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變態了嗎?慕紹南不知道,只知道初藍在他脣上咬的那一口,竟然意外地讓他覺得舒服。
那是從來未曾試過的一種感覺。
就如同這麼多年來順風順水的人生一般,他幾乎從來沒有經歷過什麼讓他覺得有痛感的事,人生如此,身體也是如此妲。
可是初藍磕破他脣上的那一下,卻真是讓他體會到了一種與從前不同的感覺窀。
原來有時候,痛也是一種會讓人覺得舒服的體驗,以至於如今那種痛感逐漸消失,他竟覺得不習慣起來。
可是偏偏,在痛感逐漸消失的同時,還有別的東西也正在一同從他生命中消失。
眼看着慕紹南陷入沉默沒有說話,慕秦川剛想要繼續打趣他,沒想到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卻是關千彤緩緩走了過來。
慕秦川隨即就抱着熙之站起身來。
轉身迎上關千彤的視線,關千彤卻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後的慕紹南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慕秦川看在眼中,挑了挑眉,抱着熙之直接離開了。
他走開許久,關千彤才緩緩上前,伸出手來,取下了慕紹南手中燃着的香菸。
慕紹南竟彷彿這才注意到她一般,擡起頭來看她一眼,隨後才道:“回來了?”
“嗯。”關千彤低低應了一聲,垂着眼眸,似乎有些不敢看他。
慕紹南見她的模樣,伸手拉過一張椅子來放在自己身邊,隨後才拉她坐了下來。
關千彤這才坐下,坐下之後,便忍不住偏了身子,靠進他懷中。
慕紹南頓了頓,才伸出手來攬住了她的腰,沉聲問道:“今天去哪兒了?”
關千彤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腰,很久之後,才輕聲問了一句:“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慕紹南聞言,怔頓片刻,才又道:“你準備好了?”
關千彤緩緩擡起頭來,迎向了他的目光,用力點了點頭。
其實自從出現抑鬱的症狀,她的話已經變得很少,只在很偶爾的情況下才會多說一些話,前些日子病情已經穩定了很多,可是前兩天卻又眼中起來,很多天都沉默得嚇人,一直到今天才又被安娜勸了出去散心。
跟安娜相處這短短的兩個多月以來,她對安娜的信任似乎已經超過了所有人,出於職業道德,安娜雖然還是會偶爾嚮慕紹南透露一些大概情況,可是兩個人之間具體的交談,安娜卻從來不會完全告訴他。
只不過她今天外出回來之後,竟然重新開始說話,並且竟然會問他什麼時候結婚,可見安娜對她的開導已經可以起到足夠的作用。
慕紹南看着她閃爍之中卻又透着堅定的目光,又頓了片刻,纔回答道:“既然你準備好了,那什麼時候都可以。”
關千彤聽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許久之後,才終於輕聲道:“真的?”
慕紹南緩緩點了點頭。
關千彤卻又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許久,才突然又一次問道:“你愛我嗎?”
慕紹南沉默片刻,回答道:“嗯。”
關千彤聽了,默然片刻,忽然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
自從得了抑鬱症之後,她很少再有這樣的情緒表露,大多數時候有事都只是悶在心裡,而有時候有些事情悶得久了,就會演變成極端的情緒,比如自殺。
此時此刻,慕紹南看着她的眼淚,竟覺得格外珍貴。
他伸出手來,輕輕抹了抹她眼角的淚,而後才又沉聲道:“不要哭了,是喜事爲什麼還要哭?”
可是他這話一說出來,關千彤卻哭得更加厲害,隨後整個人都伸出手來抱住了他,埋在他懷中,前所未有地痛哭失聲。
慕紹南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心頭那些不可名狀的複雜情緒,便更加難以辨別起來。
那絲還沒來得及多回味,讓他感覺到舒服的痛感,終究也只能都埋進了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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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紹南和關千彤的婚期開始提上日程之後,家裡的氛圍似乎又好了很多,關千彤的情緒也好轉不少,偶爾也會下樓跟大家坐在一起看看電視說說話,雖然她的話依舊很少,可是整個人已經不再如以前那麼沉默陰鬱。
決定婚期的時候,慕培源找熟悉的命理大師擇了好幾個好日子,將日子給了慕紹南,回家之後,慕紹南卻都交給了關千彤。
關千彤看過之後,很快指着最近的一個日子,也就是下個月的十八號,問他:“這個可不可以?”
慕紹南看了一眼,隨後才道:“可能會有些倉促。”
關千彤沉默片刻,才又道:“我不需要什麼盛世婚禮,只需要簡簡單單,舉行一個儀式就好……”
她越說到最後,聲音越低下來,於是慕紹南很快就取過了那張紙,在下個月的十八號上打了個圈,“那就這個好了。”
關千彤看在眼裡,微微抿了抿脣,嘴角溢起一絲微笑。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籌備婚禮,因爲秦傾有孕在身不方便,所以慕紹南將陪關千彤操持婚禮的事全權交給了自己的秘書、公關部經理兩個,同時還不忘安排安娜相陪,讓她們時時刻刻都陪着關千彤,雖說是操持婚禮的事,但是關千彤所要做的,其實多數只是點點頭而已。
而對這樁突然提上日程的婚禮,最感到莫名的大約便是慕秦川了,分明那天下午,慕紹南還有着那樣“變/態”的舉動,可是當天晚上,卻又突然宣佈了婚訊,着實是令人覺得有些古怪。
但雖說如此,慕秦川畢竟不會對慕紹南私人的事多插手過問,因此也沒有說什麼。
只是眼看着婚禮的日期一天天臨近,慕紹南卻一絲作爲新郎的表現都沒有,全然不似要結婚的模樣,慕秦川不由得又覺得好笑起來,等着看好戲。
慕紹南每天回家,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卻也懶得理他,不作理會。
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卻偏偏不能盡如人意。
進入三月的第一天,慕紹南就接到了一個來自霖縣的電話。
“慕先生。”電話裡傳來他已經很熟悉的一個聲音,“許小姐最近人好像不太舒服。”
慕紹南那時候正在開會,看到來電顯示,一時分神竟然就已經接起了電話,等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他便微微頓住了。
上面正在做着彙報的部門主管也愣住了,停下來,等着他接完電話之後的批示。
可是慕紹南卻似乎已經忘了這裡是會議室,對着電話裡說道:“怎麼個不舒服?”
“最近許小姐好像常常頭暈,也常常嘔吐,有時候在教室裡講着課,都會突然從裡面衝出來乾嘔……她昨天去了一趟鎮上的衛生院,給她看病的是個老醫生,人非常古板,怎麼都不肯說許小姐的病情……只不過,許小姐這種情形,似乎有些像——”
對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是慕紹南卻已經全然明白了。
她這樣的情形,似乎很像是……懷孕。
慕紹南當即站起身來,不顧會議室裡滿室的人,起身便離開了會議室。
剩下會議室裡一衆人員面面相覷,全然不明所以。
慕紹南出了會議室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吩咐陸安平找出自己兩個月前的行程表。
這一下可難住了陸安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重新勉強排出了兩個月前的行程表,送去了慕紹南的辦公室。
慕紹南接過行程表,很快就在上面圈出了三天。
如果是真的……那麼最晚,也應該有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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