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 對晏錐說愛(求月票)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是每個人都想在有生之年實現一次的,那種灑脫和隨性,只是想想就感覺自在啊。
可是,並非每個人在實現這種願望時都是懷着美好的心情,也有的是在極度氣憤和失望之下開啓這段旅行的……就比如,晏錐。
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形形色色的人們表情各不同,心情也不一樣,來來去去,聚聚散散,有喜悅有無奈,在悄然來臨的冬季,機場裡的暖和,就算是一大慰藉了。
候機室貴賓廳裡,稀稀疏疏坐着一些等待登機的乘客,他們當中有頭髮花白的老者,有年幼的孩童,有驚豔的美女,有養眼的帥哥……但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覺悟,那就是,保持安靜。
大部分人都是在低頭玩ipad或者玩手機,這是現代文普遍的通病了,在這個網絡時代信息時代,男女老幼都習慣了“機不離手”。
原本很安靜的空間裡,隱隱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有幾個人在小聲議論着什麼,似乎是看到了手機上的新聞,由於太過驚人,以至於這幾個人一時間也忽略了要安靜。
只聽一個年輕女孩兒驚訝地說:“天啊,不是吧,炎月的董事長,商會主席晏錐,我的偶像啊,居然……居然被戴綠帽子?”
“嘖嘖……這照片上的男人長得很一般嘛,跟晏錐比起來簡直差十萬八千里,怎麼那個洛琪珊眼瞎了嗎?竟然會跟這個叫……叫藍澤輝的男人在酒店鬼混?”
“噢不……毀三觀啊……”
“洛琪珊麼?哼,以前就聽說她差點跟梵氏家族的繼承人結婚,後來卻跟了晏錐,現在又是藍澤輝,太不要臉了,可惜晏錐一世英名就毀在她這裡,這女人……你知道她微博嗎,上去噴一頓。”
“好,我打聽一下她微博……”
“……”
這些話,一聽就是立場明確的一邊倒,對於晏錐被戴綠帽子,人們都在爲他感到氣憤和不值。當然了,也不排除有的人會取笑,嘲弄,甚至幸災樂禍。
而這幾個在小聲議論的人,完全不曾料到他們口中所說的那位男主角,此刻就在這機場裡,就在這貴賓候機室裡。
角落,靜靜地坐着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戴着淺茶色的墨鏡,圍巾將脖子包括嘴巴都矇住了。不是因爲他冷,而是他不想自己成爲別人眼中的焦點,他這樣遮住半邊臉,可以避免被認出來。
但圍巾卻擋不住耳朵,他還是聽到了那些議論,他昂藏的身軀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一隻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緊緊攥着。
綠帽子,這三個字好比是抽了晏錐一巴掌,這是男人最忌諱的事情,最大的恥辱,然而,這就是事實,讓他措手不及,讓他在毫無防備之下硬生生被傷到了。
晏錐不是銅皮鐵骨,也不是木頭人,更不是冷血無情,他有七情六慾,他的心也會爲某個女人而跳動的。
他的初戀是沈雲姿,那時候的他還太年輕,青澀懵懂的感情第一次付在了沈雲姿身上。當時不明白是爲什麼,可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以及發生了很多事,他纔有所領悟,原來對沈雲姿不過是一時的迷戀,也可以說是對異性的新鮮感和好奇心。至於水菡,晏錐承認自己是喜歡過,但那種喜歡裡所含的成分更多的是源自於親人般的溫暖,加上當時的他還處在人生的迷霧中,爭強好勝,總覺得自己只要贏了哥哥,就能得到水菡了……
再後來就是鄧嘉瑜,結婚了卻形同陌路,沒有感情的婚姻很快因他在家族鬥爭中的失敗而終結,他也從這婚姻的墳墓跳了出來。
這三段經歷,都是晏錐記憶深刻的,也是給了他磨練促進他成長的。仔細想來那都不是壞事,起碼他從中得到了教訓,看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方向在哪裡。直到遇到洛琪珊,這個總是能輕易挑起他怒意影響他情緒的女人,在一點一點的交集中,相處中,慢慢發覺了她身上的亮點,對她,不僅是有情.欲,還有強烈的佔有慾。他淡然的表面下,是一顆不平靜的心,在他以爲與她之間有了默契和共鳴的時候,她卻*不歸……
