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浩讓維森本就跌入谷底的心又下沉了幾分,以煦的臉上掛着不悅和不滿,不瞭解媽咪爲何如此的偏心,而冷奕宸的心情愈加甜蜜,彷彿掉入了蜜罐子,上前一步,溫柔的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的雙手晃了晃,似乎在炫耀他的幸福。
黎昕抽離他的手心,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剛剛她的話已經傷害了維森,若是再刻意的顯擺幸福,真不曉得維森能否撐過去。
冷奕宸何嘗不知曉得她的爲難之處,她總是如此的善良,嘴巴上說着惡劣的話語,心裡卻比所有人還要痛,爲了讓三人的關係不再那麼尷尬僵持,冷奕宸主動伸出了手,態度平淡,不算好不算壞:“歡迎你,維森!”
面對這隻主動握和的手維森微微猶豫了一下,即使再過大度的男人,心愛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奪走,恐怕也會惱也會氣,他緩緩的將以煦放下來,看了看一旁的黎昕,黎昕的眼裡充滿了期待。
“希望你不要再辜負黎昕,一輩子待她好。”維森不想讓黎昕失望,勉爲其難的伸出了手,兩隻爭鬥了許久的手此刻終於握在了一起。
“自然,黎昕很快就會成爲我的夫人,愛她、呵護她、照顧她是我的責任!”冷奕宸討厭別人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講話,以煦自然是個例外,冷奕宸刻意加重了我的音調,勢要告訴維森日後希望他和黎昕撇清瓜葛,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黎昕婉兒一笑,那粲然的笑容彷彿正午的陽光射入人心,暖洋洋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一切的紛紛擾擾終於歸於平靜,兩個她所重視的男人也握手言和,可是黎昕不曉得的是,他們表面的言和,手上卻暗暗較着力道,男人這個動物總是好勝的!
婚禮還有兩天就要舉行,一些瑣碎的事情目前還沒有訂下來,而最重要的一件則是試禮服,作爲冷帝國的集團主席,旗下自然有許多人爲他打理,不過婚紗卻是冷奕宸親手爲黎昕挑選的。
試衣間內,黎昕一襲白色的婚紗飄逸的站在落地鏡面前,上面有九十九顆人工親手鑲上去的鑽石,裙邊的角落採用流蘇設計,唯美和高貴,黎昕望着鏡中的自己忽然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彷彿根本配不上這價值連城的婚紗。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冷奕宸的聲音忽然流淌進黎昕的耳朵裡,詫異的回頭,只見冷奕宸慵懶的倚在門口,用一雙好色的眼睛色眯眯的看着她,不知是何時進來的。
黎昕有些害羞的撇開頭,明明記得上了鎖他卻偏偏有辦法悄無聲息的進入,真不曉得什麼地方是他進不去的:“風箱裡的耗子,無孔不入。”
“你說什麼?”黎昕喃喃自語,聲音輕飄飄的冷奕宸根本沒有聽到,不過看她的微表情明顯有些不悅,雖然說女人換衣服是隱私,可是不久的將來他可是她的丈夫,看自己妻子更衣這是作爲丈夫的權利。
黎昕偷偷的笑了一下,那句玩笑不過是她的自娛自樂,要真讓她當着冷奕宸的面說出來她可不敢,說很容易可是後果可是很嚴重的,爲了防止他多想唯有顧左右言他的說道:“我是說,沒想到你還蠻有學問的,肚子裡藏了墨水。”
“當然,就說你不瞭解我,只要你細心的觀察會發覺到我很多的優點。”男人都是虛榮心不滿的動物,不過冷奕宸還多了一點就是荷爾蒙過剩,常常會不分時候的動手動腳,說話的當口他的手已經攬上了某人的腰。
冷奕宸似乎很是喜歡從背後環繞她的纖腰,而黎昕也逐漸的習慣了,任憑他像個孩子般依偎着,不過這身累贅卻讓她着實的不舒服,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溫和的口吻說道:“如果把婚紗弄壞了,可沒有時間再次空運來,耽誤了婚禮可不關我的事。”
“沒事,就算你赤身裸體,我也認定了你這個老婆,兩天後的婚禮你說什麼也逃不掉了。”黎昕的話對他毫無作用,此刻他想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便不會由人任何的分說,喜歡的事情下一秒就去做,立竿見影這就是他冷奕宸爺!
“討厭,說的什麼話。”冷奕宸一旦固扭起來莫說八匹馬,就是八十匹恐怕也拉不回來,撒起嬌來比她五歲的兒子還要黏人,堂堂的冷奕宸爺難不成需要她來哄,可冷奕宸卻偏偏就好這麼一口。
試衣間的面積並不大,只有兩排掛滿衣服的衣櫥,另一側則是水晶做的落地鏡面,映射的人們格外閃耀,南面的窗戶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下午的微風吹打着窗簾,屋子內很靜很靜,靜的除了風聲外,唯有他們彼此呼吸的聲音。
黎昕愜意的閉上了雙眼,很是享受這一刻的美妙,她要求的幸福很簡單,就像這樣兩個相愛的人緊緊依偎在一起,說一些貼己的知心話,調着情,打着趣,彷彿世間一切的煩擾都與他們無關,這個世界只有天與地,黎昕與冷奕宸!
