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4 旋清說分手
“等很久了嗎？”藍星夜上了車後問道。
就在剛纔，邵明陽的電話過來了，詢問她在哪裡。藍星夜想着他是要來接她，就告訴他不用了，她自己打車就好。但是邵明陽卻是固執，非要她說出了地方。邵明陽問到了地址，這才又說，他會去接她，就停在馬路對面，等他們飯局結束了，她只要出來就行。
這不，他果然已經到了。
邵明陽回道，“也沒有很久。”
藍星夜繫上了安全帶，邵明陽將車子發動，朝前方駛去。
安靜的車裡，藍星夜隨口問道，“今天你也在公司加班了嗎？”
“處理了一些件。”邵明陽應聲，他望着前方問道，“你呢，今天和哪家公司在應酬。”
“新城。”藍星夜道，“之前城東碼頭建設的項目。”
“企劃都完成了？”
“還沒有，剩下一點。”藍星夜應道。
“看來你最近是要很忙了。”邵明陽篤定說道，藍星夜點了個頭。
忽然，誰也沒有說話。
下一秒，邵明陽卻是開口，“你今天見過她了？”
“誰？”藍星夜還沒有來得及反應。
“周青青。”邵明陽直接報出了對方的姓名。
藍星夜愕然至於，也是詫異，“你怎麼知道？”
他跟蹤她？
“我可沒有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你。”邵明陽像是猜到了她心裡面那點小揣測，立刻否決了。只是卻也不想說出厲俊來，淡淡說道，“一個朋友，正好看見了。”
既然如此，藍星夜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原本她並不想提起，此刻他主動問起，她也就說了，“今天下班前，去了國貿大廈那裡找高主席，湊巧周小姐也在，就見面了，打了聲招呼，也沒什麼。”
國貿大廈裡見面。
打了聲招呼。
可是誰又能相信，只是這樣而已？
邵明陽輕握着方向盤，他沒有再詢問周青青和她之間交談的內容，他低聲道，“不管她對你說了什麼，你聽過就算，不要當真。”
藍星夜眉宇不禁輕蹙，“恩。”
車子又往前方而去，過了十字路口，一路馳騁。
藍星夜側目望着窗外的夜景。
儘管她不想去刻意回憶，但是不可否認，那一句話還是扎進了她的心裡。
——等着那一天到了，他就把你給甩了，就像從前一樣，只是玩玩而已！
早晨的時候，厲俊醒了過來。他是被吵醒的，那是手機鬧鐘討人厭的鈴聲。厲俊素來都有起牀氣，而且特別嚴重，誰吵到他了，他都不行。他眉頭一皺，意識還在渙散，先是將手機鬧鈴給關了。
誰知道下一刻，又有鬧鐘響起，不斷的充斥而來。
厲俊會賴牀，所以照旋清給他買了許多鬧鐘備在家裡。
此刻，厲俊在喊了，“旋清，把這些該死的鬧鐘都給關了……”
鈴聲還在持續，厲俊又是喊，“旋清，鬧鐘吵死了！”
鈴聲依舊在持續，厲俊繼續喊，“旋清！”
厲俊喊了幾遍，照旋清卻都沒有回覆。這讓厲俊沒轍了，他只好從牀上翻騰而起。只穿了一條睡褲，光着上身就從臥室裡出來，客廳裡的三個鬧鐘都在叮鈴鈴地響着。他一個個關了，丟到一邊去。
這下子也是徹底的讓厲俊醒了過來，他進了浴室洗漱了一番。
當他洗漱完畢之後，卻因爲公寓裡的寂靜無聲，讓他的步伐驟然一止。
厲俊有一絲狐疑，回頭望去，這才發現今天的公寓實在是安靜的有些過了。
旋清的生活習慣很好，早上的時候一定早就起來了。
然後準備一些簡單的早點，放了輕音樂，開始做瑜伽，又或者練腿。
但是現在，音樂沒了，靜到只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
厲俊懵了一下後，他立刻的，奔走在公寓裡，一邊呼喊着“旋清”，一邊尋找。
但是找遍了整個公寓，都沒有看見照旋清的身影。
厲俊想着她是去哪裡了，他立刻拿起手機，要給她打電話。但是誰知道，那頭卻已經是關機狀態！
