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二番外3

邵二番外3

邵明陽瞧了一瞬,他進了浴室打算洗浴一番。只是來到洗浴臺這裡,他拿起牙刷要洗漱的時候,卻想起曾經在這裡,他曾經抱着她到這裡,更甚至是替她擠好了牙膏遞到她的手上。當時的她,因爲前天夜裡睡的太晚,早上還迷迷糊糊的,就像是一隻樹袋熊,真是粘人。

此刻思緒回籠,他回想起來,卻還是忍不住揚起脣角。

邵明陽沐浴過後,他拿着乾毛巾在擦拭頭髮,眺望着那窗外,卻是看見了不遠處的前方,有一座尖塔的建築。那樣的設計風格,那尖塔上的十字架,都讓人清楚知道,那座建築物是教堂。

他的眼眸定睛在那裡,又記起了那個早上,當她洗漱完吃早餐的時候詢問的話語。

她問:明陽,那裡是什麼?

他側頭瞧過去,瞧見了她目光所指的建築物回道:是教堂。

她很是好奇:教堂?哎?

他看出了她的嚮往,只是時間已經不允許,所以他笑着道:今天怕是來不及了,下次過來,帶你一起去。

她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很是心滿意足的,點頭乖巧的說好。

只是這下次,只怕這一輩子也是不可能了。

他又哪裡來的下一次?

邵明陽擦拭着頭髮的手驀然停下,眼眸更是一凝。他心中好似有了打算,便是立刻揚手甩了毛巾,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離開房間的時候,莊仔好奇問詢,“二少,您要去哪裡?”

邵明陽道,“我去附近的教堂走走,莊仔,不用陪着了。”

莊仔卻是堅決,“不,二少,請務必讓我陪您一起去!”

莊仔擔心的是,如果病痛突然發作起來,那麼總要有人在側。而現在又有不知名的勢力攻擊,他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他實在是不能放心。

若是以往,邵明陽一旦決定的事情,斷然是不會動搖的。但是現在,他默了下點了頭,“走吧。”

附近的那座教堂,只是一座小教堂,平時也不對外開放,只有特定的時間,有教徒們前來禱告。而今天也不是做禮拜的日子,所以並沒有開放。邵明陽來到教堂前方,立刻被教堂的神職人員阻攔了。

莊仔上前,和那人交談起來。

不過多久就談妥了,那人前來開啓了教堂的大門。

那扇木門緩緩開啓,映入眼前的教堂,起先是漆黑的。而後有人點亮了燭火,一下溫暖的黃色就沁亮了起來,照亮了眼底。

磚木結構的教堂,木構拱頂是橢圓形的,長方形的中廳,沒有柱廊阻隔,巨大的枝型大吊燈從天花上垂落而下,是巴洛克式的聖壇,在那聖壇前方那是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塑像。

邵明陽卻也沒有往聖壇前方走去,只是找了靠近門邊的長椅,隨意地一坐。

“莊仔,去告訴賭場老闆,今天晚上我大概沒有空過去了,和他的賭局先欠着。”他低聲說。

“是。”莊仔在門口瞧了一眼,他沉默地將大門掩上了。

坐在這裡的邵明陽,讓莊仔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似從前在意大利米蘭的大教堂裡,也是這樣,一坐就坐了一整天。

很安靜,安靜到沒有一點聲音。

教堂檐部錯落有致,牆上盤踞着斷裂扭曲的山花,那繁複彎曲的線條還有那多重層迭的壁柱,如此的莊嚴感覺,讓人心中更爲寧靜。

這裡沒有七彩琉璃的瓦頂,這裡也沒有另一個會前來的人。

這裡更不會有人來質問他:你想讓我動手打你?好讓你的良心好過一些?你做夢!

