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靈將手機遞給她看,上面寫着:這人實力強勁,睚眥必報,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沐婉寧在自己手機上寫道:你要明白,是他無緣無故地招惹我。你放心,我和他半斤八兩,我不會吃虧的。
半斤八兩?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你也是朵奇葩。
小靈無奈嘆了口氣,再次低頭默默玩手機。
南方城市的天氣猶如孩童一般,說變臉就變臉。
原先晴朗的天色迅速轉陰,還不到一刻鐘,天空烏雲密佈,似有下雨的跡象。
蓉城某處老街盡頭,衆人駐足在一棟充滿滄桑感的民國建築面前,仰首打量。
建築物兩側的牆壁上,滿是鬱鬱蔥蔥的的爬山虎,欲有將整棟建築完全覆蓋的趨勢。
彷彿向世人宣告,這棟樓我罩着,你們誰也不許碰。
“好重的陰氣。”一人環顧四周,抽了抽鼻子道。
葉鴻羲目光冷峻,對身後隊員叮囑道:“此地兇險異常,你們不許擅自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衆人聞言,連忙點頭應允。
這地方這麼邪門,鬼才願意單獨行動。
在恐怖片裡,凡是單獨行動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衆人所過之處,破爛的青石磚縫雜草叢生,主路都被雜草掩蓋。
約莫走了二十米的距離,葉鴻羲一把推開歌劇院主樓早已褪色的紅漆木門。
隨着“嘎吱——”一聲門響,目及之處,漆黑如墨,濃稠的彷彿化不開。
衆人紛紛拿出照明裝備,魚貫而入。
塵封已久的歌劇院演出大廳再次被世人打開,恍如隔世。
“嘎——嘎——”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烏鴉驚恐地飛出窗外,頓時嚇得衆人面如土色,額頭冒出層層冷汗。
“媽呀,忒可怕了,簡直快嚇死寶寶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的忍不住拍着健碩的胸脯,沮喪着臉,顯然嚇得不輕。
衆人:……
你能想象出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竟像個小姑娘般,膽小如鼠,嚶嚶嚶地嚇個半死嗎!
沒法看了,簡直太違和了。
旁人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呵斥道:“閉嘴吧你,這種地方不要亂說話!”
壯漢識趣地捂住嘴巴,悻悻地跟在衆人身後。
雖是上午十點,但演出大廳的溫度卻很低,涼颼颼的,比開了空調的效果都還要好。
葉鴻羲盯着手中的羅盤,沉聲道:“先出去,我們半夜再進來。”
聞言,衆人的臉色沒一個好看的。
李穆感到很不解,決定再掙扎一下:“鴻羲哥,這是爲什麼?”
葉鴻羲卻說出了一句嚇死人不償命的話:“現在怨靈太少,等半夜怨靈多了再一網打盡。”
衆人的心聲:天啦,現在都不敢保證打得過它們,等到了晚上,那些阿飄一股腦地傾巢出動……
那畫面……嘖嘖嘖,簡直就是百鬼夜行啊!
想想就瘮得慌!
雖然他們之前也見過不少怨靈,但在這座落敗的歌劇院中,他們明顯感到這次的怨靈並不簡單。
所以,害怕是正常的。
葉鴻羲沒再說什麼,轉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衆人連忙緊隨其後,生怕落單。
衆人就近找了處茶樓歇腳。
一來是養精蓄銳,爲半夜即將發生的大戰做好準備;
二來,順便打探有關歌劇院更多的線索內幕。
茶樓臨湖而建,古色古香,裡面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臺上,一位身着藏藍旗袍,面容清秀的女子,正抱着琵琶唱着小曲兒。
團隊裡的那些男人都是走在時尚巔峰的弄潮兒,自然對這種當地特色的古老小調不感興趣。
只有在座的兩個女人靜靜聆聽。
那女子所唱的小調悠揚婉轉,美妙絕倫。
一曲終了,女子退下。
上來一個拉着二胡的老頭,正激情飛揚的拉着《賽馬》的曲子。
自始至終,沐婉寧的目光停留在那位彈琵琶的女子身上,一刻未曾移開。
見那女子要走,沐婉寧二話不說就追了過去。
沐婉寧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隊友摸不着頭腦。
板寸男見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譏諷道:“我看她是想拋棄咋們的師父,另擇高明去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話音剛落,他就見大家臉色詭異,默默品着香茗,並不接話。
衆人心中不禁吐槽此人:什麼人啊,真是太沒眼力見兒,彼此都不熟,開這種尷尬的玩笑合適嗎?!