厲俊愈發狐疑了，他站在客廳裡，有些茫然然的。
她會去哪裡？
突然，視線不經意間一轉，卻是看見沙發櫃上，那被靠枕擋住了視線一角，放了一個絲絨盒。
那個盒子，讓厲俊凝眸。
那是之前厲母親自送給照旋清的。
厲俊走了過去，他拿起打開一瞧，裡面的那隻金手鐲，還安好地放在這裡。
他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心頭有一種預感。
低頭一瞧，卻是瞧見了那話機，閃爍着紅燈。
那是他不在家的時候，自動轉入的語音系統。
一旦有電話進來留言了，那麼事後就可以聽見。
在這五年裡，照旋清每天都會在電話裡留言，因爲他公事繁忙，有時候接不到電話，因爲她身處另一個國度，時差是一個關係，總有些時候會聯繫不上，又或者不方便聯繫的時候。
但是電話答錄機裡，只要他回來，或者他醒來，總是有留言在那裡。
這一次，照旋清回來後，自然就不需要再語音留言了。
可是現在，那紅燈又閃爍而起！
厲俊按下了按鈕，立刻的，電話答錄機裡傳來了自從提示的訊息聲，“您有一通電話留言，請接聽。”
厲俊又繼續按鈕，這之後就轉到了語音留言狀態。
那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沒有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厲俊。”
那是旋清的聲音。
厲俊皺眉，繼續聆聽下去。
照旋清的聲音，便在公寓裡靜靜盤旋起來，“其實我們都清楚明白，我們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厲俊，這些年來謝謝你，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但是我想，我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所以，厲俊，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和你結婚了，我走了。我想我是沒有辦法放棄芭蕾的，因爲那是我的全部。”
“厲俊，我們分手吧。”照旋清的聲音最後落在了這一句，語音留言就此終止。
厲俊的視線一下定格，一個眨眼之間，他已然飛奔而出。
s市機場，大廳里人來人往。
在那一排的座椅裡，照旋清坐在其中，再過三十分鐘，就要登機了，她就要離開。
她靜靜地坐着，一言不發。
三十分鐘的時間，很短暫，卻也很漫長。
而後忽然，屏幕上的提示轉換，已經提示登機的狀態了。
周遭的乘客們，紛紛起來，拿着自己的等機票提着隨身的東西進去。
人有些多，所以照旋清沒有着急，她還在那裡坐着。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
又或者，其實她並不願意離開。
但是人羣已經散去了，前方已經空空如也，只剩下零星的幾個。照旋清這才從椅子裡而起，她拉過了小型行李箱，就要往前方的登機口進入。
正要接近登機口，照旋清的手臂，卻突然被人給抓住了！
照旋清一驚，她猛然扭頭，對上了一雙驚慌深沉的眼眸。
那是厲俊！
只穿了一件襯衣，前襟的扣子都來不及繫好，那樣邋遢的樣子，一反厲俊平日裡瀟灑不羈的樣子！
“爲什麼走！什麼分手！把話說清楚！”厲俊緊緊抓着照旋清的手，他低聲喝道。
照旋清感覺到手臂一痛，她開口道，“你先放手。”
“你回答，你說啊！”厲俊依舊在叱喝。
照旋清眼眸一凝，她的聲音有些冷凝起來，“我要說的，在電話留言裡都說明白了。”
“難道芭蕾比我還要重要嗎！”厲俊吼道。
“是！”照旋清硬聲一句，“厲俊，我最愛的不是你，我最愛的是芭蕾！所以，厲俊，我們分手吧，我要繼續我的芭蕾！”