當時秦之安說着這些話的時候,的確是有正中下懷的感覺。就在當時,他確實就是這麼想的。是該要有一個人來狠狠的打他一頓,讓他徹底的清醒過來,看看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自己究竟負了誰。

然而秦之安,他卻是沒有,他只留下了一句更狠毒的話語:邵明陽,這是你欠她的,我要你一輩子記住!

一輩子記住?

哈,這真是一輩子記住了!

彼時,邵明陽還不曾想到,秦之安的話語居然會成真。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記住誰,當真會這樣記住一輩子。

然而現在,這無疑真是要一輩子了。

腦子裡滿滿都是她的好,是她的溫柔,是她的笑容,是她那一雙眼睛,瞧向他的時候,如此的清澈無垢,如此的乾淨剔透,是她全身心的目光,不帶一絲的偏移,這樣的注視着他。不管在人羣那裡,好似他一回頭,她總是在那裡,給了他全身心的安寧。

又想起他的老朋友,艾伯納曾問過他:你的那場賭局,難道到了現在還沒有結束?

那是一場賭局,從年少一直如影跟隨,伴隨了他整個歲月,一直至今。

他曾經以爲這一輩子都不會有答案,這一輩子都不會結束。

因爲不會有這樣的可能了。

所以他回答:用一生去賭的局,到死才知道結果。

可是現在,不用等那麼久,那結果他早已經明瞭。

突然,手機響起鈴聲,打破了這教堂裡的寂靜!

邵明陽拿出一瞧,電話卻是邵洛川打來。

他遲疑了下,還是接了,那頭是邵洛川凌亂的話語。邵洛川說了一通,邵明陽聽明白了,那和藍星夜有關,她被邵凌勁帶走了!他試圖冷靜,保持着鎮定,不被左右,所以沉聲道,“不用派人去找,等到明天天亮,她會出現的。”

“你!”那頭是邵洛川氣悶的聲音,“好!你無所謂,你不在乎,你不用找,那我找!”

隨即,電話掛了線!

邵明陽瞧着前方的聖壇,那十字架上的耶穌像,卻已無法讓他得以救贖。他一下起身,奔出了教堂。喊了莊仔開車,一路就往碼頭而去。

可是到了碼頭,卻被告知,“二少,碼頭過了凌晨後就禁止船隻出港,明天早上五點纔會放行!”

邵明陽站在碼頭上,海風肆虐,將他的黑髮吹亂。

他看着遠處的哨塔,那盞燈打亮一片天空。

他在等一個天亮。

只等一個天亮,什麼也顧不上了,什麼也管不了,生死又如何,他只想來到她面前對她說:藍星夜,跟我走吧。

讓我帶你走,天涯海角都可以,哪裡都可以。

世界雖大,有你的地方,纔是我的家。

這一個天亮,對於邵明陽而言,卻是格外的漫長,他沒有想過,一個天亮,也能夠這樣的煎熬。

一直等到了曙光乍現,一直等到了次日五點放行。

遊艇又是一路沿着海面飛馳,他要趕回去,他要趕回S市,趕回她的身邊去。

等到了S市碼頭,莊仔開車往碼頭外開,莊仔道,“二少,已經接到消息,大少將藍小姐接到了城區的郊外。”

邵明陽眉宇一擰道,“開過去!”

車子飛速趕往郊外的別墅。

這一路上,邵明陽的胸口窒悶而凝重。他想到了邵凌勁,那是他的大哥。而在十年之前,就是他的大哥,卻是對白淑寒做了那樣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他沒有疑慮,他已然能夠斷定,邵凌勁絕跡不會對藍星夜做出相同的事情來。因爲,他的心裡唯獨只有白淑寒一個。

邵凌勁,他的驕傲也允許讓自己做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來!

可是邵明陽就是放心不下,他就是要看個究竟,看到她平安纔算是安定!

終於,車輛趕到了那別墅,只見大門敞開着,好似在等待誰的到來。莊仔直接將車駛入,那是別墅前方,最後停在了院子裡!

別墅裡有下屬巡查,看見了他們到來,邵明陽豁然下車,他頎長的身影而出!

