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我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准你這樣自暴自棄!你給我像個男人一樣活着——”行進揪着池墨白的衣領子,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的話。
一直到咆哮完畢,他恨恨地與之對視了幾秒鐘後,行進再也不做任何的勸服,而是直接把池墨白重重地摔回去:“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們不管你了,你要是還是個男人,就給我立刻自己爬起來,如果不想認我們這些朋友了,你繼續躺着,我們立刻就滾蛋!”
說完,行進則大踏步離開。
傅亦瑤和鄒彥以及隨同而來的向旭堯看得一愣一愣的。
“愣着幹嘛?”行進像發了很大的火似的,“我們出去,我只數十聲,不出現,我們立刻離開,留在這裡幹嘛!?”
說完,行進把鄒彥、傅亦瑤以及向旭堯一起帶出門去。
10、9、8、7、6、5、4、3、2、1——
就在傅亦瑤心裡默默數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池墨白房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立刻,室外的三人露出幸喜的笑容。行進給向旭堯使了一個眼色,向旭堯立刻得令,他拿出醫藥箱,走近池墨白:“坐到這裡,我幫你包紮傷口。”
池墨白這一次不再坑聲,乖乖地坐在向旭堯對面的位子,他一言不發地,任由着向旭堯給他包紮傷口,而他眼神的餘光則偷偷地瞄了幾眼行進,他的臉色好看多了。
剛纔,池墨白真的被行進嚇到了。他像極了一隻餓了很久的獅子,在看到食物的時候,眼睛裡充滿着血腥的味道,池墨白其實早就醒過酒了,就是因爲清醒了纔會更加傷感,更加無言以對往日的好友,纔會驅逐他們離開的……
“他傷得重麼?”鄒彥不知何時已經飄到向旭堯的身邊,她看着池墨白額頭上很大一塊包詢問着。那個地方腫了很大的一塊,雖然已經自然止血了,可血肉模糊的,看着就很痛!
“還好——”向旭堯看了鄒彥回答,然後,他拿出自己的道具,打算幫池墨白清理傷口,“我來清洗一下這邊的傷口,不然會發炎的。清洗的時候有點痛,你稍微忍着點吧!”最後一句向旭堯是對着池墨白說的。
“嗯——我沒事的!”池墨白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臺詞。
可說完了他才知道有多痛!向旭堯拿了鑷子、棉球等等,大有刮骨療傷的氣勢,疼得池墨白齜牙咧嘴的,可他爲了像行進說得那樣,像一個男人一樣活着,他緊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叫出聲。
鄒彥在一旁看着,默默地抓住池墨白的手:“疼你就叫出來吧!別忍着了!你看,你都把嘴脣咬破了——”
向旭堯的下嘴脣都出血了,可他依舊倔強地搖頭,不,他要忍着,精神上的、柔體上的疼痛要一起忍住,終於一天,她會看到他的好,她會再回到他身邊的!
二十分鐘後:
處理傷口完畢。向旭堯慢慢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好了。”他看了一眼行進。
行進對着向旭堯微微點頭,好像在說:辛苦了!
向旭堯則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爲小進進服務,一點都不辛苦!
“行進,我——”
池墨白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行進阻撓了:“什麼都別說,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是你的好兄弟,你有事隨時call,別一個人藏着掖着!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一步了!”
行進不想過多太多池墨白的事情,他只知道,池墨白必須自己面對,他戰勝自己的那一刻,就是他勝利的時刻。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爲他掃除無聊的障礙!比如,那些欺負了池墨白,害得他流血的大塊頭們!
“嗯——”池墨白重重地點頭。
行進則轉身,朝着門口方向走去,向旭堯立刻跟上,而走了幾步之後,行進突然停下步伐:“老婆——你還愣着幹嘛?”
“我陪小白哥說說話!”傅亦瑤弱弱地狡辯。
“老白要休息了,你留在這裡幹嘛?你只會打攪到他休息!趕緊跟我一起離開——“行進霸道地來拽傅亦瑤出門。
可傅亦瑤卻不肯走,她一直往下賴着:“幹嘛拉我走?我不走,小彥不是也在麼?爲什麼我就不能留下?”
笨蛋老婆!
當然是給鄒彥和池墨白製造兩人空間啊!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行進和他們倆認識也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鄒彥那麼點花花腸子呢!?鄒彥爲何要拒絕一個又一個相親,拒絕一個又一個優秀男人的追求?爲什麼一聽到池墨白出事了會如此擔心?答案當然只有一個:因爲鄒彥心裡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他就是——池墨白!
這件事情,行進一直都知道的,但因爲感情的事情他不好插手,他也不愛管這種閒事。所以,他默默地看着他倆乾着急。一個天然呆,完全不知情;另一個則自然傻,明明喜歡卻裝作很討厭,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於是,兩個人的事情就這麼一直懸着,一直到池墨白身邊出現了一個林露露的未婚妻之後,他倆的那最後僅剩的一點點希望之火都被澆滅了!