“是不是因爲昨天的事情？旋清，你爲什麼總是要去在意藍星夜！”厲俊怒眸以對。
照旋清對着他的眼睛，之前還在猶豫不決，甚至是不想去說，卻一直都在心底的結。
“厲俊，如果現在，藍星夜沒有結婚，沒有孩子。”
“讓你重新選一次。”
“你會選誰？”
厲俊一下怔住了，照旋清忽而一笑，“其實厲俊，你最愛的也不是我，你最愛的人，是藍星夜。”
他尚且來不及去思索，如果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麼結果又是什麼。
又聽見照旋清說，“你也用不着對我愧疚，或者是要對我負責，當年的那個孩子，是我不想要的，是我故意摔倒的。”
厲俊震驚！
“我不會爲了任何人，而放棄芭蕾！”照旋清已經揮開了他的手，她徑自轉身，往登機口進入。
厲俊定在原地，只是望着照旋清的背影，瞧着她的身影最後消失在那光芒裡。
而照旋清的每一步，卻只有自己知道，走的那麼慢。
可是最後，他也沒有再上前。
登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空乘的幫忙之下，將行李安置好。照旋清坐了下來，她忽然覺得很累。也許是因爲，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睡的緣故。又也許是因爲，這一刻遲來了五年卻不得不面對的緣故。還也許是因爲，她終於給了他自由的緣故。
她閉上眼睛，腦海裡卻浮現起那一日，就是在那一日，她去了胡老師家裡做客。也就是在那一日，從胡老師的口中，聽到了有關於厲俊的認定。
——旋清，你錯了。
——藍星夜，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告訴我這些，因爲她知道，這太傷人。
就在那一刻，照旋清想如果沒有這個孩子，那麼厲俊，就已經到藍星夜的身邊去了。
不。
那是他的心，他的心早就去了她那裡。
照旋清失神的想着，彷徨地離開了老師的公寓。她不知道要怎麼辦，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是突然很想去見厲俊，她的步伐邁的那麼快，她急於要下樓。
但是呼吸紊亂，讓她如此難受，哮喘在這個時候又發作了，如此突如其來，她一下暈眩步伐不穩，整個人栽倒在地，跌倒滾落了好幾個臺階。
疼痛，煎熬，折磨。
照旋清撫着自己的腹部，感受到血腥味，那鮮血從腿間緩緩流出。
在那一刻，她聲嘶力竭卻喊不出來：不，救救我的孩子，我要他！
回憶如機窗外的白雲，那麼虛無縹緲，照旋清側頭靠着。
淚水，早已經浸溼了她的臉龐，無聲的淚流滿面。
她竟然曾經有過那麼可怕的念頭，她怎麼能有這樣的念頭。
那是他們的孩子！
那是，一念之錯！
“周經理，邵氏的勁總來電，問您是否有空。”秘書來報。
周青青坐在大班椅裡，她開口道，“回執勁總，那就晚上吧，在麗晶西餐廳一起吃個晚餐。”
“是。”
周青青這邊掛了線，身後的男人卻是開口，“大小姐，如果是要和邵氏的勁總談公事，那麼約在公司見面就可以了。”
“趙倫，雖然爸爸讓你當我的貼身助理，但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過問我的決定，明白？”周青青冷聲一句，她餘光一瞥，掃向了身後佇立的挺拔身影。
趙倫長得斯俊秀，此刻一身西服筆挺，已然是貼身助理的架勢。
趙倫沒有多言，“是，我明白。”
“明白就好。”周青青低聲應道。
“但是，”趙倫又是開口，他低聲道，“大小姐，您這樣投資邵氏勁總的電網收購計劃，會對公司的運作造成影響。”
“趙助理，你學的是藥劑醫學，公司的經營，你懂什麼？”周青青蹙眉。
