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柏的手臂一僵,臉色上立刻翻涌着寒意,菲薄的脣瓣輕抿:“衛子夕!”
話音還沒有落地,衛子夕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擋在了唐柯的面前,雪白的狼身瞬間化爲人身,一雙清冽的眸光無所畏懼的迎上他。
“你一定要選擇站在我的對面?”低沉的嗓音裡有着壓抑的憤怒。
衛子夕緋脣輕挽,“我別無選擇!”
“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乎你,更不會因爲你回來救他們就會感激你!”周明柏聲音緊繃的響起。
“我知道!”
“那你爲什麼還要回來?”他不懂。
衛子夕淡淡一笑,“因爲我是狼人。”
即便是她知道這些人狼人未必會感激自己,即便她也沒有把握可以與周明柏對抗,但是她還是回來了,還是要嘗試的救他們。
這是她母親的使命,也是她的宿命。
十分鐘前。
原本和蕭寒他們一起離開的衛子夕忽然停下了腳步。
蕭寒蕭羽幾個人都停下腳步看着她。
“蕭寒,對不起!”衛子夕擡起頭看着蕭寒英俊的臉龐,手慢慢的從他的掌心抽出來,“我不能看着他們死。”
蕭寒神色平靜,沒有一點的意外,像是早知道她會改變心意。
他將蕭憶心遞給蕭羽,“麻煩你和風懶懶先帶着心寶出去。”
伸手重新牽住衛子夕的手,輕聲道:“走吧。”
清澈的眼眸睜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
蕭寒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徑自的開腔,“你想回去就回去,我唯一的條件就是讓我陪着你!”
他知道回去要面對是什麼,所以絕對不會讓她獨自去面對那份危險。
衛子夕心頭情緒翻涌,激動又複雜,她要回去救的是狼人,這些本來與他沒有關係的,其實他沒有必要陪着自己回去經歷這樣的危險。
“不要說什麼危險,與其說這些沒用的,不如早點回去,再這麼站下去,我怕回去就只剩下一堆屍體了。”蕭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溫熱的指尖像是要滲透她的皮膚,融入她的骨血中。
聞言,衛子夕不再遲疑,點頭:“好,我們一起回去。”頓了一下,看向蕭羽和風懶懶,“那心寶就交給你們了。”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蕭羽淡淡的開腔,讓她和蕭寒放心的去,不用擔心女兒。
衛子夕的目光看向女兒,走上前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乖乖的和大伯回去等爸爸媽媽。”
蕭憶心臉頰微微的鼓起來像個小青蛙,失落的語氣道:“媽媽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媽媽有很重要的事去做,做完了就會回去,你要乖,知道嗎?”
蕭憶心猶豫了下點頭,“媽媽,心寶會很乖的,那你要早點回來喔。”
“好。”
蕭寒伸手輕輕的拍了兩下女兒的小腦袋,“乖乖的聽大伯的話,不要欺負大伯。”
蕭憶心吐了吐粉舌做了一個鬼臉,沒和他說話。
蕭羽瞥了一眼蕭寒像是在警告他別亂說話。
什麼叫不要欺負大伯,說得他很容易被欺負似得。
蕭羽和風懶懶帶着蕭憶心離開,蕭寒就這樣陪着衛子夕回來了。
遠遠的看到周明柏要殺了唐柯,蕭寒毫不猶豫的開槍拖延時間,衛子夕則是趁機擋在了唐柯的面前。
……
“所有站在我對面的人都是我的敵人,而我從來都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即便是你也一樣。”周明柏看她的眼神裡流轉過一絲惋惜,“你考慮清楚了。”
“我只想爲什麼!狼人和血族這麼多年的恩怨明明可以隨着時間消失,即便不能和平相處也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爲什麼一定要殺死我們!”衛子夕問。
“沒有爲什麼!活了太久覺得太無聊了,剛好我弄到了狼毒樹,如果能殺了狼族,那麼狼人、血族、女巫平衡就能被打破,剩下的也就好辦了。”
“先殺了狼族,再殺女巫,最後就是人類,最後血族控制整個世界是這樣嗎?”
周明柏菲薄的脣瓣漾起淡淡的笑容,“你不覺得人類也好,狼族女巫也罷,他們都活的太無趣了,這個世界也太無趣了?我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有趣點!”
“你的有趣就是製造殺戮,讓所有的生物都臣服在你的腳下,還是將全世界的人都變成血族?”衛子夕冷笑的質問。
“有區別嗎?”周明柏輕聲反問,“你以爲人類就不喜歡製造殺戮了?如果他們不喜歡,你以爲爲什麼蕭鼎會拿自己的親孫子當試驗品?”
話音落地,眸光饒有深意的看向站在不遠處拿着槍的蕭寒,眼波嘲諷。
衛子夕一怔,呢喃的問道:“你是什麼?”
“蕭鼎知道了狼族的存在,也查到有血族的存在,他想要製造出一個血族軍隊出來,只可惜他們費盡心思製造出來的也不過是一個無法自我控制的怪物出來!”周明柏是純粹的血族,在他的眼裡蕭寒就是一個怪物,一個殘次品。
“他不是怪物!”衛子夕聲音忍不住的提高,“他是我的丈夫!”
身體被改造是蕭寒心裡多年解不開的結,她不能看着周明柏以此來羞辱他。
周明柏菲薄的脣瓣勾了一下,涼薄的嗓音緩緩響起,“子夕,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開這裡。”
衛子夕沒有說話,眸光看着四周接二連三倒下的狼人,原本一百多人的狼人現在能站起來的知剩下十幾個人還在負隅頑抗。
唐柯,唐粟全都是一身的傷,唐靈已經死了。
那些活着的狼人凝望着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期望,像是看到了黑夜裡最後一道光芒。
如果連她都棄他們於不顧,也許這比被周明柏殺了更讓他們絕望!
周明柏見她低垂着眼簾,像是在思考什麼事,出其不意的朝着她身後的唐柯攻擊去。
衛子夕反應過來想要反擊,蕭寒的動作更加的迅速擋在了她的面前,扣住周明柏的手腕。
周明柏長眸微眯,“你是在找死?”
蕭寒薄脣輕揚,聲音沒有什麼溫度,“誰死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