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聽他這麼說,一下子倒是冷靜了不少:“這麼說,總裁對我沒有惡意?”
“當然。”他揉揉她的頭頂,失笑:“你熬的湯,他很喜歡。”
喬蕊一掃之前的鬱悶,立刻振奮起來:“你是說,他知道那是我做的,還很喜歡?”
“嗯。”
喬蕊頓時跳起來:“真的?我的天啊,我之前還擔心的不得了,這麼說,他對我的印象好了很多,他這次,不是爲了阻止我們在一起,才叫我單獨去的?”
她最怕的就是這個,之前薛瑩也好,景撼天也好,都不止一次單獨跟她說過這個問題,她現在已經有點杯弓蛇影了。
景仲言將她摟住,將她擁進懷裡,低低說:“他不是叫你一個人去,他知道,你去,我肯定會去,放心,我會陪着你。”
這麼一說,喬蕊倒是想通了。
老總裁是個硬脾氣,如果就這麼打電話給景仲言,別說他老人家拉不拉的下臉,就算拉得下,萬一景仲言不配合,兩人隔着電話也能吵起來。
所以老總裁直接打給她。
雖然有點利用嫌疑,但是喬蕊還是很高興,肯透過她接觸自己的兒子,說明老總裁把她當成了自己人,儘管可能依舊沒有百分之百接受她,但這至少是個好的開始。
喬蕊一下子有信心了,緊緊的男人的腰身,興奮得心臟砰砰跳。
下午,三點。
景家大宅裡,已經來了不少人,薛瑩在廚房,一邊裝飾着自己的小糕點,一邊跟身邊的中年女人說:“薛濤的脾氣你知道,你這個當妻子的,要幫他盯不好,你們是一家人,就一起倒黴,外面那些女人,不過是玩玩,我的弟弟我清楚,他是有點好色,但不是還有你嗎?當初讓你嫁進門,我對你是滿懷期待,就是讓你管他,淑貞,你明白嗎?”
樸淑貞聽着很委屈:“姐,我就跟你說實話吧,要不是爲了兩個孩子,我真的忍不下去了,薛濤愛賭,又好色,五毒俱全,那些糟心爛事,我不想大過年來污您耳朵,但是我就氣不過,我跟他多久了,爲他前前後後的操持,他呢,前面三億的賭債就不說了,有您這位姐姐幫他收拾殘局,之後還不洗心革面,前前後後,這一年不到,又是一千萬出去了,現在更好,找了個女荷官,天天當寶貝似的寵着那人,你說我心裡能平靜嗎?兩個孩子還小,還沒大學畢業,我是不想跟他們說,但這一肚子委屈,難道就這麼憋着嗎?”
薛瑩將最後的裝飾放好,把糕點排在架子上,聲音輕柔:“我明白你苦,但是女人這輩子,不就是苦過來的嗎?淑貞,你是薛濤的妻子,他那些壞習慣,你要幫他改正,那個荷官,是什麼來頭?”
“不知道。”樸淑貞賭氣的扭頭。
薛瑩皺眉:“去打聽清楚底細,看看是薛濤自己找上的,還是別人安排的。”
“姐,你是說……”樸淑貞一愣,頓時恍惚。
對於這個弟妹,薛瑩也不知道說她什麼好,只能說白了:“爸有四個兒子,薛濤是老大,應該是在公司最得勢的,但是下面老二和老三,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如今在公司也算是高層了,他們要對付薛濤,也簡單。”
“不是他們。”樸淑貞也知道這個道理,老實說:“他們最近自己那兒就問題不斷,沒空對付薛濤。”
“那還有第三個呢。”
樸淑貞皺眉:“姐你說薛寶?他不是才三歲嗎?”
薛瑩的父親一生結過三次婚,一共四個兒子,第一任妻子給他生了薛濤,第二個妻子生了薛方,薛慶,第三個妻子,就是現在這個妻子,給他生了個老來子,叫薛寶。
要說薛濤出了事,樸淑貞第一個懷疑誰,肯定是薛方薛慶,但如今,他們工作上出了點事兒,還鬧了官司出來,自顧不暇,應該不會在這種關頭,還有閒情逸致整薛濤。
但第三個又……
“你傻啊?”薛瑩皺眉,恨鐵不成鋼的訓斥樸淑貞:“薛寶小,但是他媽可不小,怎麼,你到現在還沒把她盯在眼裡?”
樸淑貞有些諾諾:“那個女人,柔柔弱弱的,之前姐你總說讓我們注意她,我們也注意了,但她這麼多年,一直安安分分的,也沒做什麼,就是陪着老爺子,要不就是帶兒子去幼兒園,之前還說要重新回去當幼兒園老師,說在家閒着無聊,這麼不爭不搶的人,應該不會吧。”
“蠢貨!”薛瑩忍不住罵道:“她要真是個這麼簡單的人,能嫁給爸?她是林家的私生女,在林家就不安分,你以爲她不想進林氏,那是林家人都防備着她,最後她只能當個幼兒園老師,一個幼兒園老師,都能找到機會接近爸,還嫁給爸,搖身一變成爲正夫人,你真覺得她簡單?”
