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窗外的天也全黑了。側了個身子,就把手伸了出去。怎麼軟軟的,蘇沫一下就驚醒了,睜開眼睛,就看着一張近在咫尺的臉,背對着月光,看不大清楚面前人的臉。可蘇沫聽着熟悉的呼吸頻率,溫暖的味道,就知道是誰了,“我到底該怎麼樣,才能讓你成爲我的呢。”
躺着發了會兒呆,動了動脖子,準備起身回自己房間睡,才發現邵深的一隻手臂枕在了司機的後腦勺下。這算是趁她睡着了,偷偷的把她抱到了自己牀上嗎?既然這樣……
蘇沫輕笑出聲,宛如月光下,帶着魅惑氣息的精靈,一切都不受束縛。蘇沫看着身上寬鬆的絲綢睡裙,轉了轉眼珠子。側着身子躺了下來,寬鬆的領口馬上就往一邊滑,露出了蘇沫白皙的肩膀。蘇沫伸手順着邵深的額頭,一路往下,感受着他的每一寸肌膚。終於,落到了一處溫潤冰涼的地方,順着脣邊的紋路,蘇沫小心的摩挲着。停了許久才繼續往下,順着脖子,喉結,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真實。感覺到身旁的人一陣顫慄,蘇沫才收手,看着邵深的臉,生生的嚥了口口水。安安靜靜的躺在邵深的手臂上,閉上了眼睛,往邵深懷裡靠了靠,揚起的嘴角,順帶左腮出現的小小酒窩,都隱匿在月光裡。
安子辰下飛機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拖着行李箱,站在機場,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落魄了。拿出手機,剛想打電話,“嗯?未讀信息。”心裡一陣欣喜,以爲是蘇沫給他發的,可一打開一看,“邵深?”
下意識的,安子辰就要把手機再往口袋裡塞。可一想沒看邵深信息的後果,抖了抖身子,十分不情願的點開了信息,“什麼!”
本來就喧鬧的機場,安子辰站在原地一聲大吼。來來往往的人都扭過頭看他,眼神裡還帶着同情,頭止不住的搖,“這麼帥一個男孩子,怎麼就瘋了。”
“……”安子辰瞪了旁邊的人一眼,他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點就炸的狀態,最好誰都不要和他說話。
偏這時候,身後有人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喂,回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
“滾!給老子滾。”安子辰話音剛落,一雙手啪的一下就打在了他頭上。
“出去了一趟就長本事了,還敢對我吼,不想活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怎麼剛離開一個男閻王,現在又來一個女閻王。安子辰擡頭看着天,看了好久,才轉頭看安子韻,“安子韻,我今天已經夠慘的了,您就大人大量,饒了我吧。”
“怎麼了?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安子韻雙手環在胸前。
“不說了,說起來都是淚。好了,我得走了,沒趕到,我就要遭殃了。”
“那走吧。”朱子韻扭頭就往回走,可聽着身後箱子咕嚕咕嚕的卻往着相反的方向滾着,一回頭,看着安子辰又往機場裡面走,“安子辰,你傻了呀,回家的路在這邊。”
“姐,我沒傻。剛剛看到大boss信息,叫我今晚明早之前趕到非洲去一趟。”
朱子韻之前也跟在邵深的身邊工作過,叫人去非洲分部出差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近一段時間,犯了很嚴重錯誤的事情,被派去的。與其說是出差,說白了就是懲罰,“非洲?安子辰,你怎麼得罪邵深了?居然被派去非洲。”
“我……我走之前,那個……”安子辰吞吞吐吐,“公主抱了邵深。”
“噗,公主抱,邵深被你公主抱,哈哈~”朱子韻瞬間笑得前俯後仰,“我現在都能想到邵深那時候臉有多黑。”
“是因爲不得已,邵深生病了,我只是負責把邵深弄上去。”
朱子韻整個人突然一下就緊張起來,“邵深生病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安子辰揮了揮手。
聽着安子辰的回答,朱子韻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那既然事出有因,邵深也不會把你發配邊疆吧。非洲,那地方簡直……絕了。你是不是還做了別的事情?”
“姐,你幫幫我,我覺得我活不長了。邵深還說,我住的海邊別墅,要改成高級旅館。”安子辰蹲到了地上,抱住了朱子韻的腿。
“噗,高級旅館,就你住的那海邊別墅?”
“是,我最愛的海邊別墅。”
“你小子到底做了什麼?邵深這麼生氣。”安子韻不再開玩笑,看得出來邵深是真的生氣了。
“我不過就是,小小的親了一下小沫的額頭,就一下。”
“邵深當時什麼反應?”
