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爵斯很快就把車停了下來,再看向她的時候,怒火分明的臉上竟帶着一絲疼惜:“你還知道餓啊?”
要不是聽到她說餓了,要不是想到她早上什麼都沒吃,他纔不會停車。他會讓她完全知道錯了爲止!
“怎麼不知道?我早上都沒吃,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把我帶上車,我現在已經把肚子填飽了。”顧安淺癟着嘴,模樣既委屈又可憐。
“你還敢提那事?你不想活了是嗎?”費爵斯怒聲吼道。
聲音大得就像是雷聲,顧安淺頓時閉了口:“不提就不提嘛,你先帶我去個地方吃東西好嗎?再這樣折騰下去,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到時候,你就真是想聽我說話都聽不了。”
“你這女人……”費爵斯聽了是又氣又好笑,但更多的還是心疼,“坐穩了,馬上就到。”
話落,費爵斯再次發動了車子,但已不像之前那麼瘋狂,懂得要考慮她的感受了。
現在當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顧安淺完全不辯駁一句,只要他能讓她吃上東西就可以了。她實在餓得不行了,而且坐在車上,就連想喝水充飢都找不到水,怎麼能不妥協呢?
總之不管有天大的事情,都得等她吃飽了飯再說。
“還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再讓人送上來。”快餐店內,費爵斯夾了一隻雞腿放到顧安淺碗裡,看她吃得狼吞虎嚥的,皺起了眉。
“慢點吃,別噎着了!你說你就不懂得愛惜自己,非要把自己餓成這樣。”
“你以爲我想啊?我要是有錢,哪裡用得着捱餓啊?”如果她有錢去填飽自己,自然會像他那樣,永遠不會把自己餓到。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不識好歹,能弄成這個地步嗎?”要不是她昨晚的那些話,他會真的不管她,讓她早晨捱餓嗎?
“我哪裡不識好歹啦?我只是想說點心裡話嘛,我又不是你的寵物,你怎麼可以事事都要求我聽你的安排?”這會兒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所以也有力氣反駁他了。
顧安淺說這話時,語氣裡是明顯的埋怨。這話已經在她心裡響起過很多次了,幾乎是每次費爵斯說她不識好歹的時候,她都想說。
“你……”費爵斯竟被這話問住,半晌無語。
“我什麼時候拿你當寵物對待了?我分明是在爲你好,想要對你好。”費爵斯蹙眉說道,他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站在爲她着想的目的上?可是爲什麼就是得不到她的一句好話呢?
到最後竟然被她指責爲是當成寵物對待,她這樣就是不識好歹。
“如果你真的想要對我好,那就考慮下我的感受啊!”顧安淺噘着嘴,朝他眨着不滿的眼睛,“你總是一意孤行,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那我怎麼可能會開心?”
“那你想我怎麼樣?”費爵斯話裡充滿了悶氣,他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滿意,讓她開心。
“很簡單,
給我一些自由,讓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顧安淺望着他,非常認真地說道。
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對她管太多了,讓她完全失去了自由,而她最渴望擁有的就是自由了!
“你想做的事情,就是再去那個人的公司上班是吧?”費爵斯嘴角抽起一絲冷笑,“說了半天,你還是想說你要回去的話。”
顧安淺差點被嘴裡的食物噎住,好半晌接不上話。費爵斯果然不笨,不管她怎麼轉彎抹角地說,都沒辦法把他敷衍過去。
既然這樣,那還是大大方方地說好了。
“沒錯,我是想回去上班,因爲那是我的工作嘛!”顧安淺非常坦誠地承認了,因而受到的是費爵斯投來瞪着怒火的雙目。
“你幹嘛這麼生氣嘛?我和Mathew真的沒什麼。”就算真的有什麼,也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真的不知道他的怒氣從哪裡而來。
但是顧安淺已經看明白了在費爵斯面前澄清比質問要好得多,不容易刺激他的怒火。要是她再說他沒有資格管,那她肯定會被他帶回去的,然後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就是完全無法預料的了。
“沒什麼?你當我是瞎子啊?”一提到這事情,他就來氣。
沒什麼會無緣無故邀請她去吃飯?還說出那些留下她的話來?還有那個人看她的眼神……總之他是不會相信這種鬼話的。
“你不是瞎子,那你看到什麼了啊?”顧安淺氣急,反問他一句,“你看到我們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來了啊?”
