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吃完,把我的肚皮給撐破了怎麼辦?”顧安淺噘着嘴放下了筷子,她就不相信他還真的能扒開嘴巴,硬塞進去。
“我就不信你的肚皮會撐破。”費爵斯端坐在對面看着她,那模樣就像是在說你吃破肚皮給我看看。
“要是撐破了怎麼辦?你能替我縫上嗎?要是送晚了醫院,可是要我命的。”顧安淺板着臉說道。
“行了,吃不下就別吃了,好好地吃頓飯,你也能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來。”他實在是拿她沒轍,只好由她去了。
如果不是出於在乎,怎麼會一聽她說不好的話,就立刻蹙眉妥協?但喬嫣媚的那些話仍然像是咒語一般響在她耳旁,讓她沒辦法放下。
湊巧得很,剛出了餐廳,費爵斯的電話就響起了,是他的助理打來的,似乎公司有什麼急事等着他過去處理。
“今天不能陪你去玩了,我送你回家吧!”掛斷電話後,費爵斯含着歉意說道。
“沒關係的,公事重要嘛!”她從來都不會妨礙他的工作,何況現在他還開始支持她的工作了,那她就更加沒有理由耽誤他的時間了。
“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想去逛逛街,給自己買點東西。”她現在是真的不想回去,一個人待在空空的房子裡,她怕腦子裡的那個聲音會叫囂得更加厲害,她會承受不住。
“那好,想要什麼就給自己買,不用替我省。”費爵斯將剛纔付餐費的卡放進了她的包裡,衝她笑着說道。
“不用的,我身上還有錢。”爲了不讓她餓肚子,費爵斯總是會往她錢包裡放錢,而她根本用不了多少,但是又怕他見着都沒怎麼動過會不高興,所以便偷偷地藏了一部分。
到現在已經有不少了,就算一會兒真要買東西,她也是可以自己付的。
顧安淺想把卡還給費爵斯,但是她的手才碰到包包的拉鍊,就被費爵斯一把捉住:“你有什麼啊?你錢包裡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嗎?跟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後面那話說得很溫柔,就像是一陣溫柔的風。他最近的轉變,和對她的好,都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不待她再說什麼,車子已經到了,費爵斯給了她個笑容後就跳上了車。
載着他的車子很快消失在視線裡,她卻突然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於是就這麼隨便逛逛,但是一個人閒得無聊,就是愛去亂想。
腦子裡又開始拼湊着那些字,媽媽的血,費家,沒有辦法有圓滿的家庭……
總之那句不算長的話語卻像是帶着某種魔力似的,控制着她的思維,總給她一種被暗示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行!她不能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她得去找喬嫣媚,向她問個明白。
喬嫣媚挾持她,差點對她做出傷害,費爵斯自然不會放過她,當天就把她送到了警察局。但是喬嫣媚的情況卻與她的女兒喬蔓璐不同。
喬蔓璐雖然行爲瘋狂,但是她的意識還是很清楚的,能夠清楚地回答出襲擊顧安淺的理由。但是喬嫣媚,據說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就發瘋,去了之後更
是在警察局裡大吵大鬧。後來請精神專家鑑定,結果證明了她已經得神經病,於是就把她關到了精神病院。
所以顧安淺直接打車到了精神病院。
喬嫣媚因爲喬蔓璐坐牢受了刺激是可能的,但是要說到神經病的地步,應該還不至於吧?
看護帶領着顧安淺來到喬嫣媚的房間外,特別囑咐了她一句:“如果她還是不肯說話,我勸你就不要逼她了,你知道,來這裡的人都不太正常,你自己當心着點。”
“謝謝。”顧安淺推門走了進去。
喬嫣媚正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排剛纔長出新芽的樹,對於她的靠近,喬嫣媚並沒露出任何反應。
“你還好吧?”顧安淺看着她一動不動的樣子,再想起那天凶神惡煞的模樣,感覺就像是變了個人。
跟看護說的一樣,喬嫣媚並沒有回答她,而且都沒看過她一眼,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我是顧安淺,你還認識我嗎?”爲了得到喬嫣媚的迴應,她只好以挑釁的方式開口。
喬嫣媚一直都把她看作是害了喬蔓璐的人,一聽到她的名字,肯定激動非常。等她恢復正常之後,她不就可以和喬嫣媚正常交談了嗎?
但她是這麼想的,喬嫣媚卻還是一點反應都不給她,她這是怎麼了?真的是受刺激過度?
“那你還記不記得喬蔓璐啊?她可是你的女兒啊!”就算是忘了她,也不該會忘記自己的女兒吧?
