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梯的時候,顧城明明挨蘇沫捱得不近,可他就覺得一呼一吸之間,都是蘇沫身上的味道。這樣的味道,有些讓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
只剩下最後一階樓梯,蘇沫突然就停住不走了,“顧城,我喜歡邵深,他要我等,我就會等,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等。所以,你不要等我了。”
顧城背對着蘇沫,很沉默,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很深的陰影,“難道我沒有一點機會。”
蘇沫下定了決心,看着顧城的背影點頭,“嗯。”
見顧城站在原地沒反應,蘇沫走下最後一階階梯,就走到了顧城的前面,“走吧,我送你出去。”
“小沫。”
走到門口的蘇沫,聽到顧城突然叫她,扭過頭。手被一把拉住,風揚起了她耳畔的髮絲,緊接着脣上就傳來了溫潤的觸感,帶着侵略的味道。蘇沫僅僅一瞬間的愣神,緊接着馬上就轉開了頭,錯開了和顧城的位置。
顧城貼到蘇沫的耳畔,帶着輕笑,像只饜足的狐狸。上揚着眼角,脣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下次這樣的話,你說一次,我就吻你一次,吻到你不敢說爲止。”
蘇沫一個激靈,伸手推開顧城,站在原地,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對着顧城。
顧城笑得像只狐狸,轉身就往車邊走去,“難怪有人會說,肉體上的補償,有時候會比精神上的來得實在。”
看着顧城離開的背影,蘇沫擡手不停的擦着嘴,眼睛裡滿是委屈,拼命的想抹去顧城在她脣上留下的痕跡。
蘇沫轉身就要上樓去,沒走幾步卻被一隻手拉住,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跌,然後掉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觸感,一切都讓她熟悉,“邵深。”
沒來得及轉過身,看清楚邵深的臉,就被拉着出了門,硬生生的被塞進了車裡。
邵深的動作快極了,快到蘇沫都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
整個車內的氣壓都低得可怕,蘇沫從來沒有見過邵深這樣,像是積蓄到頂點的火山,所有的隱忍到了最後一刻,全部都爆發了出來,連帶周圍的所有地方寸草不生。
邵深冷着臉,剛剛的那一慕他全部都納入了眼底,一切都快得來不及阻止。明明就在他的眼前,明明再快一步就可以阻止。內想見你的所有理智,像是洶涌而來的洪水,要把他吞噬一樣,這樣的感覺,這種情緒,讓他恨不得毀了一切,什麼都毀了。
“邵深,怎麼了?是最近公司的壓力大了嗎?”蘇沫坐在後座實在是忍不住了,她討厭這樣沉默,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本來她想任性,她也委屈,打了那麼多電話,可是都是無人接聽。最需要人陪的時候,陪在身邊的卻不是最想要的人,她想問爲什麼,可是她知道他應該理智。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和越來越快的車速。
蘇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到顧城之前問她的話,邵深人呢?那樣的問題,她只有沉默,甚至連拒絕顧城的喜歡,她都不能十分肯定的說因爲我有邵深了。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邵深開着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開去哪裡。就是不想停下來,他很生氣,看見顧城拉過蘇沫低頭吻在蘇沫脣上的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叫人毀了整個顧氏。
“邵深,你到底怎麼了?”
蘇沫一聲大吼,車終於停了下來。邵深坐在車上,手還搭在方向盤上,隨時都可能再次發動車的樣子。
什麼也不管,打開車門,蘇沫就從車上下來,門都沒有關。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滿心無措,再怎麼壓抑內心的情緒,都冷靜不下來。
邵深緊跟着也從車上走了下來。
聽着邵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踏着秋天的荒草,發出清脆的斷裂聲。蘇沫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邵深,你不要這樣。如果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和我說不就好了,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哪裡又惹你生氣了?”蘇沫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小沫還是小沫,可爲什麼我覺得,邵深就不是……”
蘇沫接下來的話,被如數吞進了邵深的嘴裡。
邵深走到蘇沫的身後,伸出手就拉過了蘇沫,低頭就狠狠的吻了上去。
蘇沫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張開嘴就要說話。剛剛張開一點,卻被邵深抓住了機會,一路攻城略地一發不可收拾,帶着報復的味道。蘇沫忘了呼吸,嘴裡的揚起像是都被奪走了,臉因缺氧而漲得通紅。
邵深沙啞的聲音裡染上了絲絲的情慾,稍稍從蘇沫的脣上挪開,“傻小沫,呼吸都不會了。”
聽到邵深的話,蘇沫才發覺難受,大口的呼吸了幾口,目光閃爍的看着邵深。
邵深的心裡像是平衡了些,看着蘇沫的模樣,低頭在蘇沫的脣上輕啄了啄,馬上就拉開了和蘇沫之間的距離。他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極限到底在哪裡,可是他知道,要是再被蘇沫那樣的眼神看下去,下面會發生什麼,他自己都不會知道了。
蘇沫後知後覺,剛剛的那一個吻像是把蘇沫思考的速度都拖慢了,擡手就要往自己的脣上摸,還沒伸上去,就被邵深一把抓住了手,“不準抹。”
“邵深。”
看着蘇沫的眼神,邵深把蘇沫摟進懷裡,避開蘇沫的眼神,“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溫暖的懷抱,讓蘇沫想也沒想就伸手迴應邵深的擁抱,蘇沫輕拍着邵深的背。剛剛那樣的熱情,和在車上的冷淡,明明就是鮮明的對比,這樣的邵深,只有一個可能,“邵深,你是不是喝醉了?”
