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依依要是沒一點心機,他第一個都不相信。
“曉曉,我……”
“冷幕後你算了吧,以後希望你像剛纔一樣,叫我封曉。”封曉頓了頓,看他時候那份莫名的心酸,終於已經變成了對待陌生人的淡然,“以後我們可以在交易和工作上有往來,但是朋友就算了吧。”
說着,她便拉着費宇離開了。
留下的他,不禁笑了起來,越笑越是大聲。
這個喜歡了自己十幾年的女生,還真是和費宇像啊,他們那麼像那麼像,曾經的他怎麼就沒發現呢?自己根本就沒資格不去喜歡封曉啊。
什麼小鳥依人什麼楚楚動人,都是冷依依給他的騙局,爲得不過就是在冷家奪得更大的利益。
他信了,也做了。
丟了朋友,失了兄弟。
不得不承認,看着兩人遠走的背影,他忽得想起某個下午,她衝到身旁與自己並肩,那時候他問:“有什麼事?”
“沒有啊。”她笑的天真爛漫,像是個小精靈,“就是覺得肩並肩,很像情侶,反正你都要娶我。”
當時啊,可笑的當時。
……
封曉拉着費宇走了一段路,纔將速度降下來:“我是不是很壞?”
“裂空空,我好奇你到底錄了什麼?”
她按下播放鍵,冷依依說過的話進了費宇的耳中。封曉以爲他聽了就聽了,大不了生氣而已,可沒想到一轉眼費宇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緊握的雙手冒着青筋,皮膚都繃緊。
她忽得想起,裡面冷依依似乎是說了他無能:“費宇,你是不是在在意她說你?其實在我心裡,你很厲害啊,手術做的那麼好,100%成功,很不容易的。”
“我會因爲這一點點事情在意?”他無奈的笑着,小小的虎牙調皮的從雙脣間跑出,亮白亮白的。
“那你是爲了什麼生氣?”
“冷慕雲那個混蛋,要不是當時我去的早,說不定你的貞操現在都不保了。”費宇故意留下一個漏洞,只要封曉抓住,他就告訴她,其實她的第一次他並沒有去拿。
封曉搖了搖頭,伸手抱住了他:“其實,我很慶幸是你。”
原本要開口的話,這下怎麼也說不出來了,費宇視線幽深的看着懷中的人:“曉曉,其實,那一天晚上我並沒……”
他話還沒說完,會廳突然打開,封權和西夏帝國的人從裡面走出來,記者一個個的都跟在身後,一瞬間的喧鬧聲蓋過了他出口的話。
封權的視線朝着兩人一瞟,似是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費宇摸了摸鼻子,連忙抓握着封曉的手臂,跟上了大部隊站在他旁邊。
“發生了什麼?”他側頭,低音炮般沙啞的很磁性,卻是略冷,兩人不自覺縮了縮脖子。
“哥,你要是不想娶冷依依,我們現在有合法的證據了。”
在他面前講合法?封權擡手揉了揉自己妹妹的髮絲,那一份柔順從指尖劃過,讓他不禁想到了某個寧死不屈的小女人。
臉色一下陰沉,面部輪廓都繃緊:“嗯,今天?”
“喂喂喂,兄弟,你家小嬌花惹你生氣了,你可別遷怒到別人,萬一冷家一個不服,軍區撒手人寰了怎麼辦?”
封權額角的青筋跳了跳,薄脣輕啓:“她在哪?”
“還在車裡,估計還有十分鐘就要送去西嶺監獄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
周邊空氣向下沉,陰冷的像是深冬季節打開門鋪面的那一瞬間,費宇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跟在他身側不再開口。封曉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哥。”
“嗯?”
“如果蕭薇薇不出現,你會跟冷依依結婚對吧?”
男人沉默了幾秒,又一個拐角之後,才輕迴應了一個“嗯”字來。
她就知道!自家的哥哥分明是喜歡蕭薇薇,一下有幾分激動:“那你爲什麼愛她,還要傷害她?你就跟她說你會好好對她的,不會讓她難過,不就好了嗎?”
“你爲什麼拒絕費宇?因爲不喜歡。”他說着冷笑了一聲,那個女人的心裡只有葉寒宇,他又何必去自作多情。
什麼不配跟他在一起,恐怕就是她想的好聽的藉口,好讓他心軟放過她!
這一下不管是費宇還是封曉,都沒有再說話,兩人偷偷的對視了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裡的無奈。費宇伸長了手臂將封曉的小手握在掌中。
“你,你幹嘛?”她壓低聲音,想抽出自己的手。
“做我女朋友吧,做吧做吧?”他眨了眨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顯然是在向她放電。
一向對費宇有絕緣的封曉,翻了一個白眼從他的手裡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掌心中一股淡淡的溫熱,順着五指躥到百匯流淌進心臟中。
她跟費宇,真的會有未來嗎?
只是,他的這種無厘頭,其實並不適合她。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的時候,封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離了大部隊,在有記者跟隨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不知道消失到了哪裡去。
……
酒店門口。
黑色的保姆車發動了引擎,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嘆了口氣很是心酸的看着副駕駛上的男人:“月狼,我們真的要把她送到西嶺監獄嗎?像她這樣的女人,在裡面根本活不下來的。”
“執行任務。”月狼咬了咬牙,從脣縫中擠出四個字。
哪怕是蕭薇薇死了,那也是封權做的選擇,他們除了執行做不了任何事。
那女人點了點頭,腳踩上油門,順着破曉的陽光,一路前行。
一個身影大步從酒店中邁出,看着空空蕩蕩的街道,他自嘲的勾着嘴角輕喘,解了領口的領帶,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白色的襯衣被解開了兩顆,露出的結實鎖骨上,還留着她疼痛至極時咬下的印記。
“兄弟,我找了你半天。”身後,費宇與他一樣解開了領帶,喘着氣不過卻是要狼狽的多。
“今天的採訪,提前結束吧。”
“肖寒已經幫你擋在那了,要我說你要是真是爲了葉寒宇,你就幹了他丫的,去了西嶺監獄裡的人,就算是殺人犯也是十有九成活不下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封權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邁開腿,轉身走到了汽車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手指落在方向盤上許久,纔想起來自己還沒點火。
將鑰匙插.進鎖孔裡,踩下油門又才發現手剎還沒提起來。
封權的冷眸暗沉了一瞬,心裡的情緒百轉千回,擡起手擦了擦臉,隱形眼鏡被一搓就掉在了手掌心裡,一片淡淡黑的,還帶着眼瞳裡的一些水。他擡頭,看着鏡子打算把眼鏡再放回去。
可接觸到紅色眼瞳的一瞬,想起的滿滿都是她和其他人的區別。
那些人怕,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