傅亦瑤掙扎着不肯走,她是個更加反應遲鈍的人,她也全然不知情。一直到向旭堯有意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笨蛋女人,你是想做電——燈——泡——麼?”
這時,傅亦瑤才恍若隔世,從夢中驚醒:這樣啊!她若有所指地看了鄒彥和池墨白幾眼,終於自覺地跪安了:“你們聊着,那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哈!”
停車場:
一時間,氣氛尷尬了點。一輛車,三個人,駕駛座上坐着的肯定是行進了,而副駕駛呢?傅亦瑤去坐?亦或者是向旭堯?兩人愣愣地對看了一眼?這副駕駛的座位最後到底該花落誰家呢?
結果是——傅亦瑤和向旭堯兩人同時謙讓,他們一起朝着後排的座位走去,剛好一左一右,開門,進車內。這樣一來,倒是行進被冷落了,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駕駛艙內,而身後,傅亦瑤則和向旭堯並排坐着。
車子緩緩開出了池墨白的別墅。
“還記得那些大塊頭長什麼樣子麼?”行進突然開口。他透過透視鏡看向傅亦瑤,看着她低頭,臉紅紅的,一臉的尷尬。
“啊?納尼?”傅亦瑤一驚,大塊頭?什麼大塊頭?行進在說什麼?
真是笨蛋!行進笑道:“小笨蛋,昨晚發生的事情而已,這麼快你就不記得了?大塊頭這個詞兒可是你引進過來的哦,我學得你的……”
原來說的是那個大塊頭啊!傅亦瑤恍然大悟。所謂的大塊頭,可不就是昨晚欺負了她和池墨白的那幾個混蛋麼?在電話裡,在見面的時候,傅亦瑤不止一次地稱呼那一羣肌肉男爲大塊頭。
“嗯,記得!”傅亦瑤當即點頭,說得慷慨激昂地,“我這輩子都忘不掉那些大塊頭的樣子,完全的發育過度嗎!嚇死認了,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辨別出來!”傅亦瑤誇張地說着,說得眉飛色舞,一激動還揚起手來。
“你受傷了!”行進卻突然插話。
“啊?”傅亦瑤的手停頓在半空,她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己的手腕處,因爲一激動擡起手來,寬鬆的衣服撩起了一點點,恰好手腕處的淤青露了一角,恰好落入了行進的眼裡。
一直只顧着關心池墨白了,要不是行進眼尖發現了,傅亦瑤至今還不知道呢!現在知道了,的確發現手腕處有點痛,再網上撩起一點點袖子,裡面還有很多塊淤青!很痛!傅亦瑤只是自己偷看了幾眼,然後很快把袖子拉扯下來,蓋住傷口,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事的。嘿嘿,就一點點淤青而已,明天就好了呢!”的確,與池墨白的傷口比起來,她的只是皮外傷,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
“真的只有一點點?”行進雖然開着車,接觸不到傅亦瑤,但透過鏡子的反光他把她的表情完全收入眼簾,她的表情一陣驚慌然後立刻拾掇着安詳了,明顯是在‘欺瞞’行進!
當然不是——
傅亦瑤一直都是通過那面鏡子與行進眼神交流的,當被行進一質問,她當即撇開眼神,假裝看向窗外,她心虛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涼涼的東西碰觸到傅亦瑤的手腕,傅亦瑤一驚,正準備抽離手臂的時候,卻發現是向旭堯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臂。
“別動,我給你塗點藥!”向旭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擰開了一盒黃燦燦的藥水,拿棉棒沾了之後一下下地塗抹在傅亦瑤的傷口之上,“這是跌打的藥水,效果極佳!一般的淤青最難好,起碼得一個禮拜,塗了這個藥水,最多兩天就能好了!”
說着,向旭堯撩開了傅亦瑤的袖子,往上塗抹而去。傅亦瑤怕癢癢,又有點害羞,想躲,卻被向旭堯看似纖細地手臂緊緊地牽制住:“別亂動,藥水滴到衣服上會洗不乾淨的!”向旭堯是騙傅亦瑤的!他只是想早點塗抹完,早點跟這個女人say再見而已。
行進則看在眼裡他看了幾眼則悄然地拿起手機:“喂——”
電話那頭是獵鷹的聲音:“老大,您好!”
“事情做得怎麼樣了?”行進說得是教訓那個欺負了向旭堯的副院長江玉華。
“報告老大,一切搞定,他家大概要重新裝修了,然後,他大概要住幾個月才能出院,至於副院長一職務,他也保不住了……”獵鷹把情況一一向行進彙報完畢。
其實,他們也沒下多大的狠手。至於爲何江玉華那個*男會住院,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自己一時想不開,從陽臺上摔了下來,好在他們家在二樓,否則,樓層再住的高一點的話,他掉下來立刻就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了!
“很好!”行進滿意地點頭,然後下另一道命令,“我現在在洪武路,你立刻派一個‘技術’過來,我這邊需要拼合幾張人像。”
獵鷹是不可能問緣由的,他只有一個回答:“好的,老大!我立刻派人過來!”
