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慕宣佈散席,就像是邀請的時候那樣突然。
讓人措手不及卻又不得不接招。
程安的心裡難免有些不快,至於習初,能離開白宸慕自然是最好的,她巴不得立刻離開。
顧離剛剛起身,身側的莫妮卡一個腿軟,有意無意地雙臂摟上了他的脖子。
顧離也不生氣,拿了莫妮卡的天鵝絨大衣,罩在了她身上。
外面天寒地凍,只一件齊腿短裙,還不凍的她往顧離懷裡鑽纔怪呢。
顧離還算有點良心。
程安與習初走在最後面。
他起初只是牽着習初的手,感覺到那隻小手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隨即變換了手型。
寬厚的手掌包圍上習初的小手。
他多想把自己的溫度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如果能一輩子暖她的手,她的心,溫暖這個女人,該有多好?
白宸慕還沒打開車門,顧離已經走了過來。
他攬着莫妮卡的腰肢,貼近白宸慕的耳畔戲虐道:“怎麼着,做了?”
白宸慕眸色一深 ,冷冷地掃了一眼。“哦,我錯了,錯了,可是你們回來時的表情,分明是……”
“顧離,走了啦,人家好冷啊!”莫妮卡適時地打斷顧離的話。
“哦,走起,拜了,我的秦大少”顧離摟着莫妮卡的腰肢,向着後面的白宸慕招了招手,揚長而去。
白宸慕打開車門,坐在駕駛裡,他沒有啓動車子,而是隨意地抽出一支菸,默默地點燃。
就在火光一明一暗之中,習初和程安手牽着手,一同上了車,車子緩緩啓動。
白宸慕狠狠地深吸了一口煙,隨後剩餘的菸蒂,被按在菸灰缸裡。
只是,白宸慕這哪裡是菸蒂按,這簡直是在蹂、躪啊。
加長商務車一聲長鳴,消失在與習初相反方向的夜色裡。
夜色濃濃,背道而馳。
程安的車子,在習初租住房前緩緩停下,他下車。
“你今天看起來,不怎麼舒服,進去吧,早點休息。”程安溫聲說道。
“嗯,你路上小心。”習初點點頭,回以暖暖地笑。
“我手機24小時開機的,有事兒,隨時電話。”
程安望着習初單薄的背影,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嗯。”這個心細如塵的男孩,總會讓她的心暖暖的。
習初回眸,示意程安她已經知道了。
車子緩緩啓動,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這個時候,習初佯裝的堅強瞬間崩塌了。
她拖着疲憊又軟趴趴的的身體,走進屋裡,來到洗手間處。
習初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淌出來
她輕輕地鞠了一捧清水,澆在頭上,臉上。
接下來,習初乾脆就把頭探在水龍頭下面,任憑冰冷的水流沖刷着。
像習初這樣能她殘忍地折磨自己,傷害自己,活着也許真的需要勇氣。
白宸慕沒有回家,缺失習初的家,他回去的次數少得可憐。
儘管顧雨薇屢次催促,他都以工作忙爲藉口推脫掉了。
今夜,白宸慕同樣去了公司,靜寂的辦公大樓裡,白宸慕陷在寬大的老闆椅中。
嫋嫋的煙霧,縈繞在這個高大的男人面前,深邃的眸光竟不知蘊含了怎樣的神色。
每個習初不在身邊的夜晚,白宸慕都拼命地工作。
之前是爲了多攢出時間,陪伴在她身邊。
後來是消磨時間,以此淡忘思念,真的能忘記嗎?
不知怎麼回事,今夜的白宸慕,竟無法工作,心底莫名地有一絲絲慌亂。
他起身,走到酒櫃前,拿起一隻倒置的高腳杯,斟了一些紅酒。
酒杯輕搖,晶瑩剔透的暗紅色液體緩緩晃動,像極了鮮血,滴滴流下……
驀地,白宸慕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電話。
歐陽蕊正躺在沙發上,敷着營養面膜。毫無預警的,電話突然想了起來。
“哪位……”歐陽蕊連看都沒看一眼,好心情地甜甜問道。
“習初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以防萬一,你最好陪她一晚……”
“白宸慕,混蛋,你對她做了什麼?你傷她傷的還不夠嗎?”
歐陽蕊蹭地坐了起來,對着手機大喊大叫。
白宸慕皺了皺眉,把手機往遠處挪了挪,前後判若兩人的歐陽蕊,讓白宸慕很是不解。
“別告訴她,是我通知你的。”白宸慕沉聲說道。
“哦,白大總裁,這你放心好了,是我忘記告訴你了,你不必擔心習初會出意外,死過一回的人,還會輕易選擇去死嗎?”歐陽蕊不屑地說道。
語畢,歐陽蕊掛斷電話。
撕下了剛剛敷上的面膜,穿好大衣,抓起桌上的鑰匙,奪門而出。
她必須要保證習初是安全的!必須……
想到這裡,歐陽蕊加快了車速,衝到了習初的住所。
“小初,小初,你快出來!”歐陽蕊拍着習初的門口大叫着。
習初就沒有睡意,回來收拾好自己後,她沒有急着睡覺。
所以,歐陽蕊這樣拍門,她一聽就知道了的。
當習初把門打開之後,歐陽蕊不由得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歐陽蕊狐疑地說道。
習初不明所以地看着歐陽蕊,正想詢問一下她的來意,可是,歐陽蕊忽然一把拉開習初的大門,擠、進了習初的大門。
看着眼前的擺設,除了地板,好像每個擺設看上去都很奇怪。
“我說習初,這裡的擺設不可以換一下嗎?爲麼非這樣放?”
歐陽蕊忍不住吐槽出聲來,這裡的所有東西擺設,都和別墅那邊的很像啊!
讓她怎麼好意思繼續下去?
歐陽蕊直接拉住了習初,語重心長地說道:“習初,既然已經離婚了,就要斷的徹底,你自己想想幸福!擺!!!設的問題,可是因爲你放不下那邊?”
習初聞言眉頭一皺,這裡的擺設,的確是很多按照白宸慕別墅那邊的擺設而擺設的。
不是她認命,而是,方便罷了。
不是習初忘不掉白宸慕,而是習慣了在別墅時候的生活。
有些生活用品,都是像在白宸慕別墅那邊一樣放着的話,她可以用最快的時間做好。
“蕊蕊,我沒有放不下,我只是覺得好奇,你怎麼突然過來了。”習初很自然地就支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