邵深輕笑的聲音在蘇沫的耳邊響起,“我吃醋了。”
蘇沫臉一紅,伸手摸了摸發熱的臉。明明是邵深說他吃醋了,爲什麼自己要臉紅。不過……“邵深,你……爲什麼吃醋?”
“我看到顧城低頭吻了你。”
蘇沫擡手又要往自己的脣上去,邵深伸手拉住,“現在上面是我的印記,把無關緊要的忘了。”
“那你剛剛在車上,是因爲這個生氣?”
邵深把手不斷的收緊,“你是我的,以後只能我碰你,再也不準別的男人碰你,哪裡都不可以,誰也不可以。”
蘇沫心裡的委屈全部都沒有,連帶之前那麼多通沒有打通的電話,也全部都拋諸腦後。現在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的人很在乎她。
朱子韻和林梓童帶着小寶,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坐得整整齊齊的,正襟危坐。
小寶坐累了,伸手搖了搖朱子韻的袖子,“子韻姐姐,爲什麼我們要坐得這麼筆筆直直的。”
朱子韻轉了轉有些發疼的脖子,“子韻姐姐也不知道,這個你得問你麻麻。”
小寶的手又抓上了林梓童的衣服,“麻麻,麻麻,爲什麼我們要坐得這麼筆筆直直的。”
林梓童從開始到現在動都沒動一下,連回答小寶的話,頭都沒有偏一下,“因爲在等你幹麻麻回來,等她回來,我們得好好審審她。”
“爲什麼要審幹麻麻?”
“就是因爲幹麻麻和乾爸爸……”
聽着林梓童準備一字一句的和小寶解釋,朱子韻趕緊伸手把小寶轉了過來,“小寶,大人說話,小孩子聽着就好,不要多問,知道嗎?”
“哦。”
朱子韻看着說話數到一半的林梓童,“就你這樣教小寶,難怪小寶這麼小,就什麼都知道。”
“我這叫早教,早些教他人生哲學。”
朱子韻剛準備接林梓童的話,就聽到門口的推門聲。
“我回來了。”蘇沫推門,出口的每一個字像是跳躍的音符,帶着歡快的感覺。
裡面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沒人回答蘇沫的話。
蘇沫換了鞋子,走進去,看着三個人整整齊齊,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目光全部都盯在她的身上。
“幹嘛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蘇沫走進去,倒了杯水,屋內三個人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掉。
“幹麻麻,麻麻說要審問你,審問你就得有氣勢。”
“……”
蘇沫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中的水杯,就被林梓童伸手拉到了沙發上。
“梓童姐,這是做什麼,我手上還有水杯。”
朱子韻起身接過蘇沫手中的水杯。
“說,你剛剛和邵深怎麼樣了?”
蘇沫沒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笑,想到剛剛邵深的舉動還有邵深的話,蘇沫的臉上浮現出來一陣紅色,“不告訴你們。”
邵深回到辦公室,想到剛剛的那個吻,臉上不自覺的就浮現出來微笑的神情,整個人周身都籠罩着柔和的光,連李添進來了都不知道。
李添看着邵深時不時的勾起嘴角,只覺得詭異極了,“總裁,您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邵深這時候,才擡頭看李添,“有什麼事嗎?”
“各大報社今天加急印出了一份報紙,我覺得您有必要看看”
“拿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