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出於愧疚,想問一下康維恆的傷勢,可又怕他誤會她對他有意,而且還要解釋半天和韓世鐸的關係,想了想放棄了。康維恆很快回過來一條,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收到,他對今天的事情隻字未提,然後也沒再打擾。
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那麼精明,應該早就看出了端倪,邵敏搖頭苦笑,杞人憂天,最傻的是她自己。
韓世鐸的電話,她早已拉進了黑名單,要不是今天遇上,她想,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可想起他身邊的美女,心裡還是很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到在看到關於他的一切時一笑而過,淡淡的說,和我有什麼關係……
…………留偏分的大米………
日子如輕煙被風吹散,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一天一天,渾渾噩噩的繼續着,飄飄灑灑的秋雨也要爲這份無奈添加幾分心酸與失意,千萬道銀絲交織成網,籠罩着落寞,雨勢不大,可是迷迷漫漫下個不停,像一個說不完的故事,遲遲看不到結局。
邵敏看着窗外的靜秋雨韻呆呆出神,她感到無比的思念,思念夏天時的那場大雨,思念那道走出她世界的背影,思念那個令她心碎的笑容……
“邵老師,郝書記讓你現在立刻去她辦公室,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劉紅老師剛從郝溫雅的辦公室出來,順便給她帶話,“她讓你快點去,別耽擱了……”
邵敏的愁緒突然被打斷,她回過神來,聽到劉紅老師火急火燎的話忙起身就走,可她剛推門進了郝溫雅的辦公室,就被郝溫雅劈頭蓋臉上綱上線的好一頓訓斥,邵敏有點懵,入耳皆是什麼道德淪喪啊、行爲不檢點啊、堅守底線啊、反面典型啊……..
一時半刻邵敏抓不住重點,她想插嘴問一句,可郝溫雅如連珠炮一般根本不給她機會,她凝神聽了半天才搞清楚,原來***是黨員心得體會寫的太敷衍了事,讓她拿回去重寫。
不就這麼點事嗎?這也叫重要的事?何況她的心得體會洋洋灑灑寫了近萬字,她就怕郝溫雅借題發揮找她的麻煩……不過現在看來寫一個字和寫一萬字結果一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邵敏忽然笑了,這所謂的重要的事,其實就是迫不及待的!假公濟私的!辱罵她?
她搖頭笑笑沒說什麼,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準備走人,可郝溫雅看見她的笑容後被氣的七竅生煙,她感覺自己被蔑視了,邵敏這樣無品無德的人居然敢蔑視她?豈有此理!
“邵敏,你不知道沈院長是有家室的人嗎?”郝溫雅終於憋不住了,直截了當的對着她低吼。
沈幕風最近天天以公事爲由叫她去他的辦公室搞什麼課題研究,研究成果要署他們兩人的名字,她找藉口不去,他就來找她,把他們辦公室當作自己的辦公場所,與她共用一張辦公桌,毫不避諱別人的眼光,她煩的要命,她在檢討自己,到底是哪一點讓別人誤會了,爲什麼總有那麼多所謂的善意,怎麼樣都拒絕不了?
“郝書記,這事和我的心得體會有關係嗎?”邵敏笑顏如畫,應對自如,因爲沈幕風這會有課不在,所以郝溫雅趁機叫她過來給她“當頭棒喝”。
“當然有關係了,你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老師,可你知不知道沈院長如果有出軌的行爲,會對他有多大的影響,你是想毀了他嗎?”
邵敏覺得真是好笑,皇帝不急,太監急什麼?郝溫雅真是爲沈幕風操碎了心……不過沈慕風離婚的事情,看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要不然告訴郝溫雅?算了,沈幕風自己不說,她又不是那種八卦的人,再說了,沈慕風的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纔沒那麼多閒功夫管他。何況這會告訴郝溫雅,沈幕風已然單身,那郝溫雅更要把她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不可。
“郝書記,你想多了,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毀一位院長.....呵,再說了,就算我可以,那也和郝書記你沒有任何關係吧?沈幕恩還沒急呢你急什麼?”
郝溫雅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邵敏,敢對她出言不遜,她氣的五官都扭在一起。
“邵敏,君子之行,在於修身養德,道德是做人的基本行爲準則,你若沒有道德,那麼你就只能招來別人的厭惡……”
邵敏無心聽她說教,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呵,有些人,滿嘴的仁義道德,可心術不正,那無論怎麼修也不過是個僞君子!郝書記,沒別的事兒的話,我去寫心得體會去了……”邵敏看着她扭曲的嘴臉展顏一笑,轉身出了辦公室。
邵敏不是怕她,只是斂去了鋒芒,對她處處忍讓無非想息事寧人,過平靜的日子,可這麼久以來,郝溫雅得寸進尺,一次比一次過分,那她也不是軟柿子,不會任人捏扁揉圓。
“邵敏,你站住!你說誰心術不正?誰是僞君子?你給我說清楚…...”身後傳來郝溫雅的咆哮,邵敏沒再接話,重重的關門聲迴應了郝溫雅。
沈幕風下課回來,感覺邵敏神色不對,很細微,好像不像以往那麼陰沉,面部表情呈現一種平和的狀態,他的心情無端的好了起來,早晨還令他厭惡的秋雨,此時看上去也有了詩情畫意。
中午下班,沈幕風又留邵敏一起吃飯,她懶的搭理,只當他的話是無意義的空氣流動,而沈幕風似乎已經被她拒絕的習慣了,他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只是蒼涼的笑笑,看着她背起包包臉又沉了下來離開了辦公室。
出了校門,剛要上車,接到康維恆的電話,他想約她見面,她答應了,她欠他一句道歉。
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茶樓裡,見到康維恆,他溫文爾雅的笑着,看她的目光仍是一片炙熱。邵敏又有了心理負擔,康維恆的確很不錯,可她現在一點心思都沒有,她決定這次把話和他徹底說清楚,她神色黯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那韓世鐸一定也早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