邵明陽一擡頭,就對上了那別墅樓上的落地窗。那窗前同樣站着一道身影,亦是在望着他。陽光是透着白霧的,但是卻能清楚照影出兩人,他們對視着各自。在沉默中,雙雙收回視線。

邵明陽走入別墅,邵凌勁也從樓上下來。

邵凌勁微笑着,他緩緩開口說着話,“老二,聽說你出海去辦事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你這事情辦得夠快。”

邵凌勁又是說,“對了,我想洛川已經告訴你了吧?昨天晚上,我和她就在這幢別墅的二樓,就在那個房間裡,我們兩個……”

只在瞬間,邵明陽立刻將槍給拔了出來!

他早就知道這些話不過是邵凌勁故意刺激他而說的,他也早就料到他一定會這麼說,可他就是忍不住,他並非是瘋狂失去理智,他清醒的不行!

他將槍口對準了邵凌勁!

周遭亂作一團,下屬在呼喊,邵明陽冷聲喝道,“滾出去!”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唯獨剩下他們兩人。

邵凌勁笑道,“十年前,你沒有用刀捅死我,所以十年後,你是要用這把槍來解決我了?”

邵明陽冷聲反問,“你以爲我不會?”

“你難道真的會?十年前你沒有捅死我,十年後的今天,我倒也是真的想知道,你到底會不會!”

“老二,我現在告訴你,你來遲了!就是在這幢別墅裡!就是在樓上的那個房間!我和你的女人,昨天晚上待了一個晚上!在一張牀上!十年之前,白淑寒在我的身下,十年之後同樣!藍星夜!她昨天晚上,就和我在同一張牀上!”邵凌勁字字句句說的清楚!她的樣子,那真是……哈哈哈!”邵凌勁狂妄的男聲響徹了大廳,肆意而起!

邵明陽冷眼看着他,他想到了藍星夜,想到了她那雙清澈的雙眸!

想到這裡,他一下吐出三個字來,“你該死——!”

同一時刻,他的手指一下就按下了扳機!

啪——!

扳機被扣動,發出了驚心的聲音!

邵明陽想,此刻如果槍裡真的有彈藥,那麼他一定會扣動扳機!

他一定會!

他會殺了他,殺了所有傷害她的人!

哪怕這個人,他是他的大哥!他也不會因此而放過!

邵凌勁的眼眸,空茫中聚起了光芒來,他從那一聲扳機聲中清醒過來。

邵明陽卻是更爲冷靜自若,“你知道這把槍吧。”

就在這大廳裡,他們談起了小時候,那話語裡穿插着現在,他連開了七槍,只是這七槍,卻都是空槍!所有的子彈,全都被他取出!

邵凌勁又笑了起來,“哈哈!老二,我猜到,你就不會動真格!你怎麼敢真的殺了我!你是念法律的,你該比我更清楚,要是殺了我,你也活不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呵呵。”邵明陽亦是笑着,“你說的沒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殺了你,大不了我把命賠上!”

大不了就是一死,邵凌勁,大不了我和你共赴黃泉,也不讓你傷害她!

“十年前,我早該一刀殺了你,就不會有今天。”他突然沉重了聲音,凝眸低聲說!

如果,這個時候,邵明陽想到了如果。

如果在十年前,十年前他那一刀真的將邵凌勁捅死了。如果這之後,他也需殺人償命,如果他早就在十年前不在世上,那麼哪裡來的現在,哪裡來的相遇,他又怎麼能和她相逢,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糾纏,更是不會有現在的欲斷難斷!

今時今日,那是比死更殘酷的折磨!

“大哥,昨天晚上,謝謝你的招待。”他道謝離開,淡淡說道,“我記着了。”

邵明陽轉身走出別墅,但是這一筆賬,他一定要問他要回來!

邵凌勁,如果說奪得邵氏總經理的位置,是你畢生的心願。

那麼現在,我會讓你連邵氏的門,再也不讓你踏入!