如果只是這樣,他或許不至於要暴走,但今天中午的新聞,算是在他腦袋上澆了一盆冷水,讓他清醒了,從短暫的沉醉中醒悟……其實在前天他就看到衣櫃裡多了一件衣服,是男裝。那不是他買的,只能是洛琪珊了。
他不動聲色,他心裡卻在暗暗欣喜,等待着她拿着衣服對他說:“這是我買來送給你的。”
但他沒有等到這一刻,反而是在今天中午聽傭人說,昨天原來洛琪珊在晚飯前回來過,拿着一個金色的袋子出去了。他打開衣櫃,果真,那件男裝不見了。
衣服去哪裡了?在看到新聞的時候,晏錐恍然大悟,洛琪珊昨天回家拿衣服是送去給藍澤輝的,是他自作多情了,還以爲這件男裝是買給他。
這是一種怎樣怒火中燒的滋味,彷彿全世界都變成一片火海,唯有他離開,才能擺脫這致命的傷和熱。
在傷害纔剛開始時,他離開了,他可以預見那一則新聞會造成什麼後果,他被戴了綠帽子,他現在反感聽到見到關於洛琪珊的一切,他不想讓自己陷入糟糕的心情不想理會所有的紛擾,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安靜地生活幾天。
這是逃避嗎?不管是或不是,晏錐都有理由這麼做。誰能在看到自己另一半和別人睡在一起的照片之後還能若無其事?戴綠帽的感覺是什麼,沒經歷過的人,只憑想象是無法體會得到的。
此時此刻,洛琪珊還被堵在半路,心急如焚,想闖紅燈都不行,因爲前邊堵了一排的車。
晏錐的秘書告訴過洛琪珊,機票是下午五點鐘的,現在還有一個半小時,希望能來得及。
車輛在路上緩慢地移動着,洛琪珊的耐心已經耗盡了,淚痕未乾的臉上,倔犟的神色間含着堅定。她和晏錐之間怎麼可以有這樣天大的誤會?她要留住他,她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喜歡上他了,她心裡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影子,再也沒有其他男人,更不會藍澤輝!
洛琪珊將化驗報告也帶上了,心裡不停在祈禱,晏錐千萬要相信她啊……
終於到機場了,洛琪珊急忙跑進去,可時間卻只剩下一個,晏錐很可能已經在候機室了。
洛琪珊在安檢口看了又看都沒見到晏錐,她唯一的辦法只有也進去候機室。沒有護照和簽證,她怎麼買票進候機室?怎麼辦?
洛琪珊慌了,只能去找到機場工作人員,說在前往瑞士的班機候機室裡,有一個叫晏錐的男人,她現在要將一份重要文件交給他。機場工作人員也很熱心周到,果真進去找晏錐了,安排洛琪珊在一間休息室裡等。
休息室很小,但沒其他人,很安靜,洛琪珊卻是坐立不安,她不確定晏錐會不會出來見她,她現在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愛情這玩意兒就是個磨人精,像洛琪珊這樣直率坦蕩的女人,在墜入愛河的時候,也會有焦慮,迷茫,如果不能及時得到解決,她就會寢食難安……說到吃,洛琪珊纔想起來自己早餐和中午飯都沒吃。
一陣頭昏眼花,洛琪珊靠在沙發上,一手扶着額頭,飢餓和精神壓力一起將她的身心碾壓,讓她感到噁心難受,可她必須忍着,她要見到晏錐。
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痛苦的煎熬,當洛琪珊看到門開了,她整個人都繃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眼前這熟悉的面孔,可不正是晏錐嗎?
“晏錐你還沒走!”洛琪珊驚喜萬分,激動地摟着他的脖子,就像上次那樣,緊緊依偎在他胸前。
只是,她的興奮激動,與晏錐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比是一團火遇上了一塊冰。
洛琪珊忽地從他懷抱退出來,將那份化驗報告攤開來,顫抖着聲音說:“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不想見我,所以纔要走,可是,你先看看這個……這是我今天在醫院做的化驗報告,能證明我跟藍澤輝沒有做那種事!”
