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看向夜睿,“少爺,左小姐擋在門口了。”
夜睿一把推開他,自己扶住了門框,控制着力道,輕而緩慢地將門往裡推,等撐開一條可融入一人進入的縫隙,夜睿閃身鑽了進去。
藉着那縫隙的微光他看到了躺在地上被一堆小蛇包圍的左小右。
夜睿臉色一白,心臟惶惶不安地跳動着。
左小右,千萬不要有事。
夜睿一把將左小右抱起,西蒙連忙把門推開,空曠的房間裡趴裡一堆軟軟細細的仿真小蛇。因爲電池用盡此時都已經變成一條條細細軟軟的塑料。
“把江浩東叫過來。”夜睿抱着左小右快步向夜睿居走去。
把左小右抱回房間,放到那張乾淨無比空曠無比的雙人牀上。他再也沒時間去在意左小右的衣服是不是會弄髒他的牀。
江浩東過來,一看左小右白的像鬼一樣的臉,立刻嘖了一聲,“怎麼就沒有一天是好的。”
這個左小右也太悲劇了,被插了那麼深一刀剛好點,又被人打腫臉,現在又弄成這樣一副被鬼嚇死的樣子。
夜睿一個冷眼刀子射了過去,“看來你很想回幽魂谷。”
江浩東連忙搖搖頭,“不,不要。”
被夜睿遣送回幽魂谷意味着背叛師門,他不要被師傅逐出師門。
夜睿這個魔鬼,總喜歡拿別人的弱點威脅別人。
江浩東一面腹誹,一面替左小右做基本檢查。以醫生常見的不以爲然口吻道,“暈過去了,有點脫水,情況不是很嚴重。”聽了聽她的心跳,眉毛擰成了一坨,“心跳怎麼這麼快?做噩夢嗎?受到了驚嚇?”
“有沒有生命危險?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夜睿立刻打斷他那些不必要的猜測,他要的是結果,不受點驚嚇關她到暗室幹什麼。
有了在別院的經驗,江浩東立刻切着主題回答,“沒有生命危險,醒的話,睡醒可能就醒來了。如果少爺願意,現在就可以叫醒她。”想了想,“或者搖醒她,方法可以是各種各樣的。”
“滾!”
江浩東麻溜的滾了,他纔不要跟大魔王呆在一起呢。
夜睿手插着口袋,站在牀邊看着臉色蒼白的左小右,心裡一陣陣發悶,彷彿胸口壓了塊千金巨石,重得他喘不過氣。
夜睿摸着自己的心口,看着左小右。
爲什麼會這樣?因爲左小右還睡着嗎?
立刻把左小右弄醒。
夜睿坐在牀邊,拍了拍左小右的臉,“左小右,醒醒。”
左小右不但沒醒,反而眉頭皺得更緊,雙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揮舞着,嘴裡喃喃低喊,“走開,走開,不要過來,不過過來……求你,開門,求你……”
左小右瑟瑟地抱住自己的胳膊,緊閉的眼角滑出成串成串透明的液體,落在白雪的枕頭,漾出圈圈水暈。
夜睿覺得自己的心沉悶的更厲害了,看着左小右滑出來的淚賭氣般的替她抹了,繼續拍她的臉,“左小右,你是豬嗎?睡了一天一夜了。”
縱然沉浸在睡夢中,左小右仍然下意識的往後縮着自己的身子,胳膊抱着肩膀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不醒就別醒了。
夜睿倏地站了起來,直接摔門走了出去,可是心裡的壓抑感並沒有因爲離開房間而消失,反而更加沉重了。
不行,左小右必須醒。
夜睿又折了回來,一把把左小右抱了起來,推開浴室的門毫不猶豫地把人扔進了浴缸,打開花灑,四濺的水柱對着迷迷糊糊的左小右射了過去。
“啊!啊啊啊!走開,走開!”左小右瞬間驚醒過來,尖叫着揮舞着雙手,驚懼無比地別過頭不敢看前方。
“左小右,看清楚,是我。”夜睿的聲音依然冰冷,卻不由自主地軟了幾分。
熟悉的聲音,冰冷的聲線,還有餘光撇見的那抹熟悉的尊貴的身影。
左小右緩緩地回過冰,擡眸看他,眼裡還蓄着沒有來得及抹去的水氣,“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要把她關到暗室?爲什麼要把她丟進蛇窟?不是說是家人嗎?爲什麼要這樣對他,爲什麼一次次救了她卻又一次次把她推入令人絕望的深淵?
爲什麼在上一刻的溫暖還沒有退卻就給予那樣冷漠的殘忍?
爲什麼?讓她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的人會是他,惡魔一樣的變態?
左小右絕望地看着他,可是,一句質問的話都說不出來。
縱然絕望,縱然害怕到這種程度,她依然清醒的知道自己不具備一絲質問他的權利。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的交集,從一開始,她就失去了與他平視的資格。
左小右捂着臉唔唔痛哭起來。
夜睿拿着花灑愣在原地,看着她窄小的雙肩膀夾小小的腦袋伏地膝蓋上不停的聳動着,消瘦的樣子好像能讓人一巴掌就能握在手裡。
花灑的水花衝散了她已經有些鬆垮的長髮,長長的飄在浴缸的水面上,蜿蜿蜒蜒像古時浣紗的女子,美好的不像話。
夜睿摸摸自己的心口,果然不那麼壓抑了。
果然左小右醒來他就什麼事都沒有。
夜睿回過神來,心情好了很多,關掉花灑,欺身過去笨拙地摸了摸她的手發,聲音仍然冷冰冰的沒有溫度,“不要哭了。”
左小右沒有理他,心裡難受,她一定要哭個痛快,剛剛被蛇咬……
被蛇咬……
左小右突然想到這一點,擡起頭把手到面前仔細地辨認,白皙的手掌,手臂,沒有一點被蛇咬的痕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左小右呆呆地看着自己光滑的沒有一點疤痕的手,“剛剛明明被咬到了啊。”
她下意識地站起身,在自己身上上下下地摸索。
不痛,爲什麼不痛?
那多蛇?!
左小右突然意識到一點,更加驚恐不已,一把捧住自己的臉,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低喃,“我死了?我竟然死了嗎?”
因爲被蛇咬死了,現在的自己只是個魂魄,所以一點都不痛,手上一點傷疤都沒有?!
一想到這一點左小右簡直要崩潰了,難怪夜睿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好像很擔心自己的樣子,原來,自己已經死了。
【作者題外話】:二十號交稿,每天睡四五個小時。沒有時間一一回評論區的留言了。等交完稿再給大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