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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不愛他,所以也沒什麼感覺,可如今一回想起來,如刀片割着自己的心。
很痛,很痛。
他答應過她,不會再和韓碧來往,不會背叛她,可爲什麼,他卻做出這種事,讓韓碧有機會,有理由站在這裡說這些話來傷害她。
一句一句,如剜心般的痛苦。
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靜靜地聽着韓碧說着她和他的親密,說着他們過去是如何情深似海,說着葉非墨是如何七年來對她念念不忘。
這些事本來就是她心中的刺,被韓碧拔出來,已痛了一次,可她又殘忍地紮了進去一次,心痛難忍,葉非墨,你怎麼能讓韓碧如此傷我。
怎麼能?
她一個人站在冷風中,昏黃的燈在她的背影鍍上一層薄薄的孤寂和傷痛,溫暖捂住臉,慢慢地蹲下身子,眼淚從指縫中落下來。
愛恨癡嗔,爲何如此看不開。
葉非墨回到家裡的時候,一片黑暗,溫暖尚未回來,一室冰冷,男子深邃的目光掠過一抹失落,慢慢地消逝,他頹然坐在沙發上,心想着溫暖一定回家去了。
每次受了委屈,總是跑回家。
今天她沒有事,不然不會這麼晚還不在家。
他響了響,還是撥了溫暖的電話,響了好久,沒人接,葉非墨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他心中有一抹不安,這丫頭去哪兒了。
就算生氣,也不該不接電話。
他憤怒地摔了手機,又耍小性子了。
他梳洗,換了睡衣,有信息傳過來,是韓碧來的信息,非墨,我剛剛在你樓下,正好遇見溫暖就把表給他轉交給你了,這是我送你的表,是我對你的心意,你不要,你就親自丟了。
葉非墨沉怒,幾乎捏碎了手機,韓碧剛剛實在樓下打的電話,遇見了溫暖?
他匆匆拿過長風衣套上,迅速下樓,人在花園裡逛了一圈都沒看見溫暖,葉非墨蹙眉,她最是怕冷的,一定不會在花園裡多待。
可他又不放心,又撥了溫暖的手機,熟悉的鈴聲從亭子中傳來,葉非墨倏地回頭,只見溫暖一個人坐在花園的涼亭中。
那一處沒有燈光,光線比較暗,她的身子彷彿融入了黑暗中,所以他沒看見她。
葉非墨關了電話,匆匆過來,語氣忍不住重了,“溫暖,你在幹什麼?天氣這麼冷,你不要命了嗎?”
溫暖低着頭,木然地看着手上的方盒,葉非墨猜得到是韓碧給她的表。
她沉默不語,葉非墨又心疼,又擔心,忍不住去拉她的手,觸手一片冰冷,他大驚,口氣又急了,欲拉着她起身回去,誰知道溫暖甩開他的手。
“不準碰我。”溫暖冷冷道。
她的聲音宛若此時的冷風,若說早上的溫暖是冷淡的,此刻的她是帶着一種徹骨的冰冷,葉非墨的手被拍開,落空空地收回。
他的心也隨着提到嗓門口。
溫暖站起來,目光冷漠,“這是韓碧讓我轉交的,你拿着。”
他沒有去接,溫暖把表塞到他手上,自嘲地笑了幾聲,“我一直以爲,你心中多少是有我的,我也一直以爲,你不會騙我,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是我自己太傻了,傻得什麼都不問就信你,葉非墨,你一定在笑我吧,笑爲什麼會有這麼笨的女人。”
“她和你說了什麼?”葉非墨聲音沉冷,溫暖似已不想再談,避開他要走,卻被葉非墨拉住,硬是扣在身邊,“說,韓碧到底說了什麼?你對我失望,最起碼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一句話就判我死刑,這對我不公平。”
“公平?”溫暖冷笑,“是你告訴我,這世上本就無公平二字,你又何必強求公平呢,葉非墨,我想,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她掙脫了葉非墨,走出亭子,冷風迎面撲來,溫暖心中的冷意更甚,吹不散她心中的傷痛,她不想相信韓碧,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信又有什麼辦法。
她自己離開葉非墨,總比他厭倦了,開口讓她離開的好。
葉非墨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方盒,臉色沉如水,如雕塑般的五官刀刀沉冷,他鳳眸危險眯起,倏地揚手,把手錶丟到亭子外的人工池中。
咚的一聲,濺起無數水花。
溫暖停下腳步,忍不住回頭,微微一震,他丟了那塊表?
丟了……
她苦笑,丟了做什麼,分明那般珍惜的東西,丟了多心疼。
葉非墨的側影在暗光中倍顯壓抑,情緒彷彿死死地壓住,溫暖心酸地想,他一定捨不得吧,戴了那麼多年的手錶,韓碧的心意。
就這麼丟棄了。
她緩緩地轉過頭來,這和她也沒關係了,她所介意的,並非是一塊表,而是葉非墨的心,他的心裝着韓碧,就算丟了表,也丟不了心。
或許是到她離開他的時候了。
葉非墨追上來,扣住她的手臂,“溫暖,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溫暖自嘲一笑,“你不必緊張,她沒和我說什麼,只不過是一些事實,比如說,這手錶的故事,你和她之間的感情,你七年來對她念念不忘……還有……你在F市的時候和她在一起,爲何這隻表會落在她家裡,葉非墨,你騙我的事情,她可以告訴我。”
溫暖想,如果葉非墨能反駁一件,她就不信韓碧所說,可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她,如此說來,韓碧說的全部是事實。
“原來……你真的一直在騙我。”溫暖咬牙看着他,忍住奪眶欲出的眼淚,“你若不愛我,大可以和我說,我不怕聽真話,可我最討厭別人騙我,葉非墨,我再問一次,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