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宇直起身體,臉上的笑意全部內斂,他轉過頭眼神颯冷的望向來的人。
“曉曉,小宇。”冷慕雲摘下自己的軍帽,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我等代表軍區最高執行官,前來搜查證據已經對總統先生的生命安全負責。”
“這個你該報告的人,應該不是我和他把?”封曉的心情原本就亂的很,這下又添了個冷慕雲,她可沒那麼多心思周旋,拉住費宇的手,走進無菌室,“我們去看看我哥和我嫂子吧。”
費宇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那句嫂子上,而是她拉着他的手,這麼多年來,裂空跟他有過幾次身體接觸,可這是她第一次拉住他的手,進了無菌室也沒有放。
他笑,這樣就好,自己訕訕的將手抽回身側:“裂空空,我來教你穿衣服。”
“在我面前,你強勢的樣子呢?我說過了,我想要的是跟我哥一樣,一個有氣勢的男人,而不是一條只會賣萌的狗!”
他的笑,僵硬在嘴角。
封曉似是也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可卻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有心想要說些什麼,話卻在嘴邊兜着圈子,怎麼也說不出來。
“忠犬比無情男好很多,你不覺得嗎?”費宇很快又將封曉的話給圓了起來,伸手碰了碰她手背,“去換衣服啦。”
爲什麼她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封曉不爭氣的紅了眼眶,她反手掐住費宇的下巴,逼他直視着自己,他先是一怔看着她的眸子中戾氣一閃而過被柔意佔據。可這封曉到底是封權的妹妹,她捕捉到了他一秒的戾氣。
這就是喜歡嗎?把自己的情緒壓抑,在對方面前低眉順眼?
“我不喜歡狗。”
說着,專設就走,狠狠將門給砸上。
費宇將被她拉得有些脫臼的下巴,重新給摁回去,瀟灑的甩了甩頭,嘴角邪邪的勾着笑,那雙有着能讓人迷失就無法逃脫的眸子,停留在被砸的門上。
“可是,你需要的根本不是無情男啊。”聲音低低的,更像是喃語。
……
蕭薇薇醒來的時候,視線都是模糊的,只有耳邊隱隱約約有費宇驚喜的聲音,原來她竟然沒死?
她還以爲,那種渾身暖流,背脊都是溫熱的感覺,是死亡之前的迴光返照,沒想到她竟然還活着,還可以再見到……蕭小烈。
最牽腸掛肚的,到底還是自己的孩子。
“醒了,你可算是醒了!”費宇舒了一口氣,一輩子拍在封權肩膀上,“兄弟,你也可以睡覺了吧?”
“我,還活着。”劫後餘生,眨了眨眼一切的觸覺都很不真實,唯有緊緊握着她手的他的手掌。
“以後別做這種自不量力的事,否則就算你不被刺客殺了,我也會毫不猶豫將你扔進監獄!”可,他的語調森寒完全沒有放鬆的意思,看着她的視線也是不善,是惡狠狠的冷。
“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謝我,這麼兇有意思嗎?”她也不想跟他吵,可想到自己下意識奮不顧身衝了上去,便覺不值。
他的胸膛起伏有些厲害,臉色冰冷得像是罩着一層寒霜:“救我?你以爲就光是一顆子彈我躲不過去?如果今天那顆子彈威力稍微再強一點,還是會進我的心臟!”
而且,你也會死。
只是這六個字,以封權的驕傲是不會說給一個不想當自己女人的人聽,他不想把在意暴露的那麼快,更何況她對於他來說,也並不是非要不可。
“是,我給您添麻煩了,所以現在可以親總統大人出去嗎?”
他從脣間生硬吐出字節:“費宇,出來。”
費宇擡頭想說點什麼,還沒動嘴脣,他氣勢駭人的視線直戳新窩,只得硬着頭皮站起來:“蕭小姐,你好好的休息。”說罷,想了想還是又接了一句,“他其實也很擔心你,這快三天來,不休不眠連飯都不怎麼吃,甚至是連公務都……”
“費宇!”
接下去的話,被封權冷聲的喝令打斷,知道自己惹怒了這位尊神,費宇嘆了口氣,連忙跟上。
蕭薇薇的手指扣住純白色的被子,牢牢的攥緊,她的臉色與骨節就與這被子是一樣的顏色。她是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她爲他擋子彈,反是她的錯了?
封權總是把她是他的女人掛在嘴邊,可她捨身救了他,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當時兩人初遇時,她替他擋了一刀他的態度都比今天要溫柔。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蕭薇薇想不通,原本心口的傷更是還在發炎,鬱鬱寡歡的她不久後又進入了睡眠。
……
走出門,封權又停了下來,看着她瘦弱縮卷的身影,心中也是不好過,可只有這樣才能讓她以後,斷了救他的念頭。
他的身邊九死一生,她哪有那麼多命一次次折騰?
“權,要我說,你還是把她放走吧,放在身邊不糟心麼?”費宇看出他的糾結,硬着頭皮提議,“而且那孩子也不是你的,何苦爲別人養孩子。”
“閉嘴。”
“權,我是說真的。”費宇跨一大步攔住了他,“你就不能爲她想一想?那顆子彈如果是絞彈,現在的她已經死了!”
“你會想過,放開曉曉嗎?”封權停下腳步,由上而下睥睨的望着,陰寒的視線看着費宇直抖。
他狠狠一咬牙,堅決不讓開一步,如果封權現在不把蕭薇薇放走,等到未來,他的政敵一旦從她入手,後果不堪設想,無論對他或對她,都不是什麼好事。
橫起心低吼:“那不一樣啊,我深愛着裂空空啊,你對她……窩槽,等等,封權你不是吧?你別告訴我,你愛上這個灰姑娘小嬌花了?”
愛她?他倒是沒有,封權如墨的瞳一深:“玩具的死活,我不是很在意。”
“爲了一個玩具,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去,值嗎?”
“讓開。”
費宇抿了抿脣,還想說點什麼,可封權一手在他肩膀上一拍,他的肩膀猛得像是被針刺一樣,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除了眨着眼睛沒有任何一點辦法。
“封權,你個殺千刀的!居然對我一個學醫的動手!等費雲回來了,我肯定讓他把你皮給剝了!”
封權死後不管在他身後張牙舞爪,叫囂着要弄殘廢他炸毛了的費宇,只是提到費雲這個名字,原本封櫻帶來的影響,又一次捲土重來。
畢竟那人,是他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