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冷情老公（04）
第二天，裴靖宇剛打開筆記本電腦，一則社會新聞彈了出來，
和着戚裴。年輕女子見義勇爲……
吸引他的不是那標題，而是幽暗裡，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打開那條新聞，一幅幅照片，令他更加確定，那個人，是她。
心，募得收緊。
想起昨晚自己竟誤解她了，內心一陣慌亂，慌亂之餘，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她的號碼。
老婆兩個字，令他雙脣微抿。
是在領證那天吧，她搶過他的手機，在自己的手機裡輸進了她的號碼。
打給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對方正在使用通話轉接功能，請不要掛機……”，冷冰冰的機械女聲傳來，裴靖宇蹙眉，也沒掛機，等待她把通話切給自己。
“悠悠，你等等，我有電話進來——”，公司獨立辦公室裡，戚染染在忍受了凌悠悠半個多小時的電話轟炸後，以爲終於有救星來救她了，可誰知，看到的竟是裴靖宇的來電，“老公”兩個字，很刺心。
但，心裡還是很激動的，因着他打電話給她的次數，真的是屈指可數，而且，戚染染敢保證，將她的號碼從他手機裡刪掉，他一定不會記得自己的號碼，即使，他的記憶力超人……
就讓她活得有尊嚴一次吧？她切斷了電話？
“誰打電話給你啊？裴靖宇那個混蛋？”，凌悠悠又開口，語氣不善地說道。
“喂？凌悠悠？不准你這樣說他？”，別人不能說裴靖宇一點壞話，哪怕是她的死黨，她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凌悠悠？
戚染染氣惱地吼道。
“戚染染？你丫的給我出息點？昨天你跟我說，他約你去那家餐廳吃飯，合着你是騙我啊？？一個人去吃飯，回頭還差點被劫匪欺負，你丫的，我罵他兩句，怎麼了？？裴靖宇就是個混蛋？”，凌悠悠在電話裡，連番轟炸，她根本不是在損戚染染，只是爲她覺得不值，爲她心疼罷了？
早上看到新聞，凌悠悠嚇得半死，一個女孩子，如果被歹徒真的傷到了，怎麼辦？？
凌悠悠的話，就如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臉上。
她苦澀地笑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什麼時候，在她最好的死黨面前，她都開始僞裝了？僞裝幸福，很幸福。
不願對凌悠悠抱怨他的不好……
“染染……對不起……我，我是心疼你啊？裴靖宇那個混蛋，他真的不值得你這樣？”，良久，凌悠悠開口，語氣裡帶着哭腔，但也還氣憤着。
這個令她既氣憤又心疼的死黨，這些年來，她是看着她一路追着裴靖宇的。
“沒什麼值不值的……我沒事，掛了啊，別餓着我的乾兒子？拜拜——”，她的語氣已經恢復正常，甚至還帶着玩笑，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隨即，掛斷了電話。
掛上電話後，她才深深地呼了口氣，眼角的液體也被她逼了回去。
裴靖宇沒想到，她竟然掛斷了自己的電話？
心口煩躁着，打開手機，從照片夾裡，企圖翻出沫兮的照片，看着空白的文件夾，他纔想起，早在沫兮結婚時，已經把那些照片刪掉了。
決定忘記，就得努力去做吧，只是，偶爾，還會想起，那樣不經意，就觸及到心裡的那股情愫。
戚染染看着手機屏幕，心裡隱隱地期待着，但看着那屏幕一直沒再亮起，那種期待，漸漸地化作失落。
這就是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的區別。
你愛他，無論他拒接你多少個電話，你還是會犯賤地再撥過去。
他不愛你，你只掛斷他一個電話，他便不再打來。t7sh。
最終，她還是犯賤地打了過去。
裴靖宇看着亮起的手機屏幕，看着上面老婆兩個字，心口的煩躁消失，甚至有點喜悅地接起。
“喂，你找我？剛剛在忙……”，她開口，便爲剛剛掛斷他的電話的行爲解釋，彷彿當作自己從沒生氣過般，語氣輕鬆而自然。
裴靖宇沒想到她已經消氣了，也沒再提昨晚的事情，“今晚出去吃飯。”，他開口，淡淡地說道，“想吃什麼？我訂位置？”，完全沒想她是去，還是不去，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他是在約自己嗎？
戚染染覺得自己就是凌悠悠口中說的，那個沒出息的人？一想到裴靖宇是在約她，所有的委屈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隨便就好？我不挑食？”，她欣喜地說道，一張臉上綻放出絢爛的笑容，一顆心，更是狂肆地跳動。
