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別嫌爸爸嘮叨,爸爸也是希望兩位老人喜歡你,一家人能和和睦睦地相處。”顧裕華苦口婆心地說着,不管他重複多少次規勸的話,初衷都是希望女兒能在費家過得好。
“這事情只能順其自然,就算我再怎麼希望也是沒用的。”顧安淺瞪了眼身旁面無表情的費爵斯,聲音淡淡地說道。就算她再怎麼想討好兩位老人,不屬於她的地方,她也是待不長久的。
“淺淺,你怎麼這麼說話呢?”顧裕華一聽,臉色就不好了。莫不是女兒在費家過得不好?
“安淺,今天要你放下工作,留在醫院,的確是辛苦你了。”率先開口的是費爵斯,話裡帶着一絲歉意。
“你……說什麼呀?”顧安淺回頭看了眼爸爸,頓時氣惱地瞪向費爵斯。
他這樣說話會讓爸爸誤會的,而且她留在醫院,根本是自願的,用得着他說辛苦嗎?他的原意也不是想說她辛苦吧?只是想用這樣的話,轉移爸爸的視線。
果不其然,費爵斯的聲音才一落下,爸爸驚訝的聲音頓時就響起:“淺淺,你在工作嗎?在哪裡工作啊?”
“是Mathew的公司,我畢業前,不是參加了珠寶設計比賽嗎?得了第一,就被Mathew錄取了。”顧安淺不得不跟爸爸實話實說,原本她是想等到通過考覈再說的。
如果通過了,她就可以把顧氏完全奪過來,到時就當做禮物孝敬爸爸。但是現在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她也不得不承認。
只是這樣一來,那些剛被她忽略了的壓力又排山倒海襲來。她和喬蔓璐的打賭,直到現在也沒有告訴爸爸,如果她真的輸了,那該如何面對爸爸?
她真擔心爸爸的身體會扛不住。
“怎麼你去工作,也不跟爸爸說呀?”顧裕華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跟着皺了眉頭,“難怪這兩個多月都沒見到你的人,電話裡你也一直在說忙,原來你是在忙工作呀?”
“是啊,爸爸。”顧安淺慚愧地笑了笑,是她太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了,所以纔會連去看爸爸的時間都沒抽出來。
“但是淺淺,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應該把重心放到家庭中才對。”他可是還記得費爵斯剛纔說的那話,安淺臉色不好,是因爲今天花了時間在醫院,耽誤了她工作的時間。
可是她已經結婚了,怎麼能總是顧着工作,而忽略了家庭呢?
“可是爸爸,我也是應該有事業的啊,難道還這麼年輕,就待在家裡做家庭主婦嗎?要是這樣胸無大志,不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她聽出了爸爸話裡的意思,但她卻不能順從。她始終覺得一個女人還是應該有自己的事業和追求,何況她目前的這個家庭並不牢固,隨時都可能破碎。
要她把所有的心力都耗費在家庭上,她怕她輸的時候會很難看。現在她至少還有工作可以努力,還有可以讓她轉換心思的地方。
“淺淺,你這傻孩子。對爸爸來說,你最好的
就是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這比什麼都重要。”顧裕華笑着說道。比起讓女兒去追求事業和成功,他還是更願意看到女兒結婚生子,婚姻美滿。
因爲他做錯了事,已經害得女兒前半生的家庭不幸福,所以他一定要看到女兒後半生幸福無憂,才能安得下心。
顧安淺一時無言以對,她知道爸爸想看到她婚姻幸福,家庭美滿,但這是不太可能的。
以前她就決定她和費爵斯的契約婚姻不過是個玩笑,現在更加覺得這個所謂的婚姻就是一場不幸的遭遇。
“淺淺啊,你如果真的覺得在家裡無聊,可以跟着費爵斯去公司,讓他爲你安排一個職位,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顧裕華見女兒不做聲,想了想便出了一個主意。
“爸……”顧安淺急聲一喊,只是還沒往下說,就被費爵斯打斷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爸爸,就是安淺她不願意聽我的,你幫我勸勸她。”費爵斯搶過話來,語氣好不無奈。
他這是什麼意思啊?竟然讓爸爸勸她?
