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韓世鐸控制自己想把她緊緊擁入懷中的衝動,他故意不去看她,故意讓自己站在離她最遠的位置,然後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然而,一晚上的僞裝在看到邵敏母女離去的身影時徹底拆穿。他的情愫幾乎控制不住,胸口壓抑又沉悶,7年前沒有留住她,7年後,他有婚約在身,更沒法開口留她。
她的手很冷,一如當年,那時候,他總是握着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他放開了她,抱起了女兒,“讓我送你們回去吧……”
邵敏的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她轉過頭,不想讓他看到,更不想讓女兒看到,她胡亂抹了一把臉,牽出一抹微笑,“謝謝你......”
客氣疏遠的語氣,讓韓世鐸呼吸一滯,他控制了一下情緒,“走吧.....”
女兒玩了一晚上,一上車就睡着了,韓世鐸抱着女兒,把她們送回了公寓。公寓7年沒有住,可打掃的一塵不染。邵敏不想來這裡,因爲這裡有太多的回憶,到處都有他的影子,讓她的心無法平靜。
可是韓世鐸已經把女兒抱進了臥室,邵敏就沒再說什麼。
韓世鐸給女兒蓋好被子,在女兒額頭上吻了一下,佇立在牀邊凝視着女兒,良久,他關上臥室門來到了客廳,他就那樣呆呆的望着她,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邵敏站在客廳裡,心亂如麻,放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她想伸手抱住那強壯有力的身軀,她想點頭回應那晶晶亮亮充滿渴望的雙眸,她都要剋制不住……“喝水嗎,我給你倒杯水吧……”沒等韓世鐸說話,她已轉身去了廚房。
韓世鐸跟了過來,倚在門邊,“你和女兒這次回來,還走嗎?”
“等悅悅參加完青少年繪畫比賽,我們,我們就離開......”邵敏背對着他,聲音很輕。
韓世鐸沉默了很久,“悅悅什麼時候比賽?”
“後天上午,我們坐下午的飛機.....”邵敏把燒開的水倒進韓世鐸的杯子裡,端着出了廚房,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她低着頭不敢看他的臉,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
“這麼快嗎……”韓世鐸呢喃,他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她和他註定不能在一起,彼此只是生命中的過客而已,只是她離開時,帶走了他的心。但不管他有心沒心終究要回到命運安排好的軌道上去,所有傷痛和遺憾都交給時間吧,也許再有7年,他會淡忘,而她,會忘的更徹底。
“這裡有張卡,密碼是女兒的出生年月,我希望你能收下,”韓世鐸走到邵敏面前,把卡放在她的手裡,“敏敏我求你收下,我最後一次求你了,女兒的比賽我不能去給她加油了,雖然我非常想去......女兒的人生我從此也會缺席......敏敏,我對不起你們......”
韓世鐸聲音有些哽咽,他不能再待下去了,疾步離開了公寓,他不敢再看邵敏的臉,心底的痛一陣強過一陣,他怕自己不顧一切直接把她綁在身邊......可他不能那麼自私,不顧她的感受,對她造成更深的傷害,他只能像個敗軍之將一樣,狼狽的逃竄。
邵敏癡癡的望着門口,一段感情,到了現在這樣,也許是最好的結果。她看了看手中的卡,他又求她,不是求她留下,而是徹底買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從此兩不相欠,各自生歡!
他滾了,再也不會出現了,邵敏笑了起來,她想起周星馳電影中的一句話:美好的愛情就是一個臭不要臉一個假裝矜持,千萬不要等到臭不要臉的那個走了,假裝矜持的那個才哭了……
邵敏坐在沙發上,端起韓世鐸的水杯,杯子裡的水還有溫度,捧在手心裡暖暖的,杯上印着鐸字和一個卡通老頭,和她的是情侶杯,她的杯子上印着敏字和一個老太,是韓世鐸花了一下午時間親手做的,那時候的他滿臉的孩子氣,沒有一點大boss的氣勢,送給她時,她說:你非要把一對兒老頭和老太的幸福用一套悲劇來詮釋嗎?
韓世鐸說:放心吧,敏寶,是杯具我就能給它洗乾淨,讓它變成喜劇....
這就是他給她的喜劇?
邵敏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滿嘴的苦澀,應該是喜劇吧……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難道他去而復返了?要重新改寫劇本嗎?剛纔只是鍛鍊了一下演技?
邵敏放下水杯,起身開門。“你還要......”話說了一半邵敏住口了,門外站的不是他,是一個女人。
“請問你找誰?”邵敏看着這個女人,有些面熟,但好像不認識。
“邵小姐,我當然是找你了……”女人聲音甜美,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你是?”邵敏仔細想想了,實在想不起來。
“邵小姐,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也不能怪你,畢竟,事情過去很久了……你和我,是同一戰線的姐妹.....”
“你這話什麼意思?”邵敏一頭霧水。
“邵小姐,這事說來話長,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女人仍然笑的一臉無害。
邵敏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身後,把她讓進了客廳。
女人打量了一眼狹小的客廳,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韓世鐸口口聲聲說愛你,就給你買這麼小的房子?他隨便玩個女明星,至少也是別墅起步......”
邵敏警惕的盯着她,打斷了她的話,“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你是誰?”
女人從身上拿出一支菸點着吸了一口,動作熟練而優美,“你別那麼緊張,坐,”她吐出煙霧,“說了,我們是同一戰線上的人,你想知道當年你的母親爲何會欠下幾十億嗎?你想知道你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你想知道爲什麼韓家把韓世勳的死怪在你頭上嗎?”
“你究竟是誰?”邵敏沒法淡定了,塵封的往事瞬間都涌入她的腦海,這些問題困擾了她7年,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呵,”女人又吐出一口煙霧,邵敏聞到她的煙味和平時的煙味不一樣,一點都不嗆,而是有種淡淡的薄荷清香。
“我是花新兒.....”
邵敏這纔想起來,怪不得面熟,以前在新聞裡看到過她的照片!時隔好久,忘記了。
“花小姐?你出獄了?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母親出事是因爲你們花氏,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別急,坐,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這些事情的真相的。”
邵敏坐在了另一側的沙發上,透過煙霧仔細觀察着花新兒的臉。
“當年花氏地產的項目是我中了別人設下的圈套,而這個設局的人,你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