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hew,我不值得你這麼做的!”顧安淺觸見他眼中那一抹亮光,心中一悸,變得慌亂起來。
“你怎麼不值得?安淺,你在設計上有很高的天賦,是多年來難得見到的好人才,能夠和你成爲朋友,我感到很開心。”Mathew的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笑容瀰漫在臉上。
以前他一直不確定對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直到看到她從領獎臺上墜落的那一刻,他想也沒想就撲過去,因爲他知道,如果親眼看到她出現意外,他會比死還要難受。
當她躺在他懷裡的那一刻,就算手臂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可他心裡還是滿足的,無憾的,因爲他保護到了她。
“Mathew,你就不要再誇獎我了,我有多少斤兩,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你幫助我,我未必能夠拿到獎。”說起拿獎的事情,直到現在,她心裡還是發虛的,因爲她很清楚她這次之所以能夠成功拿獎,完全是因爲得到了Mathew的幫助。
如果沒有Mathew的幫助,她可能就算普通的獎也拿不到。
“你真的是這樣認爲的嗎?”Mathew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安淺,可能在你身邊有一些不好的聲音,會影響你對這次獲獎的信心。但是請你好好地回想一下,在你參賽的過程中我真的幫了你很多嗎?”
不等顧安淺開口,Mathew又繼續往下說:“我不過是在你感到迷茫的時候,提點你一下方向,不過是在你快要失去信心的時候,幫你重建信心。但是我所做的這些,不過只是一個普通朋友都會做的,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幫助。”
“Mathew,我……”顧安淺擡眸看向他,心裡突然間有很多情緒涌上來,想說的話都卡在喉嚨裡。
Mathew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個很不一樣的存在。會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幫助她,會在她有危難的時候保護她,現在甚至在她自我否定,慚愧萬分的時候,還一再地安慰她,鼓勵她。
甚至說把她當成了朋友,他這樣真誠,這樣陽光,反而是她,根本不配做他的朋友。
“難道你不拿我當朋友嗎?”Mathew見她久久說不出,便凝眉問她。
“不是,只是怎麼配做你的朋友呢?”她根本只會害他,給他找麻煩而已。
“安淺,你這樣說,就是不拿我當朋友。”Mathew嘆息了一聲,話裡難掩的失落,“我真的不希望你能如何,只要我們能做朋友就行了。”
或許他對她的這份感情是不可以存在的,但是能遇上這樣一個人,做朋友也是很好的結果。
從Mathew的病房出來,顧安淺的心情一度難以平復。雖然Mathew沒有直言,但是她聽得出他對她的異樣感情。
但她是個已經結了婚的人啊!他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爲什麼他還要這樣傻傻地付出呢?弄得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如果她和費爵斯不是這種關係,如果她現在沒有懷着孩子,也許還有可能的吧
?但是現在,是完全沒有可能了!她也就只能像Mathew最後說的那樣,只要能做朋友就好。
“顧安淺!”背後突然響起一個帶着慍怒的聲音,她飄出去很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頓時感到不妙。
她怎麼忘了?她是把費爵斯支開了,偷偷上來的啊!怎麼忘記下樓,回到原地了?
“費,費爵斯,你回來啦?”顧安淺回頭看着費爵斯,面上擠出非常勉強的笑容。
“是啊,我回來了,不過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費爵斯走近她,面上的怒氣分明,“你要的米粉,我替你帶回來了。那麼你剛纔去哪裡,可以老實跟我說嗎?”
“我……我剛纔沒去哪裡啊!因爲突然肚子疼,就……上了去了趟衛生間。”顧安淺支支吾吾地開口,心臟突然跳得很厲害。
她到底在害怕什麼?怕費爵斯知道,她其實是去找Mathew了嗎?怕他知道她是故意引開他,故意這麼做的嗎?