這一生,你永無可能!

離開了別墅,邵明陽想着要去哪裡找藍星夜。他定定一想,依照她的性格,她一定會回公司去上班。那麼他所要做的,去公司等她是最明智的選擇。於是,一個輾轉,邵明陽來到了樓氏。

就在樓氏大廈,她的辦公室裡,他繼續等待她。

他不禁站了起來,走向了她的辦公桌。

他伸出手來,手指不自覺的,卻又是自然的輕撫過那桌面,他輕輕握過屬於她的鋼筆。

又是僵了一會兒,邵明陽在她的椅子裡,緩緩坐了下來。

辦公室裡擺放着她的東西,鋼筆文具,盆栽……這一切都是屬於她的東西,甚至是這空氣裡,都有她的氣息,是她的香氣,說不出的香氣。邵明陽靠着她的椅子,感受到那氣息包圍,讓他如此想要安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邵明陽聽見了腳步聲,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只在剎那,他看見了她。

是她推門而入。

整個世界,好似也因爲她的出現,變的充滿了生機。

她安然無事,她依舊平安!他止不住的欣喜!

她卻是先開了口,“我知道你今天爲什麼來這裡,也知道你想問我什麼。昨天晚上,我是睡在邵凌勁郊外的別墅裡,不過,我們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所以你不用擔心。”

她輕聲解釋着,可是藍星夜,這並不是他所想要聽見的話語。

他是如此無奈,“爲什麼你總是這麼不聽話,你要我把你怎麼樣?”

“我說了我不會一無所有,你相信了?我讓你不要再做出一些讓我厭煩的事情,只會給我越幫越忙,你聽進去了?你自以爲是,你以爲你是誰!你到底要我把你怎麼樣!”

他狂怒,他吼了起來,“你說啊!你要我把你怎麼樣!”

藍星夜也是溫怒,他們開始爭執呵斥,彼此都是如此激烈,好似這樣,才能徹底消除那份不安後的恐慌,他質問她,“你們都談了什麼,他又提出了什麼條件,你是答應了?你這麼做,是想讓我難堪,讓我記上你一輩子?讓我良心不安嗎!”他的聲音漸漸高了!

“我沒這麼想過!”她一口否決!

他哪裡會不知道,可是藍星夜,你又爲什麼又要去找邵凌勁!

“那你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又是喝問!

藍星夜終於不堪負荷喝道,“是你說的!我和你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糾纏,兩不相欠!”

“我也不想欠你!我不要欠你!”藍星夜咬牙吼了出來!

邵明陽突然心裡被猛砸了一下!

藍星夜,哪裡是你欠了我?哪裡是了?你又何須要償還?

“藍星夜,你還是這麼蠢,你會害死你自己。”他低聲說,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邵明陽,你真是這麼蠢!什麼不會再有任何糾纏,什麼兩不相欠,我也以爲可以徹底清算清楚,可是又怎麼能夠清算?

“邵總,我想我們的話已經說完了,這裡是我的辦公室,請你離開!”藍星夜指着門的方向請他離開!

邵明陽站起身來。

離開?藍星夜,你以爲我能去哪裡?我還會想要去哪裡?

千山萬水,天涯海角,我最想去的地方,不過就是你的身邊。

他迎面走向她,不管不顧將她抱緊,她在吶喊她在呵斥,她在抵抗她在掙扎,他全然不理會,他要將她揉進骨子裡去,再也不將她放開!

“說!以後你再也不會這樣做!”

“藍星夜!我要你保證!給我保證!以後你不會爲了任何一個人這樣!沒有什麼能比你的命重要!”

他怒喝着,他質問着,他要她給一個保證!

藍星夜!我不讓你爲了任何一個人這樣!

哪怕,哪怕這個人是我,也不讓你這麼做!

你不會知道,對我而言,你纔是最重要的,比我的命,更重要!

