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報情況怎麼樣,嗯?”他掃視一眼奇巖,等待他的下文。
“監察女傭說,麗安蓮小姐似乎不願意挑逗唐晉,堅持說要再見見主子您。而唐晉也不肯配合,面對麗安蓮,似乎很難……硬起來……”
起不來?那豈不是不能人道?
奇巖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一陣笑聲從況天澈的脣中吐逸出來,“呵呵呵……”
低醇而夾雜一絲戲謔。
奇巖臉色有些困窘,這不能怪他。
這麼多年的保鏢生涯,已經練就他無慾無求的身子,素來不近女色的他,從來只會把慾望轉移到練就更強大的戰鬥本領上!
所以,男女之間的情事,儘管奇巖見怪不怪,卻也有些難以啓齒。
而這輩子,他唯一動過真感情的,恐怕只有阿卡一個人……當年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子……
想到這裡,奇巖眸光有些黯淡,只可惜,她是叛徒,他們已是天人相隔……
“唐晉那廝是被我打殘了麼?”這個消息在況天澈聽來,恐怕是最精神舒爽的事,有什麼比讓一個男人不能人道來得更痛苦?
況天澈想起他那無緣的孩兒,彷彿還嫌唐晉遭受的這點報復還少了似的!
一股嗜血的陰冷慢慢浮現況天澈的嘴角,但私人恩怨是一回事,他並不會因此而徇私,畢竟這還關係着亞瑟斯王國未來的命運。
停下笑聲,他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讓蒼喆給他調幾劑壯陽藥試試,這些天就給他補充些營養,我可不希望麗安蓮將來產下的孩子四肢不全!”
“好的,我會安排。可麗安蓮小姐這邊不肯配合的話,那這個孩子恐怕還有得等。”
奇巖不是不明白主人的苦心,雖然讓麗安蓮小姐懷上唐晉的孩子,是殘忍了一點,畢竟麗安蓮小姐不愛唐晉。
可奇巖也明白,主人自己無法生育,在這種情形下,縱觀亞瑟斯王室,也只剩唐晉是擁有皇室血統的人了。
雖並不是很純正的血統,但畢竟將來生下的孩子也擁有亞瑟斯王室高貴的血液,足夠繼承一個王國。
那麼從此,主人才能將肩上的重擔卸下,對亡母有所交代。
“等?”聽到奇巖的話,況天澈嗤笑一聲,挑眉睨了一眼,“這些年,是我虧待你了麼,奇巖?”
“虧待?怎麼會?主子快別這麼說!”奇巖聽得莫名其妙。
“如若不是我虧待了你,素來睿智的你,在男女情事上又怎變得如此不智?”
“啊?奇巖有處理不妥的地方,還請主人原諒!”奇巖趕忙微微頷首,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數年來面無表情的奇巖,難得浮現兩抹淡淡的紅暈……嘖嘖,多純真的老男孩啊……
況天澈撇脣輕佻地笑了笑,“知道動物是怎麼交配的?在動物的世界裡,雄性纔是佔主要部分的侵略者,若唐晉不能人道,就畜道!”
撩下這句話,奇巖才明白過來!
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對主子所說的‘畜道’有些許感觸。
怪不得當初蔚小姐口口聲聲喊着主子禽獸!
恐怕這就是蔚小姐對主子恨的原因吧……
喉頭清了清嗓音,奇巖非常受教地點了點頭:“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況天澈點點頭,談天說地一般將這等事說得如此雲淡風輕,掃過奇巖幾十年如一日的古板造星,不禁低嘆一息,“看來這些年,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需不需要我叫他們給你送個女人過來?”
“啊?不,不必了,主子!”
奇巖感覺額頭冒出涔涔冷汗,以前都是他爲主人安排女子送過來,可這次,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主人竟然地幫他……叫雞……
這可真是嚇壞純純滴奇巖啊!老男孩也有老男孩的羞澀……
“主人請放心,奇巖一切都好,不牢主人費心了!若沒有其他事吩咐,屬下先下去辦事了……”
實在招架不住主人的心血來潮,他可不想到時像唐晉一樣被畜道了!
爲今之計只能遁走,遁走……
“等等!”他斥住奇巖,勾着脣,一雙銀眸慵懶微眯,散發出獵豹一樣危險的氣息,“不如就送黎思卡過去吧!”
啊?
黎思卡?
奇巖下巴都要掉掉了,多少年來,不敢那麼瞪視過主子,今天,他有些控制不住了……
“主人,您這,這不是害我嗎!”誰都知道馬蒼喆有多緊張黎思卡吧!
主子若真把黎思卡當成麗安蓮,把他當成唐晉那樣畜道,奇巖敢說,馬蒼喆一定會將他活活切割,一塊一塊泡到藥瓶裡做標本的!