趙倫道，“邵氏邵總已經下了命令，電網收購沒有優先權，邵氏都不投資資金給這個項目，並且封殺了銀行借貸。您在這個時候出手幫助勁總，風險太大。這次的收購，國外有三家公司在競爭，後續所需要的資金投入還是未知，如果這邊一味的繼續，那麼勢必會對富藍其他的項目造成影響，只怕到時候會資金週轉不靈。”
“你倒是很會分析。”周青青微笑，“但是我告訴你，現在公司的執行權在我的手上，有任何問題，都由我負責！”
“但是董事長派我過來，就是爲了要輔佐大小姐。”趙倫凝眸道。
周青青站起身來，她一個轉身，面向了趙倫，纖纖玉指觸碰向他。
她的指尖，是一抹單蔻豔麗，直指他的胸口，“所以，你最好清楚，不要去爸爸那裡打小報告，搗亂我的全盤計劃！”
“大小姐，現在就停止，和邵氏不再有合作，其實對公司運作沒有任何影響。”
“沒有影響？你應該知道，第一筆款項我已經打過去了，這次的項目收購已經開始，又怎麼能結束？”周青青微微眯起眼眸，指尖又是指向他，“那天在邵氏，你不是也在辦公室裡，都有聽見嗎？更何況，我要把人都清理乾淨！”
“如果是要清理，那麼交給我，我會盡力去查。”
“等你查好，需要多久？”周青青收了手，攥緊握成拳頭，“這一次我不單單是要清除那些在公司的障礙，而且，我一定要讓收購成功！”
“大小姐……”趙倫又是輕喚。
周青青冷聲道，“你別再說了，爸爸那裡，你最好給我守口如瓶！我已經封鎖了消息，只要你不說，爸爸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這天晚上七點，周青青換了條緋色的裙子，就要從別墅出發前往歌劇院。
而在客廳裡邊，趙倫依舊等待着。
周青青從樓上下來了，她漂亮婀娜的姿態，步履輕盈，笑着緩步而下。
趙倫立刻從沙發裡站起，一動不動，只是瞧着她如仙一般的步伐，走近到她的面前。
趙倫立刻道，“大小姐，車已經備好了，我送您去。”
“趙倫，你難道要跟着一起去？”周青青問道。
“董事長說了，讓我當您的貼身助理，那麼我有必要送小姐過去。”
趙倫向來都對父親惟命是從，周青青是知道的，她蹙眉道，“你難道要和我們一起用餐嗎？”
“不，我只在旁邊就好，而且，我剛剛也已經吃過了。”趙倫回來後就匆匆用了一點，做好了準備。
周青青動了動脣，“隨便你了。”
麗晶西餐廳，燈光綽綽氣氛浪漫，從大門而入，有經理上前招呼，“周小姐，您來了。”
周青青朝他微笑，那經理又道，“邵先生已經在包間裡了，您這邊請。”
由經理帶着，立刻就來到了那間包間。
確實是頂級的豪華包間，正對着一排落地窗，在高層之上，可以眺看風景。雖然不及旋轉餐廳，但是這裡的價位卻是不相上下。偌大的包間裡，有人彈奏着小提琴，很是浪漫。
長形的餐桌，邵凌勁早已經到來，他坐沉穩地坐在那裡。
邵凌勁脫下了西服，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襯衣，沒有系領帶，微微敞開着。那雙魅惑的眼眸，在金邊的細框眼鏡下卻是顯露無疑。他是和邵明陽不同的類型，華麗而炙熱。
邵凌勁微笑起身，紳士地走向她。
就在周青青入座之前，爲她拉開椅子，又是恰好的在她坐下之時，推進椅子。
“周小姐今天真漂亮。”邵凌勁讚美。
“謝謝，勁總誇獎了。”周青青微笑回道。
兩人紛紛入了座，邵凌勁的眸光掃向了周青青身後的男人，“周小姐吃飯，都要帶保鏢的？”
這位保鏢，當然是指趙倫。
此刻的趙倫，站在包間的一角，貼近那落地窗的一側，很遠的位置。
周青青沒有回頭去瞧，只是說道，“他是父親親自委派的特別助理，所以都要跟着。”
“原來是這樣，周董事長還真是對你愛護有加。”邵凌勁笑着一句，也不多言了。
立刻喚來了侍應生，上了美味的佳餚。兩人拿着刀叉用着餐，那姿勢都是優雅非凡。一個是豪門大少，一個豪門千金，那畫面一眼望去，自然是相得益彰很是相襯。