茶樓外,沐婉寧及時叫住琵琶女,“等等,小姐姐。”
琵琶女聞言轉身,一雙清眸寫滿了疑惑,“請問有什麼事?”
沐婉寧抿嘴一笑,“小姐姐,你剛纔唱的小曲兒叫什麼名字,還挺好聽的。”
琵琶女微微愣住,隨即回道:“薔薇情。”
薔薇?
那一瞬間,沐婉寧腦海中好似抓到什麼,“你能告訴我,這是誰寫的曲子嗎?”
琵琶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我老師教給我們的曲子。”
“你是學生?”沐婉寧詫異問道。
“嗯。”琵琶女點了點頭,“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正準備離去,身後再次傳來沐婉寧的聲音:“能告訴我這首小曲的完整歌詞嗎?”
琵琶女再次愣住,繼而道:“這首小曲歌詞簡單,無非就是講述一個苦情貌美的女子癡心錯付,被愛人拋棄的故事。”
女子離開後,沐婉寧一路尋思,回到了座位。
爲什麼那首歌唱的是歌女白薔薇的故事?
有意思。
而坐在對面的葉鴻羲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轉移別處。
午夜時分,衆人再次踏入陰森可怖的歌劇院。
正伸手推門,時隱時現的幽幽歌聲從門縫飄了出來。
那歌聲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是那般空靈,縹緲。
衆人神色一凜,緊握手中法器。
隨着沉重的大門從中漸漸打開,衆人全神戒備地踏進演出大廳。
此刻,門外和門內彷彿是兩個世界,隔絕了陰陽。
嗚咽的風聲貫穿整個大廳,慘白的月光透射進來,平添了些許淒涼。
隨着衆人悉數進入其中,歌聲戛然而止。
“陰氣太重,今晚我們有場硬仗要打。”板寸男目視前方,一臉嚴肅。
李穆拿着手電筒到處照射,顯得不以爲然,“我們這麼多人還怕解決不了區區幾個怨靈,更何況我們還有師父在,怕什麼。”
葉鴻羲沒說什麼,冷着臉,率先邁開腳步,朝下方舞臺走去。
陣陣陰風噌噌地往人脖子裡灌,凍得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太冷了,簡直是深入骨髓的冷。
霎時,一束光柱忽然照在舞臺中央。
彷彿那束追光中,有位歌者正在深情歌唱。
除此之外,一片黑暗。
須臾,虛無縹緲的歌聲再次響起,其歌聲婉轉動人,如泣如訴。
“不必再言黑暗,忘記那噬人的恐懼,我在這裡,將是你永遠的守護神……”
“這首歌是音樂劇《歌劇魅影》其中一首的中文版。”小靈聽着那首歌解釋道,眼神空洞而幽遠。
“切!我管你什麼魅影,給大爺乖乖地滾出來!”一個青年男子罵罵咧咧,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妥。
沐婉寧無語地搖了搖頭,像這種無知無畏,不知山高地厚的人,指不定就會第一個領盒飯。
“小靈,你幹嘛?!”隊伍裡那位膽小的壯漢突然驚呼。
衆人聞言望去,不知什麼時候,小靈竟然出現在舞臺上,正朝那束光柱默默走去。
沐婉寧忽然想到什麼,“小靈,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是啊,那束光柱中是不是有什麼寶貝?”
面對大家的詢問,小靈充耳未聞。
彷彿她的眼中只有前面那束追光。
李鴻羲眯了眯眼,三兩步並作,一躍跳上了舞臺。
他慢慢靠近小靈,緩緩抽出掛在腰間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