他能聽出她的喜悅，甚至能看到她那張洋溢着笑容的臉，隨即，“那就西餐吧？”，他開口，沉聲說道。
“好？”，戚染染開心地回答，然後，甜蜜地掛斷了電話。
就是如此容易滿足，只要他對她笑一個，她就感覺，她的世界便是充滿美好和陽光的。
一整天，她整個人都處於甜蜜和興奮中，只不過，美國醫院打來的一通電話，又令她心裡溢滿了惆悵。
晚餐是在一家高檔的法國餐廳，表面上，兩個人同其他情侶一樣。戚染染沉醉在這樣靜謐，優雅，有他的環境裡。
溢滿深情的雙眸時不時地看着他，失神，彷彿怎麼都看不夠般。
裴靖宇不是沒察覺到她那熾烈的視線，“昨晚，是我誤會你了。”，他倏地開口，對她說道。戚染染因爲他的話，微微愣住，轉瞬，真要開口，他卻又開口。
“戚染染？我不是要跟你道歉，相反，我很反對你的做法？”，如果昨晚她真的受傷了，怎麼辦？？裴靖宇瞪視着她，厲聲斥責道。
“你是在關心我嗎？”，她非但沒生氣，反而更甜蜜地笑了，看着他，笑着問道。
裴靖宇卻白了她一眼，同時，心裡也因爲她的話，而微微觸動，是關心她嗎？
“少自作聰明？”，他潑冷水說道，不過是不想讓她給自己惹上麻煩罷了，她出事，裴家，戚家肯定會怨自己。
“口是心非？”，心裡失落着，嘴上卻還嬉笑着說道，是嗎？他真的是口是心非嗎？不過，好像不太可能。
“再和我處半年，好不好？半年後，我保證答應和你離婚？”，飯後，她將他拉來了江邊，抱着他的手臂，她看着幽暗的江面，沉聲說道，語氣裡，聽不出悲傷。
她的話，令裴靖宇心口一緊，“你要離婚？”，好像不相信般，裴靖宇轉首，緊緊鎖着她的臉，問道。
“是啊，不過，你可不要高興地太早，你還要坐半年牢呢？”，戚染染看着他，似是玩笑地說道，語氣那樣輕鬆，一顆心，卻那樣沉。
他一定巴不得立即和她離婚吧？
她覺得，裴靖宇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她了。她清楚地知道，他對自己的厭惡，厭惡地，甚至連根手指都不怨碰。
她該死心的，不過，現實告訴她，不死心，也得死心。
坐牢？她用坐牢，形容他的婚姻。
“戚染染，是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樣？”，裴靖宇纔不相信戚染染那麼輕易地就會和自己離婚，她死纏爛打了二十幾年，怎麼可能就那樣輕易放棄？還是在欲擒故縱？
不過，這樁婚姻對他來說，並不像她所描述的那樣是坐牢，其實他很自由，她也干涉不了他什麼。
他的話，輕易地刺痛了她的心。
呵呵……在他心裡，她就是這樣不堪嗎？和他在一起，她都是處心積慮的嗎？
一切，不過都是因爲愛罷了。
“不相信？那現在我們就籤離婚協議啊，有效期在六個月之後？”，她衝着他，氣惱着說道，心裡早已脹滿了委屈。
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僞裝，裴靖宇愣了愣，“回家？”，不想再和她討論這樣的問題，他沉聲道。
“你到底答不答應啊……啊……”，她的問題還沒問完，手腕已經被他用力扯住，跟着他的步伐，朝着停車位走去。
“今晚在主臥睡，好不好？”，在二樓樓梯口，她拉住他的手，小聲地說道，頭一直低垂着，一張臉早已紅透。
良久，沒聽到他開口，她立即擡首，“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再用計？”，她像個孩子，衝着他不停地擺手，解釋道。
“算了……當我沒說？”，看着他那嚴肅的臉色，她啞聲地說完，然後，像箭般，跑開。
然後是一道“嘭”的關門聲。
好丟臉？她真的好丟臉？竟然說那樣的話？全身無力地倚靠在門板上，戚染染恨死自己了？沒見過像她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臟在抽搐，狠狠地絞痛。
清楚地記得剛剛他那一臉懷疑，或者說是厭惡的樣子，淚水，終究是落下了，身體沿着門板滑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任由心臟絞痛，任由淚水肆虐，她就是不肯吃顆藥，緩解那股痛，就是要讓自己痛，讓自己吸取疼痛的教訓？
“叩叩——叩叩——”，不知過了多久，門上傳來一陣陣敲門聲，就在她的背後，一聲一聲，似是敲擊着她的心臟，那顆漸漸恢復平靜的心，又開始悸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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