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舒暗暗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不是害怕畏懼,而是不想讓肚子裡的寶寶聽見這些污言穢語。
她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有力的話語,腦子裡面就像是打結了一樣,混混沌沌的,她是小四?笑話,她纔是白禹最開始的妻子。
可是……這話能說嗎?
一雙手在她最無助的時刻搭上了她的肩膀,像是溺水中人突然間找到了一根浮木一樣,葉妃舒下意識地擡頭去看,是白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白禹俊朗的臉上噙着一抹諷刺的笑,邪魅而不羈。
他今天確實是被葉妃舒說得那句話氣得不輕,可是聽人說她和念己來了馬場,不放心的他,不由自主地推了今天早上的事情,直接趕了過來。
沒有想到,還真的撞上了有些不知死活的人來找事。
“趙媛,在我眼裡,你連瘋子都不如。”白禹只需要輕輕啓脣,簡單而又輕鬆地擊潰了趙媛臉上的得色和骨子裡高人一等的傲然。
“畢夏然,你不要太過分了!你還和我們趙家有生意往來!你不要忘了,當初是我一手將你們趙家扶起來,這一次,我也可以切斷我們家和你畢氏的往來!”
趙媛眼裡淬了惡毒的光,嘴角的笑意僵硬着。他以爲他是誰?自己養出來的一條狗,居然還妄想變成一條狼,來反咬自己一口?
自己當初怎麼會嫁給了這樣一個人!
白禹無所謂地一笑,將葉妃舒從座位上扶起來,“儘管來,我等着。”
他的臂彎有力,穩穩地扶着葉妃舒,所到之處,衆人的目光紛紛退避。
白禹鋒利的眸光像是暗中不動的野獸,將這些人的面孔一一記下,很好,這些趙媛的簇擁者,跟風狗,一個都不能放過。
葉妃舒在他的懷裡,幾乎什麼都不用再去想,安全地走出了那片充滿了惡意的公衆場所。
白禹將葉妃舒直接帶到了車子裡面。
“念己呢?”葉妃舒不想自己一個人回去,把孩子單獨留在這裡,畢竟這是她這個當母親的人,第一次外出陪着孩子上課。
“等會會有人接他回來。”白禹繞到車子的另外一邊,打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可是……”葉妃舒還在猶豫着,擔心念己會不會發脾氣,說她是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
“好了。”白禹握住葉妃舒的手,輕輕地在上面摩挲着,這個輕柔的動作安撫了葉妃舒心內的焦躁,“念己是個男孩子,已經七歲了,不是沒有斷奶的三歲孩子。你不能這樣寵着他,男孩子要吃苦。你又不能陪他一輩子。”
葉妃舒神情憂鬱,斂着眸光,“我想在他需要我陪伴的時候盡我所能地陪着他。我欠了他七年,一個人只有一次的童年啊。”
她的情緒低落,白禹聽她少有的用這樣傷感的語氣說話,心裡憐惜。
“他會明白,陪伴與放手都是愛,而後者會讓他以後的路走得更遠,更穩。”
白禹將她攬入懷裡,讓她枕在自己的肩頭上,一邊輕輕地撫着她的手臂。
一時之間,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流轉。
白禹則是想到過往的經歷,當初自己跟在媽媽的後面,吃盡了苦頭,又當上特種兵,這些磨練讓自己成功地躲過了七年前的那場劫難。
而自小跟着爸爸,過着養尊處優生活的夏然……
想起那個替自己死去的弟弟,血液裡面仇恨的陰鷙在隱隱地作祟,嗜血的戾氣在眼底裡翻涌。
他等着抓住幕後的黑手,當年自己的侄兒遭遇到酷刑讓他們也嘗一次。
葉妃舒腦海裡面卻還是剛纔聽到的那些惡毒評價,小四……小四……什麼時候這樣的貶義標籤也貼到了自己的身上。
以前混娛樂圈的時候,她迫不得已委身於他。可是現在呢?她明白,靠在他的懷裡,卻不一定在他的心裡。
“我不想回去。”葉妃舒厭倦了在酒店等待的日子,她突然間很厭惡酒店。那裡是個短暫的棲息之所,人來人往,誰都不屬於誰,太沒有安全感。
“那你想去哪裡?”
“隨便。”
白禹略微沉吟,“那你跟我去一個飯局吧。”
葉妃舒沒有異議。
這一刻,她的心裡閃過一個很奇怪的想法,南音總不可能陪你出席這種飯局吧?
心底裡面甚至還有隱隱的快意。
只不過快意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實是骨感的,就像是煙花璀璨,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變爲遍地的淒涼。
偌大的包廂裡觥籌交錯,男人們談笑風生,女人們在這種場合一般都是作爲點綴。比如葉妃舒,比如她旁邊的這個二十出頭的姑娘。
“你身上這件衣服是香奈兒的新款吧?”
小姑娘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大概是實在太無聊了,湊過來和懶懶喝着燕窩的葉妃舒說話。
她看了看身上的大衣,這是白禹剛纔給她披上的,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攏起來了,葉妃舒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一定是個球。
“你怎麼都不化妝啊?”那個姑娘盯着葉妃舒的臉看了一陣,疑惑道。
葉妃舒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犯懶,再加上懷孕了,根本就沒有想法化妝了。
“懶得化妝。”葉妃舒笑了笑。
“懶得化?”她似乎很驚訝,“現在居然還有人不化妝出門的嗎?你看看,你臉上都有小雀斑了,皮膚白的人臉上有點點小瑕疵就特別明顯。”
葉妃舒臉上確實長了許多小斑,淡淡的,“無所謂。”
大概是無語葉妃舒這樣自暴自棄的態度,那個姑娘臉上有些不屑,“畢總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啊?”
“什麼?”她的聲音很低,葉妃舒沒有聽得很清楚,更加沒有搞明白 她爲什麼這麼說。
“你一個月從畢總那兒賺到多少錢?”
葉妃舒緩了緩,表情微微地凝滯,不悅地抿緊了脣不語。
“哎,小氣什麼,我也是被包養的,幹嘛不說啊?”那個姑娘不耐煩地撇嘴,“我就是想看看你這樣的能拿到多少錢。你何必裝清高,不都是被包養的嗎?幹嘛還要當了表子立牌坊?”
“啪!”葉妃舒想都沒想,揚手就給了她一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