有些豔福,無福消受啊……況且他對黎思卡又沒意思!黎思卡可不是阿卡……
看到奇巖的緊張和懊惱,況天澈嘴角的笑痕越來越深,只是笑意卻沒有浮入瞳底。
他想着,二十多年了,奇巖跟了他這麼多今年,也許是時候該爲他做做打算了。
畢竟,也許在不久的未來,奇巖將不會再以他爲中心生活!
……
正在這時,一個穿制服的獵鷹急忙跑了進來——
“主人,馬醫生領着蔚小姐去地牢了,誰都攔不住,我們怕傷了蔚小姐……”
乍聽這道消息,奇巖微微驚愣一下,雖然意料到這的確是馬醫生的作風,可……他瞄了主人一眼。
發現主人的手掌不知何時握得死緊!
甚至是,主人手指扣進那隻受傷的掌心而不覺痛那般!
“爲什麼她醒了沒有人來通傳!”
這句話,是從況天澈牙縫中擠出來的!
上一秒還彎着笑容的嘴角,這一刻凍結成冰!
似乎永遠只要提到有關這個女人的任何事,都足以讓他毀掉多年的冷靜自持!
“主,主人……這個……當時情況緊急,馬醫生過去的時候,蔚小姐剛好醒過來,所以……”
“你先下去,多派些人手去地牢,將黎思卡轉移,務必不能讓他們碰面!”奇巖不等主人發話,立即沉穩地下令。
這些小事不應勞煩主人,他想主人此刻唯一惱怒的,大概是蔚小姐醒來第一個見的人竟然不是主子……
“不必!”況天澈揮手,否決奇巖的做法,“讓他們見面!我倒要看看,這次,她能爲那個黎思卡女人又做些什麼蠢事!”
奇巖眉心深鎖,情況似乎有些不妙,蔚小姐的熱心腸,只怕會觸怒主子。
這下,還真不知道黎思卡將會帶來什麼麻煩!
“是,主人!”
……
……
地牢外。
“走開,你們知道蔚小姐什麼身份的!傷了她,我不擔保你們會有什麼後果!”馬蒼喆洪亮的聲音在地牢外響起。
此時的形勢,數不清的獵鷹駐守在偌大的地下囚室門外,阻擋住他和蔚晴的去路!
個個手持重型槍械,槍口紛紛對準他的肉身,似是聞到硝煙的味道,讓馬蒼喆不禁吞嚥了一口水。
若在病房裡,再可怕的局面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條腐屍,可今天……面對如此強大的獵鷹地下黨,他可以想象,不用一秒鐘,只要他們的主子一聲令下,他的身體會立即變成一個蜂窩體!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與況天澈那傢伙的勢力作對!
不得不說,真是讓人心生畏懼!
“蒼喆,你別激動,他們有很嚴格的組織紀律,絕不會因爲我而破壞規矩,我們只能智取不能硬闖。”
剛剛甦醒沒多久的蔚晴,臉色仍是蒼白,身子還未復原的她,在聽到蒼喆喊着思卡有難的話之後,她就顧不上其它,匆匆穿上一身白色的棉睡衣,裹了一件大披風就衝出來了!
外面真冷!
在歷經那些日子,在冰水中游泳,在冰牀上睡覺之後,她此刻是多麼渴望溫暖時刻包圍着她!
一路上聽蒼喆訴說思卡來‘澈園’卻遭到囚禁的原委,她有些擔心,擔心思卡如此着急找她絕不是簡單的事。
蔚晴雙手緊緊握着,搓了搓,彷彿這樣可以令掌心暖和起來似的,“讓我找奇巖談談吧。”
“沒有用的,奇巖根本不賣這個人情!”馬蒼喆覺得很無奈,都到這裡了,眼看見思卡只有數步之遙,卻被擋在了門外!
“那怎麼辦,你知道在這裡要想爲所欲爲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蔚晴深知這點,獵鷹地下黨就如同況天澈整個精神的延續!
冷酷、無情、殘忍、可怕!
若要硬闖,她絕對相信她和蒼喆都會變成馬蜂窩!
“要不……”馬蒼喆看了一眼蔚晴,這句話他忍了好久,實在沒有法子了,才終於道出口,“蔚晴,就當我懇求你,你去求求澈少,好嗎?我知道這很爲難你,可思卡一定是出事了,纔會千里迢迢跑來莫斯科,她這個樣子,又什麼都不肯說,我甚至不知道芸芸會不會被牽連在內!”
“可……”蔚晴悽然一笑,深黑的瞳底裡,是毫不掩飾的苦澀,“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有多糟糕,若我去求情,我怕……”
她怕會再遇到唐晉那樣的下場!
想起那天的事情,她至今內心震撼!
如果她當時沒有爲唐晉求情,如果她當時沒有惹怒澈,或許唐晉也不會被他插瞎一隻眼球吧……
爲此,她足足內疚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