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杜莫言鱉起眉心,“說着和北鷹帝國,爲什麼會提到南潯羣島?”
“因爲啊,這樣的話,不就有戰場了嗎?”
說着,他伸出了手指頭在南潯羣島上劃分了一下,南北乾氏一下分的很是清楚,甚至就和地圖上標記得差不多。杜莫言一下愣住:“蕭小烈,你確定你今年五歲?”
“我還確定,你是個笨蛋。”蕭小烈打了一個哈欠,視線緊盯着窗戶,“我之前還跟他說過,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殺.戮果決的人,那說不定會按照我的方法。”
他?杜莫言心裡有一個答案,試探性的問出來:“是……封權?”
“嗯。”
那股子悶悶的疼,又一次襲擊着心臟。這個孩子,難不成是薇薇和封權的?可,這可能嗎?一個是落魄家族的孤女,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總統……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打開。
蕭小烈迅速的將玻璃上的東西,亂塗鴉成了一個豬頭,裝作很苦惱的樣子,在想下一筆畫在哪。
“薇薇,你要不要喝一杯可可?”杜莫言看着出水芙蓉的她,眼睛都捨不得移開。
那長髮如布,從上而下的傾瀉下格外黑順鋥亮,精緻的小臉上不再帶着白冷的病態,淡淡的紅暈帶着水潤的色澤,臉頰處似是塗抹了胭脂一般。
他下意識的吞嚥了口水,連連將目光移開:“抱歉。”
“我們從小到大,認識了這麼久,我的樣子還能入你眼也真是不容易。”蕭薇薇一邊擦着髮絲上的水,打趣的說道,“白開水就好了。”
“還是喝可可吧,這個時候就別管健康不健康了,畢竟巧克力有熱量。”
“那,麻煩了。”
杜莫言笑了下轉身去做第二杯可可。蕭小烈確定窗戶上自己畫的東西,已經變成了一頭非常可愛的豬之後才抱着杯子,坐到蕭薇薇的身邊。
他手中也是一杯可可,在開了暖氣的小木屋中,還冒着熱氣:“媽咪,小烈沒有聽話,喝了可可。”
“沒關係,小烈也要補充下能量,不過以後不能隨便喝,要小心以後得三高,知道嗎?”她溫柔的聲線似是一道風景,杜莫言的手都情不自禁的頓了頓。
心底,更是羨慕那個男人。
既然有了孩子,若是他們相遇,應該會結婚吧?應該會很相愛吧?不像他,愛情身不由己,只能被家族安排去商業聯姻。
想着,自嘲了一下,給杯中的可可打上漂亮的奶油。
“知道了,媽咪。”蕭小烈很是乖巧的坐着,小口小口的喝着可可。
“這麼小的孩子,哪會有什麼三高?倒是你自己,這麼瘦,甜的該吃還是要吃,來,你最愛的雪頂。”
蕭薇薇笑着接過可可,聞着香濃卻略帶着些許苦澀味道的可可,思緒一下回到和封權的那時……
“我說過,我喝咖啡不要奶和糖。”
“對胃不怎麼好。”
“……放下吧。”
那些對話彷彿還恍如昨天,想着她又笑了一下,是啊,明明就是昨天,可她到底做了什麼,值得他對她如此大發雷霆?也許,只是因爲她在他的身側,是如同狗一樣的存在,現在看這隻狗不好了,他就不要了,哪需要什麼理由。
三人一下都沉默了下來,窗外是傾瀉的雨,窗內倒還算氣氛溫柔。
……
邊境。
封權還未下飛機,一羣人就已工工整整的列隊站好,舉起手放在額角處敬着軍禮。
飛機挺穩,封權與費宇邊境站在摺疊梯上,他一手放在扶手上,居高臨上宛如君王般的掃視。站在飛機前的所有人,眼中折射着無比熱崇的目光。
灼灼燃燒着。
“禮畢。”他輕掀薄脣。
緩步走下摺疊梯,黑色的衣尾在風中被揚起,眉宇間的冷峻之色濃重着渲染。四周的人一下將手放了下來,腰背卻依舊挺的筆直。
“首長好!”
如排山倒海般的叫喊聲,費宇聽的都覺得自己的血,瞬間被點燃起來,恨不得拿着衝鋒槍直接衝到北鷹帝國大殺特殺。
封權高舉手敬軍禮:“幸苦了!”
軍人的目光中,閃爍着些許的水霧,他們爲了國家拼死拼活,爲的不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幸苦了嗎?要的不就是總統的認可嗎?
冷慕雲向前大步一跨:“報告總統先生,我們已準備好與您前往邊境,請下令!”
“出發。”他的語調沉穩內斂,淡淡的一句卻帶着滂沱的氣勢。
一瞬間風起,衣尾又一次被揚起在空中發出颯颯的響聲。封權微眯起眼,腦海中的畫面卻是回到了幾個禮拜之前,他與蕭小烈並肩促膝坐在後花院。
那時的他問:“和北鷹的局勢,你是怎麼想的?”
五歲的孩子苦惱的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聳了聳肩膀做了個攤手的表情:“既然他們想打,那就打咯,反正也不會讓你們打起來,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南潯羣島。”
回憶漸淡。
封權的手在垂身側握着略緊,他真是瘋了,就算來談判腦子裡有的都是那女人和她的兒子!下意識側過頭詢問身側的費宇:“人找到了沒有?”
“兄弟,你來邊境,都不能定心處理一下國家大事?你的臣民要哭了。”費宇哭喪着臉,做了一個分分鐘會淚流滿面的表情給封權。
“找到了沒有?”他的聲音冷下來。
“人是沒找到啦,不過已經確定那攤血跡,是一隻小鹿的,她們應該早就離開了山頂公路。”
那一顆心似乎是放下了,封權收回視線直視着前方,就在他收視線的那一瞥中,外交部的葉寒宇映入他的眼中。
當下,四周所有人都覺得空氣變得陰寒,連帶着封權整個人都凌厲了起來,不過這已是接近邊境了,只覺大約是想給對方下馬威,也並未多想。
只有葉寒宇的視線牢牢鎖定他,閃過一絲隱晦不定的冷。
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地方。
一座通體雪白的四方院,映入衆人的眼前,不少兩國的媒體已經等在入口處。封權剛停下腳步,遠處季龍淳也帶着人漫步而來。
“這季龍淳穿的可真騷包,這紅色的毛絨毯,還是金頭髮。”費宇說着不屑的批了撇嘴。
由於人種的區別,北鷹帝國大多金色頭髮或是藍或是綠的眼睛,西夏帝國則是大多數以黑髮黑眼爲首,也有不少一部分的人眼睛是褐色。
季龍淳停在距離封權五米的地方:“好久不見,封權,我可一直是期待着見到您這一面。”
“季總統言重了。”封權率先伸出手,冷峻的面容上帶着些許的笑,難得一見。
那麼多的媒體虎視眈眈的盯着,季龍淳不得不伸手與封權握住,只是一個握手的動作,兩人卻像是在暗自較勁一樣,很快季龍淳的肌膚上白銀突顯,連臉色都變了變。
封權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收手的一瞬間,虎口左右沒有任何指印。
記者的攝影機,將這一幕定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