費爵斯再次被這話問住,怔了片刻,不悅地道:“我是什麼都沒看到,但那不過是場合不對,你們兩人沒有機會。”
“費爵斯,你不要太過分了!”顧安淺心裡的火氣頓時被這話挑了起來,丟掉手裡的雞腿,跳起身來指着他喊道。
她這樣好言好語地一再澄清,已經是看在他肯請她吃飯的份兒上,給他點面子,讓大家都能好過。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肯聽她的解釋,不止如此,還不斷地在心裡臆想,然後污衊她,簡直就是個不能講道理的人。
“我再過分也比不上你!”費爵斯也跟着起身,指着她大聲吼了回去。
一時間快餐店裡所有的目光都朝着這邊聚集過來,顧安淺頓時感覺自己被人看得就像是沒穿衣服似的那麼難堪。
“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講。”和他在這裡是說不清的,她更不想讓旁人看了當笑話。
費爵斯自然也是個顧及面子的人,因此兩人暫時休止了戰爭,很快結了賬,出了快餐店,坐上了車。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顧安淺很想快點終止這個話題,所以一下子就把話題變成了談判。
“只要你別再去那個地方,別再見那個人,那我就相信你了。”費爵斯看着窗外,語氣不緊不慢地說道。
如果她真的怕他誤會,那她就應該用她的行動來向他證明,那只是一個誤會。
如果
她真的不知道該這麼做,那他告訴她好了,她只需要照着他說的去做,那今天的事情就能了結了,就能當完全沒發生過了。
“不可能!”要她離開Mathew工作室,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知道。”費爵斯冷嗤一聲,不出他的預料,會聽到她給出這樣的回答。
“除了這個,其他的都可以。”顧安淺蹙眉看向費爵斯,“費爵斯,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請你別這樣好嗎?Mathew他真的只是我的上司,我和他連朋友都不是,你真的想太多了。”
因爲這樣一個無聊的誤會,就讓她失去這樣一個寶貴的工作,她真的不甘心,所以她還是很想對此作出澄清的。
“連朋友都不是,你還跟他一起去吃飯?”她又把他當傻子看待。費爵斯話裡的怒氣加重,這事情要是不澄清,必然會加重誤會。
“那是因爲我早晨遲到,被記過處分,他想安慰一下我,所以才請我吃飯的,你想哪裡去了?”她真是不想把實話說出來,但是看這情形,她要是不說出來,費爵斯肯定不會放過她。
“被記過處分?這是爲什麼?”意料之外的回答,讓費爵斯來了興趣,挑眸看着她。
“還能爲什麼?當然是早晨搭車去公司的時候堵了車,然後遲到嘍。”顧安淺撇撇嘴,怏怏不快地說道。
問得這麼清楚,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惹我。”費爵斯聽後,勾脣一笑,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不敢了,我現在都不敢惹你了。費爵斯,當我求你了,你快帶我去公司吧!要不然我又遲到了,到時又要扣分了。我可是個新人,再這樣扣下去,我還怎麼在公司待下去啊?”
顧安淺急聲說道。現在公司裡喬蔓璐已經完全把莫心蕾給籠絡了,而作爲她的直系組長,莫心蕾完全可以因爲她任何的失誤而給她記過扣分。要是她再不懂得小心,等到三個月時限一到,憑她的扣分成績就可以完全把她給踢出公司了,到時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待不下去就離開好了,你到我的公司上班,保證沒人會這麼對你。”費爵斯笑着答了一句,完全不理會顧安淺是多麼地心急如焚。
顧安淺扶額,她被氣到頭暈。只有僅存的理智還在告訴她,一定要清醒,否則就是真的完了。
“費爵斯,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你能不能幫幫我。”顧安淺低聲哀求道。現在她身邊的敵人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了,她真的很需要一個人能幫幫她。
這樣低聲下氣的哀求,還真的不像是出自她的口中。費爵斯眉頭微挑,揚眸看去,只見她面色憂鬱,似是積了很多心事似的。
“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工作,你至於這樣嗎?”看她的樣子,就像是失去了這份工作就會死似的。
可他明明有很好的位置和待遇留給她,是她自己不要的,現在卻不知道非要抓着那頭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