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言看着她鼓着臉頰,微微有些惱怒的樣子,笑了笑,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假裝責怪般的說道,“你就是這麼照顧病人的啊?居然病人醒了,你還沒有醒。”
喬蕊明顯底氣不足,知道確實是自己偷懶,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
只能怪總裁室太過溫暖了,在他的身邊太過心安了。
不過一瞬間,喬蕊的表情便換了好幾番,從害羞不好意思,到似乎想通了什麼的肯定和狡猾。
“我沒事了,還有今天我可能要在這裡加班,不知道幾點回家,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
景仲言蹙了蹙眉頭,想起剛剛李麗的話,心底不知爲何浮起了幾絲不安。
喬蕊沒有多說什麼,對於景仲言的工作,她一向都是十分支持的,畢竟是集團的總裁,需要處理的事情勢必要比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部長多出許多。
沒有多想,她便從總裁室退了出去。
瞅了瞅總經辦大廳的掛鐘,時針居然直指着五的位置。
“居然都五點了……”
想起來項目五部中還有不少事情在等着自己的處理,喬蕊不禁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究竟什麼時候她纔會不這麼稀裡糊塗的,便匆匆的趕回到了項目組中。
所有的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工作着,陳新看到她回來了,忙將手頭剛剛整理好的資料遞到了她的面前。
但對於部長突然消失了一整個下午,心中頗爲疑惑,便很隨意的開口問道,“喬部長,你今天下午怎麼一直不在啊?”
喬蕊翻着資料的手停頓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閃,嘴巴中的話似乎也有一些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這個……額……就是……碰到點事……”
不然,她總不能說自己照顧病人,結果卻貪睡睡着了吧?
逃也似的,喬蕊將資料抱在懷中闊步走了幾步,回到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中。
趙央尾隨着她,也進到了辦公室中,學着她中午時的調侃語氣揶揄着。
“我說啊,喬大部長,你這中午窩在景總辦公室都做什麼了啊?你倆都住在一起,還非要跑到辦公室裡面親熱,太不把大家當回事了吧?”
喬蕊本以爲躲回到辦公室中便好了,卻沒想到趙央依舊不死心的跟着繼續追問,知道自己要是不坦白,肯定今天就回不了家了,只得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給趙央聽。
“什麼?你說……景總像小孩子?!”
對於這個修飾詞,趙央明顯覺得壓根不符合事實,說景總是魔鬼,是撒旦,她倒是都能理解,但是說景總是小孩,這也……太偏離她的認知了……
“對啊,就是突然有了這麼個感慨。”
回憶起中午景仲言對自己的依賴,喬蕊恍惚間依舊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場美夢一般。
看着她花癡狀,趙央撫了撫額頭,結婚也有年頭了,居然還依舊這個樣子,讓她實在是難以理解。
在她的認知裡面,愛情一旦成爲了婚姻,便會立刻失去效應,不再具有激情,不再有浪漫,這也就是爲什麼有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一說。
但是看景仲言和喬蕊之間,就明顯徹底違背了這個理論。
“先不說這個了,陳新總結的資料你看了沒?”
“還沒有……”喬蕊說着,便將手中的文件夾翻開,但隨着手中動作的繼續,她面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凝重。
最後當看完最後一頁,她擡眸再次看向趙央,明顯趙央的表情也很是肅穆。
“查到的資料顯示這家公司已經儲存了三億的備用資金,用來介入這次的拍賣活動。”
這片商業用地,之前是一塊被廢棄的工廠集中區,位於離市中心很近的澤陽路旁邊,政府希望可以將這塊地再次循環使用,所以便開展了這次投標拍賣。
但是由於地皮原來的性質,想要處理好整塊區間並不容易。根據這份報告,其中包含了不少的廢棄污染工廠。
也就是說,除了地理位置優越,足夠博公衆的眼球外,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外在價值去爭奪這塊地皮。
並且最開始景氏介入這個案子的原因,也是因爲這塊地皮的複雜性,導致了整塊地皮的價格都跌倒了谷底,景氏只需要少許的資金便可以將整塊地皮購買下來。
其餘的大部分資金都用來進行後續的建設和維護便可以了。
而這居然跳出來的殷氏,準備這麼多的資金,勢必會將價格炒上去,這樣即便是景氏最後獲得了這塊地皮,所能帶來的利潤將大打折扣。
“能夠找到殷氏負責這次拍賣活動的聯繫人嗎?”