這話一出,喬嫣媚果然有了反應,猛地轉頭看向她,一雙眼神卻顯得空洞駭人。
“你不是已經得逞了嗎?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想看到我死啊?”喬嫣媚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朝着她大聲喊道。
但是話還沒喊完,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嗚咽道:“如果真的想我死,那就殺了我好了,不要這樣折磨我……”
看到這樣的喬嫣媚,顧安淺着實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突然拿了把刀子衝出來,說要跟她同歸於盡的喬嫣媚嗎?
眼前的這個女人軟弱得只會哭喊,甚至還說出要她殺了她的話來。
“喬嫣媚,我今天來這裡是想問你,你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媽媽的死和費家有關?”顧安淺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切入主題。
不管怎麼說喬嫣媚現在是能說話了,那她會不會一時失言把什麼秘密說出來呢?抱着這樣的僥倖,顧安淺直接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想知道嗎?”喬嫣媚的哭聲突然止住,癱坐在椅子上,“我和女兒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我爲什麼還要告訴你?告訴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把秘密放在心裡,你就不覺得難受嗎?”她應該是實在沒轍了,不然怎麼會來這一句。
“難受?我現在已經是夠難受的了,我還能過得好嗎?我已經不能了……”喬嫣媚自言自語地說了好一通,卻沒有一句是聽得懂的。
看來她是真的精神崩潰了,根本不能和她正常交流。
直到她走出房門,喬嫣媚還是那副模樣,顧安淺很失望地搖了頭。想不到現在唯一
能解答她心中疑問的人也變成了這樣,難道這個問題她就只能這樣埋在心裡了嗎?
顧安淺怏怏不快地離開了精神病院,走過了一條很長的小道,準備去打車。沒想到還未走到盡頭,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一羣十個人突然間將一輛車子瘋狂攔下,逼出了車子的主人,是一個尚算年輕的貴婦,但卻異常眼熟,在哪裡見過呢?
顧安淺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卻聽得那羣攔着她的人大聲喊道:“穆允珠,你以爲你逃到國外就沒事了嗎?你就算躲得再遠,你身上也是有抹不去的血債……”
穆允珠?這……這不是費爵斯母親的名字嗎?那這個女人不就是……
沒錯,她曾經在費爵斯的書房裡見過她的照片,前幾天也有聽餘維跟費爵斯彙報說穆夫人要回來了,說的就是穆允珠。只不過當時她正因爲費爵斯阻止她去上班的事情而跟他生氣,所以不願關心他的事情。
想不到穆允珠卻是今天回來,而且還招惹了這樣麻煩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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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穆允珠一個人被十幾人圍住,處境非常可憐,既走不了,也爭辯不過那麼多的人。
怎麼說她現在的身份都是費家的兒媳,自然不能不管。
“費爵斯,我看你要過來一下,現在東大街的順和路。”她是想管,但是看目前這情況,只怕她一個人擺平不了,所以聰明的做法,就是把費爵斯叫來。
“讓開!都請讓開!”通知了費爵斯之後,顧安淺快步走過去,大喊兩聲,推開那些人,站到了穆允珠身旁,幫着她怒斥回去那些人,“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蠻不講理?光天化日的那麼多人欺負這位夫人一個?”
“我們欺負她?我們纔是受害者,穆允珠這個賤人害死了我爸!”爲首的那人最爲激動,指着穆允珠,恨得咬牙切齒。
“這位大哥,話不可以亂說的。”她剛纔還以爲是她聽得不清楚,沒想到他們真的是在指責穆允珠殺人,但是費爵斯的母親怎麼可能會是殺人犯呢?
“我亂說?我爸就是吃了她餐廳裡的飯菜才食物中毒去世的。”那人怒聲吼道,“就是她,這個賤人,自己欠下鉅額賭債,經營不了餐廳,就用廉價的化工原料代替松露粉。當時很多人都因爲食物中毒而死,都想找這個賤人算作,但是她逃到了美國去。今天這個賤人敢回來,我們一定要爲死去的親人討回一個公道。”
這話一出,很快得到了同行人的響應,看來他們也都是受害者。
但是顧安淺卻聽不到後來的話了,她只聽到了“松露粉”三個字,那根脆弱的神經一下子就被挑斷了,三年前她也聽到過這三個字,就在媽媽的車禍現場。
所有的人羣擁而上要教訓穆允珠,穆允珠嚇得連忙躲到顧安淺的身後,同時向那些人喊道:“你們認錯了,我不是什麼穆允珠,弄錯了……”
“你們別這樣,有什麼話好好說啊!不要動手啊!”顧安淺一邊護着穆允珠,一邊勸着那些人。
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已然被仇恨填滿了心,哪裡還聽得下去她在說什麼?認定了穆允珠是殺人兇手,要讓她血債血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