隨意閒聊着，配上了小提琴，又有醇香紅酒，這一頓晚餐，倒是很歡快。
周青青舉着酒杯，側頭笑道，“勁總這麼會哄女人，怪不得別人都說你是女性殺手。這麼多的女人，都被勁總迷住了。”
邵家那幾位少爺裡，又有哪個是潔身自好的？
大少邵凌勁，也是並不例外！
“可惜啊，沒有迷住一個人。”邵凌勁笑道。
“誰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邵凌勁眼眸一沉，對上了她。
他的話裡帶着一絲未明的曖昧，周青青微笑，果然是個**高手！
遠處的趙倫，隱隱聽見了那談話，他眉頭一擰。
周青青則是道，“勁總，今天可是第三天了呢，你和我在這裡見面，不會只是爲了吃一頓飯吧？”
“有這個榮幸能夠和周小姐共進晚餐，我是樂意之極。不過當然，周小姐想要的東西，我也一定會爲你辦到。”邵凌勁說着，他吩咐了一旁的侍應生一聲。
立刻的，侍應生就出去了，緊接着守候在外邊的下屬就進來了。
下屬手裡是一份件，邵凌勁道，“給周小姐。”
緊接着，那件就到了周青青的面前。
邵凌勁又是道，“你們都出去吧。”
拉走小提琴的樂師以及侍應生和下屬，全都退了出去。
唯有趙倫，還在遠處佇立。
周青青放下酒杯，拿起了件來瞧，美眸掃過了這件上的一系列名單，各個部門，而有些名字，則是她所想象不到的，讓她萬分錯愕，甚至是不敢置信！
誰能想到，在五年之中，邵明陽竟然能夠有這樣的部署！
直接將自己的人委派到這麼細緻末節的地步！
“從人力資源部開始，至總經辦這裡，總共近三十餘人，一些助理等職務的，可辭可不辭，但是那些財務骨幹，主管經理級別的，周小姐還是趕快引進一批優秀的新型人才駐入。”邵凌勁在餐桌對面，他幽幽開口，“最主要的是人力資源部，因爲人才引進，是從這裡開始的。”
周青青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秀眉一凝，手中的件擱下，她擡眸道，“勁總，你的名單很詳細，但是你又怎麼能保證，這份名單就沒有出錯？又或者，是有遺漏？”
早先趙鐵志一事上，周青青就懷疑，邵明陽暗中還部署了自己的人馬進了富藍。
而在邵家，和邵明陽對着幹的，非邵凌勁莫屬了。
早先周青青在加拿大平復了心情後，得知邵明陽和齊亞大少之間的爭鬥，當然也得知了他和大少邵凌勁之間的爭鬥。就當邵凌勁還在澳洲的時候，周青青特意趕了過去。
所爲目的很明確，需要邵凌勁直接剷除公司內部的內鬼。
再來，當然是和邵凌勁聯手合作，共同對敵。
周青青料定邵凌勁是不會拒絕的，果然他沒有。
但是此刻，周青青也不得不質疑。
邵凌勁微微晃動着酒杯，那猩紅的液體沿着杯壁在勾勒，他低聲道，“有句話叫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知道周小姐聽過沒有？”
“那麼也就是說，其實勁總你早就知道他在富藍加入了自己的人手？”周青青也不是傻子。
邵凌勁也不迴避，他笑着道，“可是當時，周小姐和我可不是朋友。”
“那麼現在呢？”周青青笑問。
“當然是統一戰線上的朋友了，我們是要共同進退的。”邵凌勁笑了。
“爲成爲朋友乾杯。”周青青再次舉起了酒杯，和邵凌勁隔着空氣輕輕相碰。
“這份名單我收下了，我會好好處理這些事情，有勞勁總了。”周青青抿了一口紅酒道。
邵凌勁又是道，“那麼電網的收購，第二筆資金可以繼續加註了？”
“明天上午就會到賬。”周青青也是爽快，她揚脣應道。
一切都已經談判妥當，美餐也用過了，今日的會面到了這裡，也要告終。只是周青青這裡，卻還有疑慮存在。比如說，邵明陽那裡，有沒有再留一手。
“不過，”周青青溫聲開口，眼眸一擡，“勁總，雖然名單是給出來了，但是你又怎麼能保證，他不會留了備份，隨時威脅富藍？”