喬蕊皺着眉頭,擡眸問道。
“找不到,我們查遍了和殷氏相關的資料,可是根本找不到一個負責人。估計咱們唯一能夠見到他們的機會就是在拍賣會上了。”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沉默了下來。
這樣看來,想要聯繫殷氏的負責人,勸說他放棄這塊地皮的可能性就變爲零了。
但是景總將這個項目交到了她們五部的手中,如果不將這個案子做好,只怕是不僅不好交代,也會大大的打擊部門內人員的激情和自信。
聽到外面員工陸陸續續離開的聲音,喬蕊站了起來,走到了趙央的身邊,“走吧,咱們先下班,明天部內開個會,針對這件事討論一下。”
喬蕊站在公車站跟前,腦子卻仍舊在回想着關於這個項目的事情,之前的項目雖然都很難搞定,但是至少自己還是會有一些思路的。
但是對於這個項目,卻似乎連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腦海中是全完的空白。
公車嗞的停在了她的面前,喬蕊搖了搖腦袋,既然沒有思路就等到明天晨會的時候再說好了。
回到家中,小天已經在廚房中正爲福福熱着奶。
喬蕊掃了一眼他今天的打扮,黑色的運動長褲,深藍色的長袖v領短襯衫,趿着粉色hellokitty的拖鞋。
在她的印象中,這已經是最能夠讓人接受的打扮了。
往日他都是穿着女裝在公寓中溜達來溜達去,讓每天下班回到家的喬蕊倍受刺激。
她將手提包放到了沙發上,先來到嬰兒室看了看福福。
不滿一歲的孩子此時正坐在毛毯上玩着不倒翁,嘻嘻哈哈的聲音從他的嘴邊傳出,只讓喬蕊覺得煞是好聽。
“福福,媽咪回來了!”
喬蕊將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懷中,福福很是給面子的在她的右臉頰上親了一口,似乎是在安慰已經工作一天的母親。
小天從外面走了進來,將奶瓶遞到了福福的手邊,他一把接過去,便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他居然可以自己喝奶了?”
喬蕊記得當初懷孕的時候,自己看的那些育兒書中講明瞭,孩子一歲之前身體都無法做到完全協調,所以從出生到孩子兩週歲,這中間都很需要大人的呵護和啓發。
小天點了點頭,相比較自己之前接觸的那些初生兒,這個小孩子似乎確實要聰明很多,什麼東西學的都很快。
喬蕊戳了戳福福的臉頰,看起來,不久之後自己就能聽到福福喊出口的第一聲媽咪了。
想着這些,喬蕊便覺得即便工作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腳邊突然感到一股絨絨的觸感,她低下頭,發現麪糰此時正窩在自己的腳邊,拿腦袋側着她的腳丫,嘴裡還發出喵喵的叫聲。
“怎麼了?”
一般情況,麪糰都會窩在麪包的身邊,就算是貪玩也不會離開母親太遠。
可是今天,它居然自己跑到了樓上來,明顯很不同尋常。
喬蕊皺着眉頭,尾隨着麪糰來到了一樓的貓窩跟前。
麪包萎靡不振的窩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失去了生命跡象一般。
麪糰扭過頭,瞧了瞧喬蕊,接着就湊到了母親的身邊,用腦袋頂了頂她的身體,叫聲也變低了很多,似乎是想要將母親喚醒。
聽到孩子的聲音,麪包半睜開了眼睛,但腦袋卻依舊耷拉着垂在地上。
喬蕊一看,心下就覺得不好,早在將貓咪帶回家的時候,醫生便提醒過她,大貓已經有五六歲了,已經算是貓齡中年紀很大的了,如今恐怕是接近人類的晚年了。
“小天,你注意到麪包今天爲什麼會這樣了嗎?”
第一反應便是詢問一直待在家中的小天,明明昨天晚上面包還很活蹦亂跳的趴在自己的腿上玩鬧,今天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知道啊。我今天就拿了一些貓糧餵給它,再之後就沒再注意過了。它怎麼了?”
聽到喬蕊的問話,小天忙從樓上跑了下來。
看到貓咪沒什麼生氣的樣子,似乎也很覺得意外。
“你從哪拿的貓糧?”
她明明記得,前幾天貓糧就已經用完了,這兩天因爲工作比較繁忙,就沒來得及買新貓糧回來,也忘記提醒小天去買了。
“就在衛生間那邊啊,我還奇怪……你怎麼把貓糧放在了衛生間的角落中!”
喬蕊的臉色瞬間變得灰了幾許,她擡手撫了撫額頭,最後強壓抑着自己的埋怨說道。
“那不是貓糧,那是滅蟲藥……”
由於一樓衛生間的整修,這一段日子來多出了很多小爬蟲,喬蕊便從街頭買回來了很多的殺蟲藥,據說特別有效。
不過和其他的殺蟲藥不同的是,這一款是大顆粒狀的,和貓糧確實有點像。
但是無論怎麼說,他用之前難道不會仔細分辨一下嗎?!
看着她鐵青的面容,小天的頭越來越低,幾乎要抵到自己的胸膛上。
就覺得不對勁,怎麼會有人傻到將貓糧撒到衛生間中。
最後,他只能支支吾吾的,從口中擠出了滿是陳懇的道歉。
“對……對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