她說得很快,生怕說慢了他就跑了,她的手挽着他的胳膊,心卻在砰砰直跳,因爲她也沒完全的把握,一切就看晏錐怎麼想的了。
靜默了好一會兒,晏錐面無表情地拿起化驗報告,瞄了一眼,還不曾仔細看,便已經放下了。
洛琪珊愕然,胸口一窒,咬咬牙……晏錐這是擺明不想看,不信她嗎?不,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洛琪珊望着晏錐這張冷若冰霜的俊臉,他凜冽的眼神令人發寒,給人一種緊逼的壓迫感,可她不會因此而膽怯,她只會更加想要解釋。
“晏錐,老公,你給我幾分鐘時間聽我說好嗎?昨天的事,對不起……是意外,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你可以相信我嗎?”洛琪珊用最快速簡單的描述說明了昨天發生的一切,她從未這麼急切地想要留住一個人。
晏錐從進來就沒說話,聽洛琪珊講完了,他得眼神還是沒有明顯的波動,如一潭死水般。
這樣的冷漠,能將人的靈魂都凍僵。洛琪珊的心在往下沉,越來越冷……她已經如此放低姿態了,她是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地向人解釋。她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的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心情,她是如此渴望着他點頭說信任她。
好半晌,晏錐這冰雕般的臉部才動了動,輕輕勾動着脣角,淡淡笑意美得驚心動魄,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刺骨的涼:“洛琪珊,你自己就是醫生,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相信你拿出來的化驗報告?報告可以作假,沒有任何一點說服力。你也看到新聞了,你跟藍澤輝的照片……拍得不錯,只是我這個人缺少點欣賞的細胞,別人以爲的美感,在我眼裡,只會覺得……噁心。”
這一句一句的,像萬箭穿心紮在洛琪珊胸口,特別是最後那兩個字,讓洛琪珊有種眼冒金星的感覺。
她不管不顧地跑來,滿腔期盼,她拋開面子問題,主動向他坦誠,可知她最想得到的就是他一個溫暖的擁抱,一句諒解和寬容。她就像是裝滿了氫氣的氣球,被他戳破,嘣——的一聲……
洛琪珊泛紅的眼眸裡噙着氤氳的霧氣,苦澀的汁液在心底蔓延,她如果是以前,一定會生氣地走掉,不會再跟晏錐說什麼多,她向來不喜歡解釋,即使解釋也只有一兩句,然後這一次卻不同,她的腳生了根,她挪不動,她不想就這麼走掉,她只想挽留他,不讓他懷着對她的誤解和憤怒上飛機。
洛琪珊隱忍着,輕輕地說:“我昨天去藍澤輝家裡,是因爲他找到了我的u盤,就是我被搶的包裡放的那個u盤,這件事,我跟你說過的啊……我不是去跟他幽會,僅僅是爲了拿u盤纔會去的。我從他家出來的時候,走到我車子面前就遭到了偷襲,有人從身後用手帕捂住了我的嘴巴,那手帕上有藥,我聞了之後,只是幾個呼吸就昏過去了,等我再醒來時,就是跟藍澤輝在酒店裡,這一切明顯就是有人事先策劃的,你那麼聰明,難道還想不到這其中的貓膩嗎?我如果真的跟藍澤輝有什麼,我們也不可能去大凱旋酒店那麼張揚,那不是明擺着會被曝光嗎?還有,藍澤輝今天早上親口承認的,u盤式他派人搶走目的就是爲了引我去他家……”
晏錐冷眼睥睨着洛琪珊,陌生而疏離的眼神很傷人。
洛琪珊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因爲解釋這麼艱難而發火,要有耐心……
“晏錐,難道你就沒假設過這件事興許就是藍澤輝自導自演的?我也是受害者,雖然我和他沒有發生關係,但現在連我父母都不信我,你也不信,晏家不信我,所有人都在指責我,咒罵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呢,我需要你的信任,晏錐……那份化驗報告是真的,我說的話也都是真的,爲什麼你不肯信我?我以爲我們之間是可以有信任的,難道都是我的錯覺嗎?”洛琪珊微微哽咽的聲音,痛惜的神情,那雙美目裡含着罕見的祈求。祈求晏錐能信她這一回。
晏錐冷冷地將自己的胳膊從洛琪珊手中抽回,看了看時間,漠然說到:“還有十分鐘就登機,你要說的話說完了嗎?”
“你……”洛琪珊語塞,他這話的意思不就還是要走?還是不信她。
無奈,悲憤,焦灼……洛琪珊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說纔能有用,是不是真的只有眼睜睜看他走?
