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舒不屑地挑眉,抑制不住地冷笑出聲,“不知道?你當我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嗎?你說幾句話我就會信了?我早已經過了耳聽愛情就會輕易動心輕易相信的年紀!”
白禹神情凝重地看着葉妃舒,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在翻涌,“所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對不對?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我的,對吧?”
葉妃舒若是去經商,他絲毫不懷疑她會成爲這方面的佼佼者。事實也證明她消失的那七年中,她成爲了厲焱管理團隊裡面的一名得意戰將,發揮了她身上精於算計的本能,將利益最大化。
在愛情裡面,她更是吝嗇地令他髮指。她是一個貪婪的孩子,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她還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需要你不間斷地去愛她。
通常情況下,往往是他給她一個世界,她還他一個回眸。
他若愛她十分,她迴應他三分。若是他付出的低於了五分,那她就會變身吝嗇的財主。
一直以來他都爲她這樣軟硬不吃看似傻傻的但是戒心太重的個性感到頭疼,可是那個時候……在整個畢家遭遇到傾覆危機的時候,他感謝過葉妃舒這樣令他咬牙切齒多少回的性子。
那個時候,他不能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送走,讓她跟自己脫離關係,那纔是最安全的。
可是仔細想想葉妃舒的表現,白禹心底裡苦澀,就跟吃了黃連一樣。他不得不讚嘆自己對她的瞭解,她沒有讓自己失望。
葉妃舒情不自禁地蹙了眉頭,眼神裡滿是不置信,他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相信你那天抱着的不是南音而是一團空氣,相信你每一次接到她電話火燒眉毛一樣匆匆走人了只不過是去急救嗎?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你當醫生了啊?你他媽是那個女人的藥 啊?半夜叫你過去蓋着被子純聊天啊?別說你的**是因爲我產生的,我不會覺得你癡情。因爲我會覺得,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裡面是不是想着的是那個不在你身邊的?”
白禹臉色倏然間變冷,“我在你心裡是這種用情不專的人?”
葉妃舒硬氣地昂着下巴,否定道,“不是。你在我心裡面,是禽獸不如。”
白禹被葉妃舒這話給氣笑了,鬆開了對葉妃舒桎梏,轉身下了牀。
葉妃舒懊惱地坐在牀上,房間裡面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回想起剛纔的表現,不免又有些懊惱,剛纔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多掉價,太沒有出息了。
她也知道自己矯情,可是現在的自己剩下的怕就是這點掙扎着的自尊作爲底線了。
去而復返的白禹走了進來,他已經換上了新的一套衣服,走上前來示意葉妃舒下牀。
“幹什麼?”
“不是說覺得我說的都是假話嗎?那我就帶你去看看好了。”
白禹蹲下身去,將拖鞋替葉妃舒穿上,替她圍上了一件大衣,拖着她的手出了門。
這是葉妃舒第一次踏入這棟別墅,整棟樓裡都靜悄悄的。樓梯的牆面上掛滿了男人和女人的合照。
女的笑容明媚,比四時春光更勝,是南音。
只是這個男人……
葉妃舒的目光流連在上面的時候,白禹側頭掃了一眼,像是在解釋,“上面的人是夏然。”
葉妃舒迷茫地眨了眨眼,還想要多看的時候被白禹攬住了肩膀,“這些沒有什麼好看的。”
來到了二樓的走廊,門口站着三個護士裝扮的女人,見到白禹的到來,一起恭敬地低頭算作問好。
白禹直接將葉妃舒拖到了最裡面角落的房間裡面。
整個房間裡面只放了一臺液晶電腦,屏幕亮着,正在播放着什麼。
葉妃舒被白禹按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自己看。”
他低聲說道,隨即出了房間,輕輕地帶上了門。
葉妃舒慢慢地傾身上前,看清楚了畫面上的女人就是南音。
她真美,坐在牀上穿着蕾絲的睡衣,玉一樣精緻的人兒。即使髮絲微微地凌亂,也美得就像是不慎跌入了塵世中的精靈。
只是……看久了,葉妃舒就發現了不對勁,南音的表情一直就沒有變化過,就像是玉雕刻出來的一尊藝術品,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那雙眼睛定定地,也不知道看向了哪裡,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事情太入神了,一直都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說這是起牀之後腦子的空白階段,葉妃舒也可以理解,可是這時間似乎有點太久了些吧?莫非女神都有些不爲人知的癖好?
葉妃舒還在疑惑着,視頻裡面多了兩個人,是剛纔跟白禹打招呼的護士。
護士一左一右靠近了南音,她還是跟沒有看到她們一樣,就跟提線的木偶一樣。護士們給她穿衣服,她就任由她們擡起她的手臂。護士們給她擦臉,她就一動不動地保持着最開始的姿勢。
整個過程中,南音一點兒笑容也沒有,也跟護士沒有任何的交流。
護士們又端了早餐,她似乎還是沒有反應,仍舊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
直到另外一個護士拿出了一個嬰兒玩具,她纔有了反應。幾乎是劈手就搶奪了過去,抱在懷裡不停地把玩着,摩挲着,剛纔失去神采黯然蒙塵的眸子這一刻流光溢彩般耀眼。
護士們在這個時候給遞上了盛滿了粥的勺子到她的嘴巴,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南音嚥下去了,然後目光又在上面流連着。
葉妃舒眉頭擰起,結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一直以來的困惑在這一刻好像終於得到了答案,南音明明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表現得卻像是個個四五歲的孩子,讓人哄着餵飯吃,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房間的門被推開,白禹走了進來,手上端着一個托盤,放了牛奶、麪包和水果。
葉妃舒沒有去動這些看上去很有食慾的東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