邵明陽不斷的呵斥着,他逼着她索要一個答案,他要從她的口中聽到那一句承諾,彷彿這樣,他才能夠徹底的安心,他才能夠徹底的對她放手。可是索要了半天,等了半天,卻等來她一聲喝聲,“我辦不到!”

他頓時一怔,卻是無法言喻的感覺來。

他早就知道,更是早就猜到,她的頑固會讓她如此!

他不得不退了一步,“那麼,從今天開始,以後你不會爲了我再這樣!”

藍星夜,我不願意,不願意你爲了我,去拿命來拼!

“從今天開始,以後我不會爲了你再這樣,再也不會。”她終於說出了口,在一瞬沉默後,她又是堅決宣佈,“但是這一次,泰和的案子還沒有解決前,我不會袖手旁觀!”

她的決絕,邵明陽看的清楚透徹,他還抓着她的肩頭,她卻站的那麼筆直,他一下無可奈何,竟然是如此沒轍!

他敗給了她的頑固,他敗給了她!

邵明陽只得繳械投降,“你是不想欠我。”

“沒錯。”她肯定答着。

如果真是要這樣,他們之間才能夠劃清界限,那麼就讓這最後的時刻到來吧。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的確應該要兩不相欠。”他低聲又是說,可是心底之中好似有什麼被割開,他的手不肯放開她,更是用力的抓緊!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我會向樓總提出員工借調,從今天開始,直到泰和的案子解決,你就留在我身邊!”

她同意了,“好。”

或許,他早該這麼做,在這樣的時刻,怎能將她推開,他要護她安全,直到最後時刻。

心中如此想着,邵明陽沉默了下來。

周遭也變的很安靜。

在叫囂過後,兩人四目相對,一切都緩和了,連呼吸都變的輕柔。

她詢問他怎麼還不去見樓總,他卻是看見了她脖子上的痕跡。那彷彿是被誰吻過的痕跡,只是有一絲的沙沙印記,印染在肌膚上。可是,他只看到了那份潔白,如此的純潔無暇。

他不禁伸出手來,他想要去碰觸,那卻好似是她的傷口,被別人灼傷的傷口。

但是當他的手就要接近的時候,他卻是沒有觸到,他怕她會在意,他的手指最後落在了她的發上。

她的頭髮還是那樣的柔軟,是他所熟悉的洗髮露香氣。

他要爲她理好秀髮,柔聲說道,“你的頭髮亂了。”

藍星夜,你的頭髮亂了,你像個傻瓜一樣。

這之後邵明陽前往總經理辦公室,和樓總洽談了一番。邵明陽早有打算和定奪,所以此事很順暢。他將名下百分之二的邵氏股份轉賣給了樓越離,並且借調一名員工。

樓越離也是心領神會,知道他所要之人是誰,只是他卻也是狐疑,“我還以爲,你是要直接替她辭職了。”

辭職這樣的想法,只在他自五年後再遇見藍星夜的時候的確有過。曾經在他身邊的她,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去到別人的身邊,爲別人而工作。他是多麼渴望,她依舊如當初一樣。可是,他卻更加明白那並不是她想要的。

而現在,讓她辭職卻並非是他意願的了。在這段日子裡,他要保她的安全,等到事情完成後,他只希望她能恢復到原來的生活中去。

所以,員工借調是最好的方式,沒有之一。

在和樓越離聊了幾句後,樓總同意了此舉,邵明陽笑着道別,“那人我就先帶走了,樓總,很高興和您再合作。”

離開了辦公室,邵明陽前往藍星夜的部門。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來帶她走。

不過是間隔着一條過道,就在部門裡,他們各自站在彼此的面前。

那是他之前早就想要對她說的話。

他微笑起來,對着她說,“跟我走吧。”

從樓氏離開趕往邵氏,邵明陽將藍星夜安排爲自己助理辦的特助,一切都很是順利。緊接着,一連串的公事緊鑼密鼓,他們全都投入於其中。

董事會議,邵明陽帶着藍星夜出席。

會議後,邵凌勁的話語帶着深意,“藍特助,真是沒有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藍星夜笑着迴應,“這個世界每天都有那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太多無法意料的事情。邵明陽亦是微笑,看着此刻從容不迫的她,他真的察覺更是相信,他的女孩兒,已經長大了。

而後他們離去,盈安不經意間的話語,又讓他整個人一空,“突然讓我覺得,我們好像還在四海公司啊!”