樸淑貞啞口,頓時不說話了,這些話以前薛瑩也說過,但是那女人進門這麼久,也的確一直安分着,她都看在眼裡的。
樸淑貞覺得是薛瑩太多疑了,實際上她在慕海市,哪裡知道那麼多薛家的近況。
正好這時,外面有人說話:“呀,仲言回來了。”
那聲音渾厚帶着笑意,正是薛濤的聲音。
今年過年,因爲薛家出了點事兒,薛濤和樸淑貞就來慕海市景家團年,同行的除了這對夫妻,還有他們的兩個兒子,景仲言的大表弟薛零和薛暉。
本身只是一家人團年,突然多了一家,便成了兩家人一起過。
外面,薛瑩聽到弟弟的聲音,看了看時間,才三點,不敢相信兒子這麼早就來了,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出去。
樸淑貞自然緊隨其後。
出了廚房,果然看到外面,景仲言拉着喬蕊的手,正站在景撼天面前說着什麼。
薛瑩皺起眉。
樸淑貞倒是愣了一下:“這個是……高家的那位高紫萱小姐。”
樸淑貞記得薛瑩提過,高家和景家有婚約,景仲言往後要娶的,一定是高紫萱。
薛瑩臉色非常不好,眉頭又擰緊了些,沉着臉,返身回了廚房。
樸淑貞急忙跟上,心裡暗歎自己最快,高家的小姐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薛瑩怎麼可能瞞着不說,這肯定是要第一時間分享的好事。
現在看來,這女人不是高家的人,但卻是仲言的女朋友。
可是,帶回家過年,是隨便玩玩的女朋友?如果不是,那高小姐怎麼辦?
樸淑貞想起一件事,高家那位高小姐,如今貌似二十一歲,還在國外念大三,今年考完試就會回來,一般大學第四年都是實習期,開始入行內工作了,很少再回學校。
而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大二,一個大三,其實年齡差距不大,說不定……
樸淑貞想得心頭火熱,打算一會兒再試探試探。
外面客廳,此時坐了不少人。
除了景撼天,其他人喬蕊都不認識。
兩個年輕男人,一箇中年男人,看起來跟景仲言很熟絡,應該是景家的親戚。
沒想到今天家裡還有親戚,喬蕊忍不住又緊張了。
那邊,薛零無所事事的捏着手裡的橘子,看了喬蕊好一會兒,突然叫了一聲:“啊,我說怎麼眼熟,你是那次新聞裡,和表哥一起在齊江那個……”
薛零脫口而出,薛暉不愛上網,好奇的盯着哥哥。
喬蕊尷尬得不行。
景撼天在旁皺眉,重重的咳了一聲。
薛濤趕緊瞪了薛零一眼,你表姑夫還在說話呢,你插什麼嘴!
不過薛零這麼一說,景撼天倒是看向喬蕊:“什麼齊江?”
喬蕊嚥了口唾沫,不知道怎麼說。
景仲言回答:“聖誕節那天,我和喬蕊去齊江旅遊。”
薛暉就是旅遊愛好者,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家表哥,表哥不是不愛亂走嗎?不是特別缺乏冒險精神嗎?
再一想,齊江離他們那兒遠,離慕海市倒是近,就釋然了,估計這也不算旅遊,就是出去走了一圈兒。
景撼天也沒多問,新聞什麼,既然景仲言沒說,他自己也會處理,估計也就是些被認出來,被記者拍照的小事兒。
他沉沉的“嗯”了一聲,突然起身。
薛濤趕緊殷勤的扶住姐夫。
景撼天擺擺手,讓他自己坐。
薛濤又老實的坐下來。
“你跟我過來。”景撼天杵着柺杖,對喬蕊說了一聲。
喬蕊心頭一緊,看了景仲言一眼,男人對她點點頭,她鼓起勇氣,走到景撼天的跟前。
景撼天擡起手,態度非常傲慢。
喬蕊瞭然,主動扶住他的手。
在美國,她也經常這樣,因爲景撼天並不是隨時都坐着輪椅,他也不喜歡輪椅,偶爾還是會自己走走,都是喬蕊在旁邊陪着。
景撼天是去陽臺,那個花園陽臺,和美國宅子裡的一樣。
喬蕊看到好幾株眼熟的花,估計是從美國寄過來的,這幾樣花都是景撼天一直親自養的,大概不放心隔遠了。
喬蕊知道了景撼天應該不討厭自己,膽子也大了許多,看景撼天來陽臺,就主動的跟以前一樣,幫她擦樹葉,除蟲,澆水,料理泥土。
做起來非常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