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和媽媽在一起。
“心寶聽話,先和叔叔回家找爸爸,媽媽很快就會回去的。”情況危險,她依然用着溫柔的聲音和女兒說話。
蕭憶心堅持不肯,絲絲的抓着她的衣服,“心寶不走,心寶要和媽媽一起回家!”
車窗已經開始漸漸有了裂痕,沒有時間拖延了。
衛子夕狠着心將她的小手拽開,疾言厲色道:“心寶,聽話,否則媽媽會生氣的!”
蕭憶心的手硬生生的被她拽開了,小手都扣紅了。
她不忍去看蕭憶心的表情,伸手將她抱起塞到前座的司機懷裡,“快帶她走。”
話音還沒落地,後面的擋風玻璃瞬間破裂,玻璃支離破碎,散落在後車蓋上,映着陽光,閃爍着細碎的光芒。
衛子夕本能的趴下身子,避開如細雨般的子彈。
司機爲了保護蕭憶心,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也儘量伏低。
爲了給司機做掩護,衛子夕沒有再繼續爬着,而是坐起來不停的反擊。
她一反擊,對方就更加的瘋狂。
司機趁機抱着蕭憶心下車,朝着路邊的叢林跑。
有人察覺到司機要逃跑,立刻要去追。
衛子夕毫不猶豫的將槍管對準,一槍斃命。
蕭憶心被司機抱在懷中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趴在他的肩膀上,眸光瞬也不瞬的看着車子的衛子夕,清澈見底的眼神似乎在極力壓制着什麼。
衛子夕集中注意力,不讓任何人有機會追向司機的方向,這樣也就導致了她的耳朵和手臂不同地方被子彈擦傷。
好在所有的疼痛都只是一瞬間的,因爲傷口會自己癒合,就是血液浸溼了她的衣服,貼在皮膚上,沁骨的涼意。
車子藏着的槍和子彈被用光了。
衛子夕蜷縮着身子躲避着子彈,大口大口的喘氣,臉上脖子上流淌着汗水與水一般。
微微的擡頭看到了不斷逼近的那些人,她深呼吸一口氣,用手腕上沾着血跡的綁髮帶,將長髮紮起來。
推開車門,整個人完全站在他們的面前,不再有任何的閃躲。
那些人看到她以後反而不再繼續開槍,而是收起手裡的槍,扒出腰間另外一把槍。
幾乎每個人都是如此。
衛子夕眉頭一皺,槍裡的不是子彈,而是……注射劑!
以爲過了四年,他們的藥物對她還會有效果嗎?
脣瓣勾起諷刺的弧度,眼簾輕落,睜開的瞬間,黑白分明的眼瞳瞬間變成了詭異的金黃色,身體裡的力量就要爆發的同時忽然傳來低啞的一聲,“阿夕……”
低沉的嗓音裡滿載着擔憂。
衛子夕反應迅速的控制住了要爆發的力量,回頭就看到一輛黑色車子疾馳而來。
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蕭寒。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都涌來了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手中持槍,面無表情。
這些都是蕭寒的人,不過眨眼的時間,原本圍堵衛子夕的一二十人已經瞬間躺地,血流成河……
蕭寒停下車,直接奔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摟緊自己的懷中,“對不起,我來晚了。”
還好她沒事,否則他又要瘋了。
衛子夕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自信,就是覺得他一定會趕來,“不晚,剛剛好。”
蕭寒鬆開她,看到她身上的血跡,眸光瞬間陰翳駭人,“你受傷了?”
衛子夕知道瞞不過他,避重就輕道:“沒事,你也知道小傷口對我沒什麼用。”
就是流了點血。
她的語氣說的很輕鬆,可是蕭寒的臉色緊繃,始終沒有放鬆過,冷冷的對江沐說:“把他們的屍體剁了扔去喂狗。”
“不用……”衛子夕心頭一緊,覺得太過殘忍,人都死了,折騰死屍也沒什麼意義。
不等她話說完,蕭寒打斷她的話,“你不讓我發泄這口惡氣,是想讓我憋瘋?”
“……”
好吧!反正人都死了,死屍怎麼折騰他們也沒感覺,總比把他給憋壞的好。
“對了,心寶……”衛子夕突然想起來司機帶心寶走了,擔心心寶的安全,心急如焚。
“狙擊手已經接到人了,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不用擔心。”蕭寒安慰道。
衛子夕聽到心寶沒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們也回去。”蕭寒摟着她的肩膀往車邊走,剩下的事江沐會處理,因爲他要自己開車。
路上,蕭寒一邊開車,一邊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帶心寶去醫院的?從醫院回徽墨是不需要經過這條路的,倒是從梧桐居去徽墨,這是必經之路。
“爺爺讓我幫蕭盛求情,我沒同意,他就說讓我看看你母親,我心裡也有口惡氣想找她說就過來看看。”衛子夕拿溼巾擦手上的血跡,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蕭鼎?
蕭寒的呼吸一滯,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喘不過氣。
衛子夕側頭看着他問:“你怎麼不告訴我,幕後主謀還有其他人?”
蕭寒壓抑住心頭的異樣,儘量平靜的回答她,“之前我也只是懷疑,沒有證據,所以沒說。”
“很顯然你父親不是唯一的幕後主謀,還有人……我一定要抓住這個人,否則心寶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傷害!”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事情超乎她想象的嚴峻。
懊惱的自責起來,“怪我,我不應該帶心寶一起出門的,應該把留在徽墨。”
“不關你的事!”蕭寒餘光掃了她一眼,眸色明暗難辨,諱莫如深。
“我們一定要揪出這個人來!”衛子夕攥緊拳頭,篤定的語氣道。
蕭寒喉結上下滾動幾下,艱難的從咽喉擠出一個“嗯”字,握住方向盤的手卻越來越緊,那根根分明的青筋暴起。
回到徽墨,蕭憶心已經在家了,看到她回來,一下子就撲過去抱住她,“媽媽……”
衛子夕抱起她,憐惜的親吻了下她的額頭,“媽媽沒事,不要擔心。”
蕭憶心點點頭,摟着她的小胖手卻越發的緊了。
“那位司機呢?”
蕭寒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狙擊手,狙擊手搖了搖頭。
衛子夕看到他們的眼神交流,心頭頓時瞭然,寒意瞬間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