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看她呆愣的樣子,他不禁有些惱怒,轉身直接進了房間裡帶着的浴室裡。
蕭薇薇看着他的背影,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如果是五隊找到自己,不一定會彙報給封權,最大的可能是他們把自己藏起來看着。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安全就可以得到保證,封權也不用難做。
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有想置她於死地嗎?
那一顆因爲他疼痛死去的心臟,像是重新被灌滿血液,跳動在胸膛裡,每一下都格外的有力。
封權沖澡的速度很快,不出五六分鐘,便頂着一頭溼碎的黑髮,從浴室中推門出來,上半身裸露着,下半身就一條浴巾圍着。
“想清楚了?”
直到聲音響起,她纔回神,一瞬間往後倒退了一步,退步的力量失了平衡。出神的太久,竟是站也有幾分的不穩。
“我,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猜不透?”他一步步近身,直到氣息完全灑在她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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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爲,連冷慕雲那個二愣頭都猜得到的,她應該早就明瞭纔對,現在竟然告訴他,她不知道他心思?這一下,封權真想看看她腦子裡,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如果你喜歡我,爲什麼會捨得把我關起來?又怎麼會捨得我被誣陷?”
她的雙目,直逼着他。
帶着點不該屬於她的小委屈和小任性,可這樣的她反倒更是真實。
封權多驕傲的人?別說是道歉了,就是一句愛她都是怪外抹角,這一下被逼問有幾分不悅,半擰起眉心剛要開口,卻瞥見她的頭越垂越低。
兩側的頭髮緩緩的往下垂,都快把她整張小臉給遮住。
“所以,別騙我了,你要殺要剮都好,但是還有小烈他……”
“你出賣季龍淳的時候,想到過小烈?現在的慈母演給誰看呢?”
她放低姿態的模樣,看的他莫名煩躁。
是啊,她現在的擔心給誰看呢?她是放棄了蕭小烈,現在說的這些,他怕是隻會厭惡她,明明之前兩人的關係,還很溫馨。
蕭薇薇的頭垂的更低,左邊脖頸有一塊地方露了出來,似乎是被什麼擦過。
封權手臂肌肉一緊,擡手撩開了她的髮絲:“受傷爲什麼不說?”
“不知道。”
“在跟我賭氣?”
還沒等回答,他直接就將她橫抱了起來,放到了牀上才走過去拿起醫療箱,爲她處理好脖子上的傷口。全程薄脣緊抿着,不悅到了極點。
她感覺到疼,也不說話,原本良好的氣氛被破壞的只剩下冷。
“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
“爲什麼受傷了不說?”
封權很是用力的將用過的勉強,往着不遠處的垃圾桶狠狠一扔,棉籤是進了垃圾桶,可是垃圾桶也倒了,還好裡面沒東西,沒有弄得一地難堪。
蕭薇薇咬着脣,小聲迴音:“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嗯。”
這下週圍的空氣,才慢慢的沒那麼冷,她擡起頭看他依舊板着臉,呼吸一下都停滯了,這男人生氣起來太可怕,她可不敢隨便點燃他的怒火。
隔了良久,她的下巴被男人大掌托起:“你只打算過來告訴我,季龍淳要殺我,不打算留下。”
“沒有,我不是這麼想的。”她連忙跟他解釋,“我提起小烈只是因爲,只是因爲……”
“因爲什麼?”他逼問。
她咬脣,就算現在告訴封權小烈是他的孩子,他會信嗎?還是會和之前一樣,直接否定了她這個人說的所有的話?
幾番糾結之後,蕭薇薇最後還是打算什麼都不說:“我想告訴你,在我心裡你比蕭小烈更重要!”
費盡力氣,絞盡腦汁。
總算是吼出一句話來,像是等待死刑時的感覺一樣,認命的等着他的反應。
“這個理由。”封權輕緩開口,說罷輕笑了一聲,“我很滿意。”
蕭薇薇鬆了一口氣,緊接着下巴上的手就鬆了開來。他直起身體半倚在了牀背,而她如坐鍼氈像是小學生的坐姿,還在原地。
良久之後,才吞嚥了一下口水。
“封權,我可以誤會,你是喜歡我,是不想放開我嗎?”
這短短的話,用的是飛快的語速,卻是花了很多的勇氣才勉強的說出口。
又是安靜的等待。
封權似乎是有意吊着她,不回答也不出聲。實在忍不住的蕭薇薇,轉過了頭,卻只瞥見他閉着眼很是安穩的氣息。
他好像,累了。
她起了身,費力的扯出了被子蓋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拉扯好了邊角。
卻又捨不得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從還有些水跡的黑色碎髮,到英挺的鼻樑,最後落在削薄的脣上。
就是這張嘴,說了很多很多傷害她的話,吻過她,也說過溫暖的話。
“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她喃喃的發出聲,看着他的面容,竟然有幾分愛慕與癡迷,都說小別勝新婚,如今她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他了。
突然,封權睜開了眼睛。
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手指拿走了眼睛裡的隱形眼鏡,又似若無其事般的閉上。
“你明明就聽見了我的問題,爲什麼還要裝睡?”
良久,久到她都快以爲他是真的睡了。
他低啞的聲音才響起:“要麼留,要麼死,決定權在你。”
話雖如此,他幾曾何時又真捨得她死在自己手上?幾曾何時,又想過真的放手?
這小女人,竟還好意思問他該怎麼辦!他做人可真是失敗,所有人都看的出來他妥協,怎麼就她還以爲他是在放風箏?
“我的決定,從來沒有改變過,是你一直在改變,我倒是想問問我們的總統大人,他是不是想留在我的世界裡?”目光灼燒,逼視着閉目養神的他。
封權重新睜開眼睛,看着她逼問他的樣子,竟有一種別樣的爽快感。
他喜歡看她在乎,薄脣一挑:“蕭薇薇,我就喜歡你這幅,想要我卻又不敢撲上來的樣子。”說着,起了身攬住她的後腦,她一個踉蹌直撲他懷中,曖.昧的聲音又響起,“特別想讓人愛。”
一字一個停頓,最後的“愛”字更是咬的極其重。
“今天你要是再來,我就會死在你身上!”
撲哧。
他笑了一聲,低音炮的笑聲,帶着一絲挑釁的寵溺:“蕭小姐說我衣冠禽.獸,卻沒想到倒是她滿腦子的淫.穢之意?”
“你!”蕭薇薇一手抓住他領帶,往後狠狠一扯。
封權失去了片刻的呼吸,當下咳嗽起來,原本感冒就沒好透,這下咳的直接停不下來,雖說他咳嗽的時候也不顯得狼狽。
但總歸一聲聲的,像是把喉嚨咳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