作人員,那名工作人員說道,“租車的是一名高個子男人,戴着帽子和眼鏡,穿着黑‘色’的夾克,他把車還回來的時候,輪胎上滿是泥漿,濺得車‘門’和車身都是。”
王凱說道,“那輛車在哪裡,我們想看一看。”
“兩位,這邊請。”工作人員領着他們到了黑‘色’桑塔納面前,說道,“因爲是昨天傍晚剛還回來,所以還沒來得及清洗。”
確實如工作人員所說,車身上沾滿了泥漿,‘弄’得髒兮兮的。
王凱鑽進車廂,手上戴上手套,在車座上翻找了半天,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找到,更別說菸灰之類的東西,估計對方提前就做好了準備,以免留下蛛絲馬跡。
“這兩天A市都沒有下雨,汽車到底開往了哪裡,會在汽車上‘弄’了這麼多泥漿?”王凱皺了皺眉,說道,“楊瀟,聯繫局裡,請他們查一下這輛車的‘交’通錄像。”
局長髮動了一大批人,讓他們抱着錄像,仔細查找桑塔納的行蹤,最後發現它曾經開去城東郊。
楊瀟冷靜分析道,“城東郊正在搞建設,有許多建築工地,這些泥漿會不會就是汽車經過那些工地時,‘弄’上去的?”
“楊瀟,我們去城東郊一趟。”
兩人坐上越野車,一路開往城東郊,這裡有許多修了一半的高樓大廈,還架着高架,工地上有工人忙碌着。
他們下車,將汽車停靠在路邊,拿着蘇希雅的照片四處詢問,那些工人紛紛表示沒有見過,又拿了那輛黑‘色’桑塔納的照片詢問,他們也說沒有見過。
方圓一里左右,都是建築工地,王凱和楊瀟兩人要詳細排查,太過費時,他們來之前就向局裡申請了支援,很快支援的人就趕來了,將這一片的大樓全部搜查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蘇希雅的下落。
“難道是我們猜錯了?”楊瀟站在高高的樓層上,面‘色’沉重地望向遠方。
夜‘色’深沉,緊張的氣氛將在場所有人都包圍着。
領着他們上樓的包工頭突然拍了拍頭,說道,“警察同事,你們要找的是道路泥濘的地方,除了這一片建築工地,還有一個地方符合要求!”
王凱忙道,“哪裡?”
包工頭指着不遠處的一座山,夜‘色’下,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他說,“那座山是泥土路,一旦下雨,就會泥濘,汽車根本沒有辦法通行,天晴之後四五天路況纔會變好,剛好四天前下過一場大雨,我想那裡的土路還是泥濘的。”
王凱擡手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八點,他們還剩下四個小時,他揮了揮手,“各位,讓我們火速趕往那座山。”
就在警方緊張追蹤的同時,蘇家人全都聚在了赫連老宅。
蘇父蘇柏林面‘色’沉冷,眼神焦慮,蘇夫人緊張地抓着手帕,蘇晉安薄‘脣’緊抿,渾身透着冷冽之氣,就像蓄勢待發的利劍,隨時都可以出鞘傷人。
赫連家的人,臉‘色’也都很不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那座古老的歐式擺鐘上面,每當擺鐘敲響一次,他們的神經就繃得更緊,沉悶緊張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咚”鐘擺又響了,還剩下三個小時就到十二點了。
蘇晉安已經沉不住氣,霍然起身,拿了手機往客廳‘門’口走,赫連璧突然站起,迅速擋到他面前,冷着臉盯着他,“晉安,你想做什麼?”
蘇晉安眼中燃燒着兩簇火焰,“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打給琦楓,讓他召集各家媒體!”
赫連璧狐狸眼危險地一眯,“你想犧牲齊夏,去救蘇希雅?”
蘇晉安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是我妹妹!”
赫連璧心裡‘抽’痛了一下,雖然他並不喜歡蘇希雅,但是畢竟認識她這麼多年,他當然也擔心,可是要以夏夏的安危去換取她的平安,他怎麼都不會同意!
他冷哼了一聲,“就算召集了媒體又怎樣?現在民政局已經下班,難道還能給他們辦理離婚證?”
蘇晉安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證件,“離婚證,我已經準備好了,辦假/證,十塊錢一本,只要暫時拖延住綁匪,就能爲警方爭取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