五分鐘後:
行進的車在洪武路的一家咖啡廳門口停了下來,他停好了車之後,與傅亦瑤、向旭堯三人一起進了咖啡廳,在靠窗戶的一個位子一起坐下。
這邊三人屁股剛挨着凳子,那邊就有一個西裝筆頭的男人箭步走了過來,他很自覺地在行進的身邊站着,深深地鞠躬一個。本來他應該叫一聲老大好的,但黑道內部的人都知道,在外面不準這麼稱呼老大,尤其是在向旭堯和這位大嫂面前!
“坐下吧!”行進擡頭看了進來的人一樣,眼神示意他坐在傅亦瑤對面的位子。
那個男人,30歲左右,身材中等,樣貌平平,只見,他對着傅亦瑤也鞠躬一個,然後纔敢一屁股坐下來。一坐下來,他立刻拿出自己的一套裝備,一臺筆記本,各種該插上去的都擺弄好。
“老婆,把你記得的人物肖像告訴給他,他會在五分鐘內合成完整的人像的!”行進對傅亦瑤這麼說着。
“哦!”傅亦瑤點頭,把目光轉向對面的男子。她是有點將信將疑,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地轉達給那個男子,然後,她面對着他只能看到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操作着,一會兒又手握着鼠標,好像真的在繪圖一樣。
在傅亦瑤的極力配合之下,才短短的兩分鐘時間:
“圖像已經拼合完成而來!”那個男子收工,說話間把電腦屏幕轉過去。
因爲傅亦瑤是和行進並列坐着的,所以,他倆可以一起看到圖像。行進指着屏幕上那個長得就凶神惡煞的肌肉*:“他就是大塊頭?”
“嗯!”傅亦瑤立刻點頭,“就是他!就是他!”一點都不差!果然,真是太神奇了!傅亦瑤不自覺地看向對面的那個男子,怎麼可以這麼神奇?他究竟是何方高人?還有,行進怎麼能隨意使喚他的?莫非——行進背後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突然,傅亦瑤又陷入了更糾結的思考之中。
“行進,你要拼合圖像幹嘛?”傅亦瑤突然看向行進。
“我——”行進想了下,回答,“純屬好奇!你口中的大塊頭究竟是有多大?不過,今日一見,果然勝任大塊頭這一稱呼!”行進半開玩笑地說着。
傅亦瑤則迎合着嘿嘿一笑,不過,她也不是傻子,他這擺明了是在忽悠她嘛!她表面上不追問了,一肚子的疑問卻又氾濫了!
喝一杯咖啡的時間,行進和傅亦瑤、以及向旭堯三人隨意地閒扯着,無非就是行進把向旭堯和傅亦瑤互相引薦了一下,是他的疏忽,還是第一次給他倆引薦,他們倆可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要是問他倆同時掉進河裡,他倆都不會游泳,一次只能救出一個的話,行進會先救誰?這個問題,可能行進會稍微糾結下的。
咖啡也喝得差不多了,行進起身:“老婆,我送你回家吧!”他打算把她送回家去,然後自己去處理一些事情,當然是大塊頭的事情,這些他不好當着傅亦瑤的面處理。
“好!”傅亦瑤起身,她想起來了,她本來和弟弟說好了下午一起去看望媽媽的。於是,傅亦瑤也跟着起身,不過,她的話還有後半段:“我知道你很忙,而且向旭堯也在這樣吧,這裡距離我家也不是很遠,我認得路的,我自己回去吧,你呢,就陪着向兄弟繼續聊聊天吧!你們忙你們的事情去,不需要送我的,太麻煩了——”
傅亦瑤說了一大堆的話兒,行進見她態度堅決,再看看向旭堯,還有即將要處理的事情,他也就不跟傅亦瑤客氣了:“也好,你一人回家小心點,明天我去接你,一起吃個飯吧!”
“好——”傅亦瑤也答應地爽快。
再接着,三人告別,傅亦瑤離開,而行進則和向旭堯繼續在咖啡廳內坐着。
直到傅亦瑤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行進咳嗽了一下:“過來吧!”
獵鷹則從隔壁桌的隔壁桌挪了過來:“老大,請問這次有什麼吩咐?”
行進則把剛纔拼合成功的照片丟了出去:“找到這個大塊頭,給我好好地‘教育’他一頓!當然,還不止他一個人,幫我查一下,一共6個和他差不多體積的傢伙,一起‘教育’一頓就行了——”
“是——”獵鷹說完則領了照片匆匆離去。
咖啡廳角落裡:
傅亦瑤一看那個神秘的男人出來,她立刻躲到一邊。那個男人很眼熟!好像是上次護送她回老家的那個‘保鏢’!
那個‘保鏢’是什麼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傅亦瑤默默地再多看了幾眼咖啡廳內的行進與向旭堯,還有已經走遠了的‘保鏢’的身影。胡亂地猜測中——
傅亦瑤慢慢往回踱步着,本來已經都走到公交站牌處了,可因爲走神,她連自己走過站了都渾然不知,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擡頭,卻看到對面有個顯眼的建築物,上面寫着這樣幾個大字:私人偵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