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螢夏沒去雅樂軒,而是直接來市一中,看到蘇恬靜醒了,她很高興,將手頭帶的湯水拿出。
“恬靜,這是我讓杜媽特意熬的,對身子虛的人很受用,你喝一點。”
病牀上,蘇恬靜點點頭。
她兩手捧着保溫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貝螢夏人坐牀邊看着,然而,看着看着間,淚水卻又莫名落下。
貝螢夏低頭,內疚得很。
“恬靜,對不起。”
若不是因爲她,蘇恬靜這個孩子根本不會出事。
聞言,蘇恬靜無所謂地笑笑,其實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想讓貝螢夏擔心,便表現得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
“好了,貝貝,我沒事,嚴言已經說了,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不用這樣,再這樣,我都要反過來勸你了。”
聽到這話,貝螢夏擡頭,一笑,兩姐妹對視而笑。
孫雪嬌,警方一直沒找到人,誰也不知道,她已經被嚴言秘密處理了。
這時,嚴言正好來醫院,他走在過道內的時候,沈君斯忽然走出來,兩手插着袋,帥氣無比。
“孫雪嬌你找到了嗎?”
聞言,嚴言眼眸一動,他停下腳步,站定在那,稍稍沉默,便面無表情地回答。
“沒有。”
沈君斯雖然跟貝螢夏有關係,貝螢夏也跟蘇恬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然而,嚴言並不覺得沈君斯是個可信任的人。
這旁,沈君斯聽了,他無所謂地勾脣,只淡聲提醒一句。
“不管你處沒處理她,我都只想提醒一句,手腳乾淨點,別留下尾巴了。”
說着間,沈君斯看過來,笑。
“省得最後,還要我給你擦屁股。”
嚴言挑挑眉,他轉頭看沈君斯一眼,兩人對視,最終,嚴言又什麼都沒說,直接邁步走去。
他相信自己手腳處理得很乾淨,即使別人懷疑,可,無證據,就動不了他。
推門進來的時候,貝螢夏還在。
病牀上的蘇恬靜一見他來了,高興地微笑,但,整個人還是顯得好虛弱。
“嚴言,你來了?”
男人朝她點點頭,走過去。
“嗯。”
牀邊的貝螢夏識趣地站起,主動提出。
“好了,我還有點事要忙,就不打擾你們了,恬靜,下次再過來看你。”
蘇恬靜點點頭,然後,貝螢夏便出去了,外頭沈君斯在等着。
兩人一邊走去的時候,貝螢夏一邊順勢問他。
“沈君斯,孫雪嬌落網了嗎?”
把蘇恬靜傷成這樣,貝螢夏一點也不想放過她。
男人見她問這個,不禁挑挑眉,他沉默一下,纔開口。
“還沒落網。”
不過,沈君斯有幾分猜測,人應該是被嚴言暗中處理了,別說嚴言不會放過那個孫雪嬌,就連他,都不會放過。
只是這一次,孫雪嬌傷的畢竟是他嚴言的骨血。
所以,沈君斯才放手一次,讓嚴言處理而已。
兩人一塊回去的路上,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沈君斯忽然接到個電話,並且,還是個陌生來電。
他挑挑眉,接了。
“喂?
”
貝螢夏就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懶洋洋地看着車窗外,也沒心情去好奇是誰打來的。
電話裡,何逸磁性的聲音含着笑意。
“沈君斯。”
剛好,前方綠燈亮,男人的心,猛地一沉,他一腳踩上油門,邊開車邊接電話。
“是你。”
何逸笑哼一聲,也懶得跟沈君斯廢話,提醒。
“我奉我家老闆的命令,特意來告訴你一件事。”
對於何逸,沈君斯是沒什麼好態度的。
“呵呵,你還真是好一條好狗。”
這旁,貝螢夏正看着窗外的,突然聽到他這樣的說話語氣,不禁一怔,轉頭看來。
沈君斯沒有看她,注意力只集中在何逸那頭,電話裡,何逸哼了一聲。
“孫雪嬌認識吧?”
幾乎是他一說這樣的事情,沈君斯就沉臉了,因爲,他大概猜到何逸要說什麼了,也果然,他沒猜錯。
“嚴言虐殺孫雪嬌的事情,他自以爲可以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有目擊者看到了那個畫面,也用手機拍下了那個畫面。”
沈君斯沉着臉沒吭聲,那頭,何逸挑眉,語含諷刺。
“怎麼?蘇恬靜可是爲你的貝螢夏才受傷,嚴言幫你處理孫雪嬌,如今,你要忘恩負義,置嚴言於不管不顧了麼?”
聽到這話,沈君斯只眯着眼睛問。
“你想怎樣?”