“我當然能保證。”邵凌勁說的很肯定，“他絕對不會再以這個爲籌碼，做出任何威脅富藍的舉動。”
那太過斬釘截鐵的回答，一如當日周青青前往澳洲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奪定。
周青青卻是愈發狐疑，“勁總，又是用什麼來保證？”
邵凌勁眼眸微凝，“以他的性子，既然開了口許諾，就不會反悔。”
“許諾？呵呵，真是可笑。”周青青輕笑出聲，提到反悔，她就不禁想到了那讓她一敗塗地的婚事，“勁總，那你就更加應該清楚，他的許諾就是白紙空話！”
邵凌勁卻是望着她，幽幽說道，“他許諾你什麼了？”
周青青一怔。
是啊，又有什麼呢。
只是記得當時，是在一家餐廳裡，邵明陽抽了口煙，用很淡漠的語氣說：我只想你清楚一點，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商業聯姻，我能給你的只有名分。
就在沉默之中，邵凌勁微笑着說，“名分，錢，股份，這幾年來富藍的創收，其實一樣也沒有少。至少，在解除婚約的時候，外界的新聞都是寫邵家二少被甩，而不是寫富藍千金。”
的確是沒少。
只是偏偏，卻沒有她想要的——他的心！
周青青的思緒拉回，她狀似輕鬆的口吻，“勁總，你這是要讓我去感激，慫恿我倒戈相向嗎？”
“只是就事論事而已。”邵凌勁緩緩笑開，他深沉的眼眸裡，那一抹光芒，讓周青青感到黯淡，卻也是如此的刺痛。
邵凌勁說了一句，“跟在他身邊五年，原來你一點也不瞭解這個人。”
他彷彿是在說這次的趙鐵志事件，周青青卻是一如被說中了那痛處，更是有一抹彷徨，她眼中渙散開。
邵凌勁道，“今天很高興和周小姐用餐，晚上還有點事情，所以就不能送周小姐回去了。”
“勁總客氣了，你隨意。”
在周青青微笑之間，邵凌勁已經離去。而她還坐在椅子裡，許久都沒有動過。
過了很久，趙倫走上前來，“大小姐。”
周青青指着手邊的件，輕聲命令，“明天處理掉這裡所有的人。”
“是。”趙倫應聲，卻是見她微微有些醉意，心中不忍，“大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趙倫，我的酒還沒喝完。你坐下來，陪我一杯吧。”周青青溫聲說道。
這聲音這眸光，會讓趙倫無法拒絕，他沉默了下，又是說道，“大小姐，喝酒傷身，還是別喝了……”
“你不陪我喝就給我少囉嗦！別以爲你就能教訓我！”周青青眼眸一厲，她推開了趙倫。
瞭解。
邵明陽，他又給過她瞭解的機會嗎。
次日一早，緊張忙碌的一天又拉開了序幕。
邵氏集團大廈，在頂樓的辦公室裡，常斌站在辦公桌前方。
邵明陽靜默而坐。
“二少，就在昨天晚上七點，富藍的周小姐和大少在麗晶酒店共進晚餐。”常斌彙報道。
邵明陽微笑頜首，“看來他們今天早上就有行動了。”
此刻，郭倩的內線打入，邵明陽按了接聽，“邵總，剛剛得到的消息，富藍已經將第二筆注資轉入勁總處，電網收購繼續。”
邵明陽沉默地“恩”了一聲，隨即掛了線。
“富藍那裡，我的話都帶到了？”邵明陽問道。
“是，都已經轉達了二少的意思。”
“沒有任何問題？”
“沒有！”
“恩，很好。”邵明陽微微點了個頭，他淡漠說道，“讓莊仔去一趟富藍吧，替我轉告周小姐一句話。”
邵明陽動了動脣，那聲音很輕的透了出來，常斌仔細聽見了。
常斌應聲，“是，二少，我明白了。”
早上九點準時，周青青帶着趙倫前往富藍，從邵凌勁處得到了名單之後，公司內部立刻進行了整頓。那三十餘人，立刻被裁員，沒有一刻的停留，只在十分鐘之間。本就有了明確的方向，處置起來自然不是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