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很多咖啡廳其實都已經關門歇業了，難得這家還開着的，客人自然也是少得可憐。
清歌剛剛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杜念雯。
杜念雯很快也回過頭來，看到她之後，微微一笑，可是笑過之後，她眼中忽然又流露出一絲疑惑躇。
清歌頂着那絲疑惑走到她對面坐了下來，笑道：“杜小姐？”
杜念雯似乎這纔回過神來，頓了片刻之後，微笑道：“其實，你可以叫我程太太。狸”
“啊，你結婚了啊？”清歌低頭，果然看見她手上戴了一枚碩大的鑽戒。
杜念雯點了點頭，卻再度看向清歌，道：“前幾個月我一直待在國外，昨天晚上纔回國，聽說你跟上官的事，所以就想跟你見見面。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池小姐你有些眼熟。”
之前她也曾在八卦雜誌上見過清歌的照片，那時候只覺得是個風情十足的美人兒，可是這會兒看着清歌清淡的模樣，倒是覺得眼熟起來。
“當然眼熟啦。”清歌喝了口水，道，“我們見過面的。”
杜念雯聽了，頓時一怔，“什麼時候？”
“五年前啊，那時候我是上官逸的私人助理，我們是在一家餐廳見面的，你記得嗎？”
杜念雯一聽，彷彿瞬間就想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上官逸始終是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記的男人，那時候雖然他們已經分手，可是對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她終究還是介意的。她甚至還記得自己那個時候的心境——當上官逸說清歌是他的私人助理時，她是鬆了口氣的。
可是原來，她那口氣還是鬆地太早了。
“我想起來了。”杜念雯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原來是你。”
清歌點了點頭，“對啊。”
杜念雯又頓了頓，才道：“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池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他那麼喜歡。”
清歌聽了，有些漫不經心地道：“男人嘛，始終覺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咯！”
杜念雯聽了，微微一怔，“得不到的？”
清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因爲我曾經甩了他啊，所以他耿耿於懷，暫時放不下唄。”
杜念雯卻又是一怔，片刻之後，她低頭攪了攪面前杯中的咖啡，低聲道：“那對女人來說，是不是也是這樣？始終覺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清歌聽了，倒是沒有半分意外。
杜念雯會打電話給她，就說明她還放不下上官逸，只是清歌沒想到她會這樣坦然地說出來。
“我跟博衍曾經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杜念雯繼續道，“可是他對我始終很淡，那一年多的時間，我們最親密的狀態，就是每次分別前，他會吻我一下。”
清歌聞言，倒是微微頓住了。
上官逸和杜念雯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是知道的，因爲她後來回到g市，還經常拿杜念雯這個前度來激上官逸。可是他們在一起一年多的時間，最親密的行爲就是吻別？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大男人和一個成熟漂亮的女人之間？騙鬼呢！
清歌眼神之中明顯流露出不屑，靜待着杜念雯往下說。
杜念雯看得出她神色的意思，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很諷刺，對不對？有一次，我甚至跟他去了他家的別墅，近乎投懷送抱地主動，可是他……卻依然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
清歌眼中的不屑不由得有些動搖了——這，聽起來是真的？
“我那個時候很失望，當然心裡也會有懷疑，懷疑他是不是有某些方面的問題……”杜念雯聲音微微低了下去。
不會吧？清歌翻了個白眼，她跟上官逸之間跨度了一個一年半，又跨度了一個五年，這三個時期，他都是棒棒的呀！還是超棒的！
想到這裡，她心裡忽然升起一絲詭異的甜蜜。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清歌果斷掐掉了那絲甜蜜的苗頭。
見鬼了真是！
“可是他真是好。”杜念雯耳根子有些泛紅，還是將話題繼續了下去，“我雖然沒跟其他人談過戀愛，但是也見過許多的富家公子，沒有誰有他那麼好……所以因
tang爲那件事跟他逐漸分手之後，我曾經很後悔。後來，我想自己也許可以不在乎那件事，我還是想跟他在一起，他卻拒絕了我……”
清歌繼續安靜地聽着，有些錯愕——杜念雯向上官逸提出過複合？她怎麼不知道？難道是發生在她離開之後的事？
“他拒絕了，我當然失望，後來，就嫁給了我先生。”杜念雯轉動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深吸了口氣之後，才又道，“直到幾個月前在國外看到你們的消息，我才知道，那時候自己真是想太多……原來他心裡早就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除了那個合適的人，其他都是空談。”
合適的人，是指她？清歌微微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池小姐，請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杜念雯眼眶已經微微泛紅，卻依舊是微笑的模樣，“我真的就只是想看看，他眼中那個合適的人是什麼樣子，所以才約你出來。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了，我很抱歉。”
清歌眼下心情有些複雜，連自己都說不清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眼見杜念雯這個樣子，連忙道：“沒有，我沒有不舒服。倒是你見了我，會覺得失望吧？”
“怎麼會呢？”杜念雯微笑着搖了搖頭，“我覺得池小姐你很好，他喜歡的人，怎麼會是不好的呢？”
跟杜念雯分別之後，清歌一個人在冷清的街頭晃盪了很久。
杜念雯說，他喜歡的人，怎麼會是不好的呢？
可是她到底有什麼好呢？連清歌自己也想不通——
可是上官逸卻是真真切切的，從他們在巴黎那兩天晚上之後，就開始爲她……守身如玉了？
好囧！
清歌聳了聳肩，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想下去，擡頭看了看天色似乎是要下雪的樣子，不由得匆匆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回到公寓，自然冷冷清清。
這幢公寓原本就是恆遠的高級員工宿舍，大年三十這樣的時間，哪還有人呆在這裡，估計整幢樓也就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也好，安靜。
清歌這樣想着，走進電梯，回到家裡便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機裡倒是熱鬧，全是關於春節的節目。
清歌在上官逸的書房裡找出了幾部電影，打算就這麼打發時間了。
剛剛開始播放第一部電影，她手機忽然就響了，清歌拿起手機一看，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可是這個號碼其實並不算陌生，因爲之前曾經打過無數次過來——容煜祈的號碼。
清歌果斷按下了拒接，隨後關了機，縮在沙發裡開始專心致志地看電影。
電影開頭就很沉悶，清歌強撐着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撐住，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卻是有人溫暖的手掌，貼在她冰涼的臉上。
清歌覺得很舒服，忍不住往那手心蹭了蹭，口中不覺呢喃了一句：“上官哥哥……”
“嗯。”
她聽見一聲低沉的迴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微笑。
再然後，清歌猛地驚醒了！
她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有些震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面前竟真的是她口中喊着的上官哥哥，正蹲在沙發前看着她，目光溫柔而專注。
清歌連忙避開他的目光，轉頭往窗外看了一眼。
天色有些暗，卻還沒有完全暗下去，說明時間還早。
清歌連忙又坐直了身子，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眼睛胡亂地往周圍看着，“你落了東西回來拿？”
否則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吃團年飯嗎？
“沒有。”上官逸站了起來，道，“回來陪你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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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