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斐普寧醫院。
掛了電話,冷斯走過去,從護士的手裡接過輪椅的推手。
“冷先生,冷小姐的情況已經比一年前好多了,她的病情也有所好轉了。”護士小姐用流利的英語說道。
“嗯。”冷斯淡淡地點了點頭。
“阿斯。”蘇嵐笑着從外面走過來。
他對着妻子勾出一抹笑,“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шшш● тт kΛn● C O
“怎麼?不歡迎啊?”蘇嵐挽着他的手,推着冷艾兒在草地上散步。
“嵐嵐,謝謝。”冷斯低頭,吻了吻妻子的額頭。
“冷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了?”蘇嵐白了他一眼。
“有了你以後。”他一手推着輪椅,一手摟住妻子的腰。
蘇嵐輕笑了一聲,“艾兒的情況怎麼樣了?”
“好多了,只是還不願意說話。”冷斯看了眼妹妹,眼底染上了一絲擔憂。
“放心吧,會沒事的。”蘇嵐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嗯。”
“對了。”蘇嵐突然說,“冷厲凡那傢伙的訂婚典禮不如就定在半個月後吧,早辦早安心。”
“好,一切都聽老婆的。”冷斯點頭微笑道。
e市,中心醫院。
易千徹在醫院裡守了兩天兩夜,安知瑾終於脫離了危險期。
知道她沒事了,冷厲斯給自家爹地打電話說了一聲,轉身進病房,易千徹俯身,在她臉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直起身子,轉身就朝病房外走去。
冷厲斯伸手攔住他,皺眉問道,“千徹,你要去哪兒?”
他冷冷道,“我去哪兒,不需要你來管。”
繞開冷厲斯,他大步離開了加護病房。
昏睡了四天後,安知瑾就清醒了,而後面的兩天,易千徹卻沒有再出現。
這幾天,都是沈雨綺在醫院裡照顧她。
易千徹並沒有把她出事的消息告訴安家的人。
一醒來,安知瑾就睜着一雙美麗的瀲灩眼看着天花板,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一具沒了靈魂的軀體。
沈雨綺告訴她,孩子沒了,她也平靜地接受了,不哭,也不鬧。
安靜得讓人有些心痛。
從醒過來,她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就這樣躺在牀上,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還會動,沈雨綺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
“小瑾,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沈雨綺用她前所未有的最溫柔的聲音道。
“就說一句,你心裡難受就跟我說,別一個人憋着。”看見她這個樣子,沈雨綺也有些難受。
安知瑾歪着頭,扯了扯脣角,“他呢?”
許久沒有說一句話了,也沒有喝過水,她的聲音聽起來艱澀極了。
“沒來。”沈雨綺給她拉了拉被子,眉間是劃不開的愁緒,“知道你脫離危險期以後,他就沒有再來過。”
“哦。”
她轉過頭,繼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她沒問他爲什麼沒再來,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小瑾,喝口水吧。”沈雨綺端過一杯水。
“……”
沈雨綺想喂她喝水,她癡癡呆呆的,不說話,也不張嘴。
“小瑾,你別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好不好?”沈雨綺聲音裡也有了一絲哭腔,“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啊。”
說完話,沈雨綺才掩住嘴。
差點忍不住給自己一巴掌。
她提什麼不好,怎麼偏偏提孩子呢。
她不吃不喝,照這種情況下去,身體肯定要拖垮的,沈雨綺擔心她,便去叫楚醫生來給她看看。
楚醫生來了,嘗試跟她說話。
她也只是癡呆地看着天花板。
“小瑾,對不起,我答應你會救孩子的,可最後還是……”楚醫生懊惱道。
她看着楚醫生,張了張嘴,“不怪你,楚醫生。”
她誰都不怪。
要怪,也只能怪命運吧。
“少爺他……”
“楚醫生!!”
楚醫生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來看安知瑾的冷厲斯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冷厲斯冷冷地掃了眼他,眼裡都是警告。
楚醫生立馬就噤了聲,收拾好檢查的器具就出去了。
“小瑾,怎麼樣?好點了嗎?”冷厲斯微笑着走過來。
“……”
她看了眼冷厲斯,不說話。
“千徹說你喜歡看書,所以我特地從家裡帶了幾本書,你喜歡看哪種類型的書?”冷厲斯揚了揚手裡的書。
“謝謝。”她看了眼冷厲斯手裡的書,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楚醫生跟我說了,下個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冷厲斯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嗯。”她平靜地應了一聲。
“再過不久,冷厲凡就要訂婚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去參加呢?”
“訂婚?”
“是啊,這可是我們冷家的習俗。”冷厲斯溫潤一笑,“從我們三兄弟滿二十歲開始,就一直被我媽咪催婚,現在……”
“你有一個姑姑吧?”安知瑾突然問道。
“你怎麼知道?”冷厲斯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爸爸告訴我的。”她聲音有些虛弱,“我叔叔和你姑姑是未婚夫妻,對吧?”
“不對。”冷厲斯淡笑道,“你叔叔和我姑姑是夫妻,你應該把未婚兩個字去掉。”
“……”
“你爸爸難道沒告訴你,你叔叔你和我姑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嗎?”
“我知道。”
“如果他們不是夫妻,那女兒又是哪來的呢?”
“……”
她爸爸說的是,冷艾兒將自己交給了叔叔,之後就回了英國。
難道在那之前,他們就已經偷偷領了結婚證?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冷厲斯含笑看着她。
“你姑姑還活着嗎?”
“嗯。”冷厲斯點頭,“你是不是想問她現在在哪兒?”
“嗯。”安知瑾乖巧地點頭。
щшш▪TTκan▪℃o
“她現在在英國的斐普寧醫院。”冷厲斯頓了頓,“她有很嚴重的抑鬱症,我爹地媽咪怕她再做出什麼傻事,便把她送到了醫院。”
這些事,等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時,也會知道的。
她的身世,他想,她遲早也都是要知道的。
紙包不住火。
如果她沒和千徹糾纏在一起。
或許,這些事,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