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開進了別墅的大鐵門,漠南下了車,只看見慕一一飛快跑向屋子裡去的背影,卻不見雷御風下車。
難道……
他腦子裡頓時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大步走向了布加迪威龍。
“雷先生……”他打開車門,便看到了雷御風靠在座位上繃緊的身子和扭曲的臉,“你……”
雷御風艱難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緩緩地說:“讓他們都下去!”
車道上一會就安靜了下來,雷御風下了車,他忍着身體裡強烈的疼痛感,儘量的保持着穩定的步伐和平穩的神情。
他進了大廳,並沒有上樓。
而是穿過廳堂,越過了小廳,從迴廊處直接走向了屋子後面。
漠南不敢怠慢,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雷御風走到花坊附近,顯然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步履開始混亂,身體也開始捲曲。
“雷先生,你受傷了嗎?”漠南上前去想要扶住他,卻被他一掌推開了。
“雷先生,你……”
“去,打開地下儲藏室,準備一根椅子,再準備一根繩子……”雷御風說的很吃力,痛苦的表情已經清晰地浮現在了那張俊顏上。
花房旁邊的儲藏室有兩層,地面地下各一層,用來堆放一些工具和雜物。
這裡離主宅和工人房都較遠,掩映在一排花木中,所以環境幽深僻靜。
不一會,漠南便把椅子和繩子拿進了地下儲藏室。
雷御風站在一根柱子前,雙手撐着柱子,手臂上青-筋曝露,彷彿在承受着什麼無比巨大的痛楚。
“難道換回慕小姐的代價是注射‘毀滅’?”漠南把椅子放到了柱子下面,難以置信的問。
“毀滅”是一種什麼樣的毒,他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讓他無法相信的是,自己的主人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願意去做出那樣的犧牲。
“別廢話,”雷御風坐在了椅子上,牙關都在顫抖,“綁着我……快……”
“雷先生,我去叫陳醫生……”
“醫生幫得了我嗎?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我喪失理智的鬼哭狼嚎,撞牆自傷嗎?”雷御風感覺最後一絲理智都快要被疼痛給磨滅了。
他瞪着一雙赤紅的雙眸,近乎咆哮的低吼。
依着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那些最無奈、最醜陋、最痛苦、最喪失自尊的一面都不可能讓人看到。
“聽到沒有?快!”雷御風被痛苦折磨得就像是一隻在籠子裡焦躁不安的困獸。
漠南只覺得眼窩發燙,因爲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雷御風。
他眼裡的雷御風是驕傲的,是強大的,是無所不能的。
“漠南……要不就……一槍打死我!”
雷御風處在了崩潰的邊緣,頭狠狠的往後面撞向了柱子。
“雷先生,這就好,這就好……”
漠南紅着眼圈,動作迅速地拉起繩子在雷御風的身上纏繞着,最後把他牢牢的綁在了椅子上面。
害怕他再去用頭撞柱子,漠南把他綁好後,拉開椅子,讓他遠離了那根水泥柱。
“出去!”
“我可以……”
“出去啊!滾!”雷御風聲嘶力竭的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