邵明陽的笑容有一絲散開。

彼年還在四海公司,她也是這樣在他的身邊,那麼近的距離。他們曾經共同奮戰,有着相同的目標。此去經年,如今時刻,她卻還在,邵明陽想這真是值得慶幸。

從會議室離開,藍星夜跟着他回了辦公室,“邵總,有什麼指示?”

她請求着接下來的工作任務,邵明陽卻是早已想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說,這剩下的兩分股份,該花落誰家?

除了那個男人,還有誰更合適?

邵明陽幽幽擡眸問道,“小孩子過生日,你說送什麼禮物比較好?”

藍星夜詢問了孩子的年級,得知是個女孩兒,她正是在想要送什麼禮物,他卻是想到了他的兒子城城。

“我知道了,送什麼好。”在她狐疑的目光裡,他微笑着說,“你覺得粉鑽怎麼樣?”

她感到不可思議,又是詢問是誰家的孩子。

他想到了那個男人曾經做過的事情來,聲音沉了幾分,“那幾條絲巾挺大手筆,國外名牌呢!”

她一聽此話,恍然大悟一般,又是好奇不已!

“中午空出時間來,陪我去挑個鑽戒當賀禮吧。”他做了決定,如此吩咐。

午休時間,兩人就一起離去。上了車,他問她吃飯了沒有,果然聽到她的回答是沒有。邵明陽當下皺了眉,車子打轉了方向盤,先是前往附近的餐廳就餐,他更是低聲絮叨警告着,“下次不管是忙什麼,到了點就要按時吃飯!”

她很輕的聲音應着,“知道了。”

“你是真的知道了,還是假的知道了?”他忍不住有些怒氣,她總是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

她的視線望着窗外,回了兩個字,“真的。”

從餐廳出來,前往了珠寶店。

邵明陽的記憶裡,曾經去過的珠寶店,不過唯有那一家而已。所以,他就開到了那裡。進了店裡,他直接讓她去選,要求只有一點,挑最大的。藍星夜聽從了,自己走向櫃檯去挑選。

邵明陽坐在一旁等着,只是等了一會兒,她依舊是沒有選定。藍星夜此刻背對着他,倒是可以看見她的身邊,圍繞了不少的店員,對着他有說有笑的,顯然是在談論他。他突然想了起來,自己之前在這裡買了不少戒指,該不會是被提起了吧?

邵明陽立刻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去,“怎麼了?”

藍星夜道,“沒什麼,我選好了,這枚粉鑽,這裡最大的,你看行不行?”

“你覺得好就行。”

那店員卻是誇讚起來,更是將那件事提及,“哎呀,這位先生,你真是太疼你的太太了!之前你來我們店裡面,買了那麼多的戒指,就是向你太太求婚吧?怎麼樣?我們說的沒錯吧?一定是成功了!”

許是剛纔有了心理建設,邵明陽倒是鎮定自若,他微笑着,卻是眉宇微擰。

天知道,以後他再也不相信店員的話了,戒指對她根本沒有效用!

那店員又是詢問,“這位太太,你先生在向你求婚的時候都說了什麼?有沒有單膝下跪?一定有吧?好浪漫哦!”

那店員興高采烈追問,邵明陽突然聽見她說,“他沒有。”

這倒是讓邵明陽好奇了,“原來你希望有?”

藍星夜,是這樣的嗎?