“我不知道,我親完就跑了,我還沒傻到站在那裡等着邵深發怒。”
“……”
“姐,我該怎麼辦,我的別墅,我我不要去非洲。”
嘭的一下,朱子韻手上的飲料瓶就落到了安子辰的頭上,“我就知道你小子,屁顛屁顛的往A城跑就沒有好事。我還警告過你,認真也好,玩玩也好,小沫都不是你能碰的人,你就是不聽我的。”
“那現在怎麼辦?”安子辰欲哭無淚,“我只是……怎麼辦?姐,我不想去非洲,我的別墅。”
“我去給你買飛機票。”朱子韻說完,就往售票窗口走。
“飛機票?”安子辰緊緊的跟在朱子韻身後,“買飛機票幹嘛?”
“明早沒趕到非洲就等着更慘的吧。”
“誰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不過只是稍稍碰了一下而已。”
朱子韻停下來,“還稍稍碰了下,你這張嘴沒被縫起來,你就一邊偷着樂吧。你得慶幸,邵深現在估計自己還沒看清。你啊,該斷的念想就趁早斷了吧。”
“嗯。”
早上的第一縷晨曦落到屋內的牀上,邵深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把身邊的人往懷裡摟了摟。碰到蘇沫光滑的皮膚,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有些香豔的景象,喉結上下動了動,有些挪不開眼睛。腦海裡不知怎麼,突然就蹦出了昨天安子辰落在蘇沫額頭上的一吻,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到非洲了。
蘇沫側睡在邵深的手臂上,大大的領口,香肩外露,隱約露出了裡面的春光。似乎是察覺到身旁的邵深醒了,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邵深,伸手就往邵深臉上摸去。邵深居然愣在那裡,任由着蘇沫的手自己臉上胡亂摸着,“邵深。”蘇沫坐起來,雙手撐在牀上就往邵深面前靠。
邵深一把按住蘇沫的肩膀,不讓她再往前面挪動半分,“小沫。”
蘇沫盤腿坐在邵深面前,擡手抓了抓有些亂的頭髮,髮絲纏繞在一起,疼得蘇沫直皺眉頭,乾脆收回手,不再理會。蓬鬆的頭髮,鬆鬆垮垮的睡衣,睡眼惺忪的臉,一切都讓蘇沫周身散發着慵懶嫵媚的氣息,“邵深的燒退了。”
邵深看着蘇沫,努力平息着不穩的氣息,拉過蘇沫去抓頭髮的手,“過來。”
蘇沫挪着往邵深的面前靠,手一個沒撐住,臉就直直的落到了被子上。
邵深在旁邊撲哧一笑,“笨小沫。”
蘇沫擡起頭,瞪着眼睛看着邵深。
邵深把蘇沫扶正,面對着自己,一個吻就落在了蘇沫的額頭上,擡手把滑下去的衣服整理好,“下次不能在任何男人面前這副樣子,也包括我,知道嗎?”
邵深今天是怎麼了,異常的溫柔,蘇沫把手放上了額頭,剛剛邵深吻了她額頭,一聲不吭,那麼自然,“爲……爲什麼?”
“哪那麼多爲什麼,小沫聽話就好。”邵深掀開被子,走下牀,就往桌子前走。站在桌旁,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蘇沫坐過去。
蘇沫坐到牀邊,搖晃着腿。昨天燙傷的地方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可還是很明顯的與旁邊皮膚顏色不相同的一大塊。邵深知道蘇沫是在撒嬌,可還是擡腿走過去,抱起坐在牀沿的蘇沫,“還疼嗎?”
蘇沫搖着頭,“不疼。”
把蘇沫放在椅子上,邵深把蘇沫胸前的頭髮,也全部都捋到背後。蘇沫的頭髮很漂亮,黑黑的,軟軟的,帶點微微的自然捲。邵深拿起梳子,動作很輕的,一下一下落在蘇沫的頭上,“小沫。”
“嗯?”蘇沫看着鏡子,邵深也看着鏡子。
“左右想想,小沫似乎也到了可以談戀愛的時候了。”
“嗯。”蘇沫扭過頭,看着邵深,“邵深想說什麼?”
“要是有真的喜歡的男生,其實也可以嘗試着在一起。我並不是反對,只是覺得女孩子在談戀愛這種事情上,總歸是處於劣勢地位。”
“嗯,小沫知道。”蘇沫又把頭扭了回去,嘴角揚起一抹笑,笑得很單純。
邵深手中的梳子停了下來,剛剛蘇沫扭頭的時候,邵深還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聽到蘇沫的答應他並沒有擔心什麼,可看到蘇默的笑容,邵深的心卻糾緊了,這個笑容是代表她當真了嗎?
“邵深,怎麼不梳了?”
“嗯。”邵深這才又恢復了手中的動作。昨天,徐京的一番話,讓他想了很久,總算也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小沫,你說是不是我該嘗試着開始新生活了,有些事情也該要忘記了?”
“新生活?”
“沒事。”邵深放下梳子,拍了拍蘇沫的頭。
邵深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說她可以找男朋友,以及他所謂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