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怕如果費爵斯知道了Mathew對她的感情會怎麼樣?他可是一直在懷疑她和Mathew之間有什麼,如果真的讓他知道,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說了,我要聽實話。”費爵斯低聲吼道,瞪着她的眼裡是熊熊的火光。
“實話就是這樣,我已經說了,你要是不相信就算了。”顧安淺避開費爵斯的目光,放在了他手裡的米粉上。然後一把奪過啦,大步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肚子真的餓了,她現在慌得很厲害,需要往裡面填充東西才行。
費爵斯就走在她的身後,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一股壓力跟隨着,想甩都甩不掉。
回到病房,顧安淺把米粉放在櫃子上,打開袋子,大吃特吃起來。似乎想以此來證明她是真的餓了,並不是在騙她。
索性的是看到她在吃東西,費爵斯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坐到她的對面,用他那雙冰冷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她。
如果眼睛可以殺人,她可能已經被費爵斯殺死很多次了。
“吃完了!”將最後一根米粉放進嘴裡,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因爲懷了孕,她有了妊娠反應,最近吃得很少,而且經常反胃想吐。爲此,費爵斯一度堅持要醫生給她檢查,爲了繼續隱瞞下去,她只好讓醫生幫忙撒謊,說她只是胃病。
算起來,已經好幾天沒有一口氣吃上這麼多了。
“飽了沒?還要不要吃?我再去買。”費爵斯接過話來,語氣雖然沒什麼情緒,但卻似乎沒有那麼冷了。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說要去給她買吃的來!他這是不生氣了?
顧安淺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覆,擡眸吃驚地看着他。
“問你話呢,聽不懂人話嗎?”費爵斯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從沒見過的人,難道他在她面前就是這麼陌生嗎?
“你才聽不懂人話呢!”顧安淺回過神來,丟了個冷眼給他。
什麼人啊?嘴裡永遠說不到兩句以上的好話,本來還想着兩人已經和好了,可是看他這個態度,根本只是她多心了。
“你要是聽懂人話了,怎麼不回答我啊?”跟他鬥嘴就厲害,問她話怎麼不知道回呢?
“我有沒有吃飽關你什麼事啊?”顧安淺沒了好氣,“你要是覺得你這樣子是關心人,那我纔不需要你的關心!”
顧安淺喊完這話,便起身拎了袋子往外面走。
“你還要上哪裡去?”見她要走,費爵斯頓時很惱火。
“我去扔了它啊,看不出來嗎?”顧安淺揚了揚手裡的袋子,已經這麼明顯了還要問。
費爵斯大步走過來,奪過她手裡的東西,然後交給門外守着的人,隨後將門關上。
“垃圾交給他們處理就好,現在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你剛纔去了哪裡。”話落,費爵斯銳利的目光盯住她,狠狠地警告道,“我要聽實話,我不想再說一次。”
“你覺得實話是什麼?”顧安淺擡眸看着他,“你不相信我之前說的是吧?那好,我是去探望Mathew了,對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你……”費爵斯頓時黑了臉,“顧安淺,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假的有什麼關係?你不就是想聽到這個回答嗎?你現在已經聽到了,應該滿意了啊!”顧安淺說完,轉身欲要拉開房門。
“那你現在又是要去哪兒?”費爵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出去走走,透透氣可以了吧?你要是不放心,就讓人跟着我好了!”顧安淺掙脫他的束縛,沒好氣地吼回去。
他和她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所以也就不會有實話。
在她出門之後,費爵斯果真讓人跟着她,而他則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一直到她睡下,都沒再見到他。
她也懶得去管了,她和費爵斯現在的關係變得非常的奇妙,他們的實際關係越來越像夫妻了,但是從感情上卻好像越來越遠了。
也不知道還能走到多久,再過兩個月,她的肚子應該就會顯出來了,到時候還能再瞞着他嗎?或者到時候,他們已經有了徹底的了斷了。
這個最後的結局應該由誰來打亂。
顧安淺在心煩意亂中睡去,迷迷糊糊間卻感覺有人走了進來,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來,一隻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由下而上地摩挲着。
“誰?”顧安淺驚醒過來,本能地推了身旁的人一把。
“除了我還能有誰?”費爵斯帶着笑意的聲音響在耳旁,“你可是我的女人,誰敢碰你?不要命了嗎?”
“怎麼是你啊?”顧安淺頓時來了火氣,“費爵斯,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能不能別再這麼討厭了?”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情況,總是在她睡得昏迷不醒的時候跑來嚇醒她。
“這就討厭了?我還有更討厭的呢!”費爵斯低聲笑着,全然不理會她的怒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