她下一秒就微紅了臉,更是否認,“我纔沒有希望!”

“那要不要我現在補上?”他不禁脫口而出!此時,那些遠離她的理智都拋卻掉了,他更渴望看見她生動的表情,他更渴望能夠滿足她的心願,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纔不要!”她微微帶着怒氣再次否認!

邵明陽只將她溫怒裡帶着羞赧的側臉捕捉,他對着店員說,“你們說的辦法,一點用也沒有,她不喜歡鑽石,用這個來求婚,是娶不到她的。”

“那你是怎麼讓她答應的?”那店員好奇追問。

怎麼讓她答應的?邵明陽也在想這個問題,這麼多年來,若說真是誰糾纏了誰,那答案早就一目瞭然。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他從來不會太過執着,可偏偏爲什麼對着她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邵明陽道,“死纏爛打吧。”

他的回答,換來藍星夜愕然,也換來店員們歡笑調侃。

重新回到車裡,邵明陽明顯感受了她在生悶氣,她卻是繼續否認着,“邵明陽,我覺得剛剛在店裡,你不用說這些的。那些店員只是隨口說說,其實你不用回答他們的。”

不用回答,他是不該說。

邵明陽,你不該沉溺在這份甜蜜裡,那本不該屬於你。

他將甜蜜散去,“開個玩笑而已。”

“邵總,我現在陪你出來,也算是工作。工作的時候,可不可以不開這樣的玩笑?”

“你在樓氏工作的時候都這麼一本正經的?”

“恩!”

“是麼,可是以前,你卻不是這樣的。”

“人都是會變的,我早已經變了。”她用很輕的聲音說着,卻是很果斷。

藍星夜,你也變了,我更是變了。

但是我對你的心,此生不會再變。

你也許會說我又在說謊,但是我不在乎。

一輩子對我而言,太短暫,短暫到,我來不及去好好將你看夠。

定好那粉鑽戒指後,立刻派送了快件,這之後邵明陽和簡紫銅通了電話。他的堅持,讓簡紫銅無法拒絕,最後只得回道,“那好吧,不過,邵總,以後可不能再送了。”

“好,這是最後一次。”邵明陽允諾了。

簡紫銅,我的妹妹,我所能夠爲你做的事情,這真的是最後一件。

只不過,有些人所欠下的人情債,他也是該要去收一收了。

幾日後午後,邵明陽帶着簡紫銅前往國貿大廈出席競標。

就在競標會上,邵明陽再次見到了秦昱笙。

這個男人,娶了他的妹妹簡紫銅,還生了一個女兒。

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快樂,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總要讓他付出一些什麼。所以當年,在簡紫銅遠走後,儘管他一直有派人跟着簡紫銅,他一直都知道簡紫銅在哪裡,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告訴他。總要一些時間,總要讓他飽受一些相思之苦。幸福來的太快,總是無法讓人珍惜。

在和秦昱笙一番言語交涉後,他微笑着說,“這賀禮是送了,他就欠了一頓飯。而且,就在今天晚上,就在下班之前,他會來邀約。”

只見她詫異無比,藍星夜問道,“你又憑什麼說的這麼準確?”

他突然有了想要逗弄她的興致來,“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要是我贏了,那麼你爲我辦一件事情。要是你贏了,那麼我爲你辦一件事情,隨你說就是了。”

“這可不合理,誰知道你會說什麼事情?我要是辦不到,你又提了,不是在強人所難?”

他微笑起來,“不,你一定辦得到。”

她顯然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什麼事情?”

“煮紅豆湯給我。”他沒有再遲疑,趕緊說出了心中所想,“賭不賭?”

有多久沒有嘗過她親手煮的東西,他實在太過懷念。

藍星夜凝眉拒絕,“我不賭。”

“爲什麼不賭?難道是你怕輸?”他不禁追問。

她卻是承認了,“恩,我怕輸。”

邵明陽驀然一凝,怕輸的人,何止是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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