“你說不是爲了跟藍澤輝幽會,那我問你,衣櫃裡那個金色袋子裝的衣服哪裡去了?難道不是送去給藍澤輝了?呵呵……”他的冷笑,直刺在她心窩。
洛琪珊一驚,隨即想起了關於衣服的事,連忙說:“那是我買來賠給藍澤輝的,因爲上次在醫院……就我給你打電話說讓你來接我,可你要開會,沒來。我走的時候被那個病人的家屬追,正好藍澤輝也在,我上了他的車,但他卻被那些追趕我的人用西紅柿砸到了,他身上穿得衣服也弄髒,我不想欠他太重的人情,所以我纔會買一件相同的賠給他。”
晏錐略顯細長的眉頭微微一挑:“是麼?你不說的話,我都不知道那次你上了他的車,他爲什麼會在醫院?那麼巧?”
洛琪珊心頭咯噔一下……看來不得不將最後一點都說出來了。
“那個……他是在醫院門口等我。我也是昨天去拿u盤的時候才知道藍澤輝原來對我有意思,但是我已經當面拒絕他了。”
原本洛琪珊不想在這緊要關頭說這個,可被晏錐這樣質問,她不想撒謊,卻不知如此的坦白,縱然是她自己坦蕩蕩的覺得問心無愧,但聽在晏錐耳朵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u盤,衣服,被人偷襲……照片……這些全都湊到一塊兒了,比拍電影還狗血,你卻要想說服我相信?洛琪珊,我算是明白了,在你心裡,我原來一直是個傻子?”
“不……不是的!”
晏錐不耐地擺手,眉宇間蓄滿了寒意:“夠了,你別再說了,我只想耳根清淨一點。我要上飛機了,你自己好自爲之,順便趁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想想你要的是什麼。如果你跟藍澤輝真有那種意願,我會成全你們,大不了我再離一次婚。”
離……婚?
洛琪珊驚悚了,這個字眼從晏錐嘴裡說出來,太有殺傷力了!
洛琪珊強撐到現在,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因爲一整天沒吃東西,加上一番折騰和精神折磨,她緊繃的弦,出現了龜裂。
她心痛的表情,讓晏錐差點有那麼一絲心軟,但一想到綠帽子三個字,剛冒起的憐惜就被狠狠切斷。
洛琪珊驀地擡眸,眼裡的血絲更多了,可也充滿了堅定的色彩,一眨不眨看着晏錐……
“我……我心裡,沒有藍澤輝,只有一個叫晏錐的男人,他影響着我的喜怒哀樂,他把我的心塞得滿滿的,現在又怎麼可以丟下我走掉?知道我是怎麼跟藍澤輝說的嗎?我說我喜歡上了晏錐,可我發現自己錯了。在開車來機場的路上,我是那麼急切就像得了心臟病似的心跳一直都不規律,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要留下這個男人,我感覺到了心疼和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懼,我明白了,這種感情,不應該叫喜歡,應該是……愛。”洛琪珊說到這,已經是難以爲繼了,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同時也如同耗盡全部的力氣。
安靜……
兩人都沉默了,她在等着他表態,她這是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第一次這樣表白,她的手心都在出汗。
晏錐沉靜的黑眸裡藏着一抹深深的痛惜和複雜,沒人知道他是什麼心情,但他的沉默,對於一個表白的人來說,比利劍還傷人。
洛琪珊呆呆地望着他……他怎麼可以如此淡定,無視?像是沒聽到一樣。可知她掏出來的是一顆紅色跳動的心啊!他怎麼可以用冰冷的沉默來回答?
表白的人誰不會想得到相同的迴應?心懸在半空,對方若也跟自己一樣的想法,那種美妙就像是進了天堂,而反之,對方拒絕或沉默,無疑就是把人推向了地獄的深淵。
門開了,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女人禮貌地提醒晏錐,登機開始了。
晏錐緩緩站起身,沒有去看洛琪珊,只是在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側過頭……
“回去吧,我要走了。這段時間我們都冷靜一下,如果在我回來後,我們都覺得還可以繼續維持夫妻關係,那就不用離婚,可如果有一方真的放下了,那就協議離婚。”晏錐走了,可是,心也帶走了嗎?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