“浩!”貪歡了片刻後,黎昕忽然睜開眼睛,眼神之中淡化了方纔的幸福,多了一點愁雲慘淡,她輕輕喚了一聲,看似無足輕重卻滿含心事。
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很短,那零散的記憶就像是一塊不完整的拼圖,需要花費時間一點點將丟失的畫面拼湊在一起,不過這三天對他們而言卻彷彿三年,黎昕發覺自己過去對冷奕宸根本不瞭解,而冷奕宸也漸漸的察覺到黎昕的內心,聽得出來她何時玩笑,聽得出來她何時有話要說,鬆開環繞她纖腰的手背,慢慢的伏起身子:“什麼事?”
黎昕轉過身來,手放在他衣服的領口上,只是放在那裡卻沒有過多的動作,彷彿這樣會讓她增添勇氣,心情也能夠平和許多,低垂的眼瞼躲開他的眼神,看着地板說道:“浩,可不可以,讓婚禮低調一些,只是在家裡擺一頓家宴就可以了?”
“不可以!”冷奕宸以爲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原來還是關於婚禮的事情,對於這一點冷奕宸已經跟她明確說過,婚禮要大肆舉辦,比他與黎爾嵐的婚事還要盛大,要告訴全世界的人他冷奕宸即將迎娶黎昕爲妻,這是冷奕宸給她最大的禮物,黎昕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女人,而冷夫人的名分卻能令她安心。
冷奕宸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黎昕隨着他手勢的動作緩緩擡起下顎,對視上那張嚴肅的臉孔,冷奕宸刻意的板着一張臉,正是讓黎昕印象深刻不會忘卻,聲音抑揚頓挫不高不低,卻充滿了震懾力:“我再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婚禮一定是要大辦特辦,我要向全世界宣佈我冷奕宸再婚了,我要讓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我與黎爾嵐再無半點瓜葛,真真正正的冷夫人是你,只有你才稱得上這個名號!”
“哦!”面對如斯模樣的冷奕宸她不得不被徹底擊垮了,乖乖的應了一聲,誰讓自己的腦袋此刻正被人好整以暇的端着,那雙令人望而生畏的眼神一旦出現,黎昕也只有惟命是從的份兒了。
冷奕宸儘可能將自己的威嚴所收斂,他不喜歡黎昕見到他總是唯唯諾諾的樣子,這一次他卻刻意的展露,無非是冷奕宸也有着自己的堅持,金山銀山在黎昕的眼裡如一堆糞土,冷奕宸能夠給予她全部的愛,卻無法阻止外面的流言蜚語,冷奕宸對此都漠視可黎昕不能,女人是世界上最敏感的動物,冷奕宸能夠做到的就是將婚禮大肆舉辦,阻嚇那些準備閒言閒語卻又未曾閒言閒語的閒人,他冷奕宸的老婆可是不好惹的!
冷奕宸慢慢的抽離自己的手指,見到黎昕一副欲言又止卻又害怕的樣子,收斂最後一絲寒意,問道:“還有什麼想說的,我聽聽。”
他不曾剝奪黎昕說話的權利,只不過剛剛觸到了點上而已,而這個點黎昕之所以欲言又止,正是擔心是否又是他的雷區,不過思之再三後她還是想說:“婚禮高調舉辦可以,但是我們的雙方父母--”
話說到一半,點到了點上,黎昕偷偷擡起頭瞟了一眼暗暗觀察他的表情,若是他有半點的不悅那麼黎昕便閉嘴不言,不過冷奕宸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有些無所謂似的,所以黎昕繼續說道:“爺爺,不,冷老董事長--”
“什麼冷老董事長,爺爺雖然不允許你這麼叫他,可那只是受了黎爾嵐的欺騙矇蔽,我是他的孫子,你是他未來的孫媳婦,你叫他爺爺理所應當,沒有人膽敢反駁。”雖然冷遠山已經過世了,可是他臨走前那句狠毒的話:我就算死也不會同意你們!
依稀的盤旋在他們的耳朵前,冷奕宸不會忘記,他相信黎昕跟不會遺忘,正是這許許多多的瑣碎給黎昕造成了困擾,即便黎昕心裡對他的愛再過滿溢,也無法承擔這些額外的負重,她的肩膀着實太過瘦弱了。
他愈發的懂得善解人意,不再是那只是耍脾氣的榆木疙瘩,黎昕在心裡偷偷的撿笑,應諾的說道:“是,爺爺,爺爺過世了,你那邊一個可以應邀的親人也沒有,可是我這邊--”
“你是想說,想邀請黎沛和溫婉嫺以雙方家長的身份出席婚禮,是嗎?”這一次不是黎昕欲言又止,而是冷奕宸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代替她將想要表達的意思簡明扼要的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