因着這話,她也真是受到了爸爸的好一番教育,心裡那個窩火,如果不是因爲爸爸在場,她一定早就對費爵斯發作出來了。
一忍再忍,終於忍到了回了家,兩人回到房中。
“費爵斯,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她心裡已是佈滿了怒火,可是看費爵斯,他倒是心情很好,剛和爸爸聊得不知道多投機,直到現在臉上還掛着笑。
“我能有什麼意思?”費爵斯擡眸看了她一眼,反問一句,面上笑容不滅。她這一路上都是沉着臉,不說話,早知道她心裡有氣。果然,一進房間就按耐不住地爆發了出來。
“好啦,我的意思是現在時候不早了,該睡了。”費爵斯笑着上前,伸手欲要攬過顧安淺的肩膀。
顧安淺以極快的速度躲開,讓他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要睡你自己睡,費爵斯,我告訴你,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了。”顧安淺冷着聲音,以非常強硬的態度告訴他。
“你這聲音可以在大聲一點!”費爵斯眯着眸子看她,“你要再喊大聲一點,你爸才能聽得見。”
“你少拿我爸來壓我,我已經做好了要和你離婚的準備了,我爸他也該知道了。”顧安淺無懼無畏地回着。
如果她真的和費爵斯離婚了,那麼爸爸必然是會知道的,她也不指望能瞞着他。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直接跟你爸說啊?直接當着你爸的面跟我發火,跟我提離婚不就好了麼?”費爵斯仍舊不惱,只是用不緊不慢的聲音拆穿她。
她嘴上說沒關係,不怕被顧裕華知道,可心裡不是這樣的吧?要不她剛纔也不會一再忍耐,一定要到回了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纔對他發火了。
“你以爲我不敢說嗎?”顧安淺狠狠地咬牙,雙眸裡充斥滿了怒火。
“請!”費爵斯立刻側身,向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隨
時可以走出門去,想說什麼都可以,他一定不會做阻攔。
“你……”顧安淺頓時失語,身體僵在原地。她是不想輸這口氣的,很想出去找到爸爸,把所有的話說清楚,一次性地把她和費爵斯的關係剪斷。
但是關鍵時刻,還是理智拉住了她,告訴她千萬不能這麼做。爸爸目前的身體情況才得以穩定,和喬蔓璐的打賭能不能贏還不知道呢!她不能現在就去刺激爸爸。
“怎麼?不去啊?”見她不動,費爵斯嘴角的笑容盪漾開來,再次靠近她。這次顧安淺沒有再及時躲開,而他也不再給她躲開的機會,將她緊緊地禁錮在懷裡。
“不去那就睡覺了,你也累了,該好好休息了。”費爵斯輕聲說着,試圖拂去她心裡所有的不快。
“放開我!誰要和你休息啊?你去找那個萬莉婭好了!”顧安淺一邊掙扎一邊喊着,她纔不要再跟他在一起。
既然他已經有了萬莉婭,又何必再糾纏着她?
“你說什麼呢?什麼萬莉婭啊?”費爵斯聽了這話,感到很莫名其妙,冷喝一聲。
沒想,挑眉看去,觸見的是她眼裡泛起的水霧。她這是要哭?
“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說這樣的話?還亂髮脾氣啊?”費爵斯摟緊了她的肩膀,蹙眉問着。他弄不懂她爲什麼要這樣。
“你自己心裡明白!”還想要跟她裝蒜嗎?真是個可惡的傢伙!
“我明白什麼啊?我纔不明白你這女人好端端地怎麼就變得奇奇怪怪的。”兩人在推推拉拉之間,來到牀邊。費爵斯將她推在牀上,壓在身下,盯着她質問,“是不是萬莉婭那個女人又和你說了什麼?”
她這一說,他纔想起來,那時他回到病房去看爺爺的時候,顧安淺和萬莉婭都沒有立刻跟着進去。後來萬莉婭進去了,而她則離開,想來一定是萬莉婭跟她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還用得着她說什麼嗎?我自己有眼睛看不到嗎?”顧安淺努力忍着,不讓眼裡的淚水掉下來。
就算再辛苦,她也要努力忍着,她纔不要讓費爵斯看笑話呢!
“你看到什麼了啊?你說啊!”費爵斯頓時怒從中來,她這樣說話不清不楚的,誰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看到你和她聊得很開心,看到你們兩個很適合,那我就成全你們好了,反正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真的嫁給你。”顧安淺朝着他低聲吼着,把心裡的不滿都喊了出來。
眼裡的淚水,竟然也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往下流。順着眼角滑下去,打溼了被子。
“你這女人……”費爵斯指着顧安淺,雙目因爲過於憤怒而充血,“不許再胡說八道,不然看我怎麼教訓你!”
她竟然把他和萬莉婭那個女人扯在一起,還一通胡說八道,真是可惡。
費爵斯心裡有怒,可是看顧安淺已是淚水漣漣,立刻心疼不已。
“你說你哭什麼啊?那根本是沒有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