嚴言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見沈君斯問了,一勾脣,滿意地開口。
“往南方向,出了市區,小車走40分鐘左右停下,那兒有一個大海,沈君斯,一個人來。”
頓了頓,嚴言還怕他不來。
“如果你不來,這份虐殺孫雪嬌的視頻,會馬上被匿名送到警局,同時也在網上瞬間公開,沈君斯,就算你是神,到那時,也撈不出嚴言。”
因着嚴言的身份,警察一直對嚴言沒多少好感。
有些事,大家普遍心知肚明,但,就是因着沒有證據,所以,警察才奈何不了嚴言。
如果有那份視頻,警察完全可以來個借刀殺人。
反正,只要剷除嚴言就行了,其它,他們警察可管不了那麼多,像這種事情,沈君斯知根知底。
嚴言不管怎麼說,多少是因爲貝螢夏。
沉默一下,沈君斯在明知還是陷阱的情況下,仍然答應了。
“好,我去。”
掛機後,貝螢夏擔心地詢問。
“沈君斯,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男人遲遲沒開口,剛好,小車也在這時,開到了御王城,停車後,沈君斯看過來,手撫上她的小臉。
“貝貝,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蘇恬靜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出現。”
這將會是他最後一個骨血。
在答應何逸之時,沈君斯多少猜到自己去了,就再無生還的機會,他不遺憾,只希望能有一個骨血延續他的血脈活下去。
聞言,貝螢夏一怔。
她以爲是沈君斯想到了蘇恬靜的事情,在擔心而已,所以,不禁就笑笑,手搭落他手背上。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我們的骨血的。”
聽到這番承諾
,沈君斯點頭。
兩人進去的時候,沈君斯直接就去了書房,貝螢夏在大廳的沙發坐着,萌萌撲過來,她抱着它一塊玩耍。
書房內。
男人站在櫃前,他用鑰匙開了上鎖的那個櫃子,一拉,抽屜出來,裡面裝着的槍支,也隨之浮現。
看着它,沈君斯臉色冷漠,他動作流利地拿出。
抽屜裡就有配好的軟布,白得潔淨,男人拿過,細細地擦着槍支,像是對愛人的憐惜。
在擦的過程中,父母臨死前受的那份辱,又再浮現在他眼中。
這時,沈君斯手拿着槍,指着前方,視線緊盯,語氣冷漠。
“藍狐,我們是時候該做個了結了。”
他啪地一聲演示,槍便一副打出子彈的模樣,實際,他是沒扣動扳機的。
臨走前,沈君斯想了想,他還是想來個告別,畢竟,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那幾位兄弟了。
拿着手機時,沈君斯沉默一下,第一通,還是撥給司楠朗先。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手機,裡頭,傳來司楠朗的聲音。
“君斯呀。”
男人點點頭,打通了,他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般。
“嗯,也沒什麼事,就是挺久不見你,怪想你的。”
這番話,聽在司楠朗耳中卻特別地怪,司楠朗笑笑,調倜一般開着玩笑。
“君斯,你沒病吧?怎麼會說這樣奇怪的話?”
然後,司楠朗也沒多想,單純地以爲,沈君斯是想見見他,不禁笑着開口。
“行了,今晚千嬌百魅見吧,我們來一場不醉不歸。”
聽到這話,沈君斯笑了笑,卻是感覺有些苦,他一下子就想起幾人往昔在千嬌百魅暢飲的美好。
那時候,他還沒認識貝螢夏,他還是瀟灑的沈大少。
樓下的大廳內。
貝螢夏抱着萌萌玩耍的時候,沈君斯下樓,聽到動靜後,她下意識地擡頭看去,不禁笑笑。
“待會還會出去嗎?”
聽到這話,沈君斯眼中閃過複雜,下了樓梯後,男人朝她走過來,見此,貝螢夏放下萌萌,本能地站起。
走到了,男人伸手撫摸她的小臉,他眼中有着不捨的憐惜。
“貝貝,以後記得多看些育兒的書,別再看那些腦殘言情小說,好好照顧我們的寶寶,知道嗎?”
聽到這話,貝螢夏一怔。
她怎麼感覺,他這番話好奇怪呢?
未容貝螢夏細想,沈君斯已經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鬆開時,他拍拍她肩頭。
“我走了。”
說着便已轉身離開,貝螢夏看着,整個人呆着,她覺得他話奇怪,可,卻說不上到底哪裡不對勁。
自此,沈君斯就這樣走了。
貝螢夏沒想到,這會是她見他的最後一面,他留給她的,僅是一個背影。
男人的身影消失後,杜媽從廚房出來,明顯不知情。
“貝小姐,中午要吃什麼?”
看着貝螢夏怔怔地站在那,杜媽疑惑,走過來,不解。
“貝小姐?”
走到她身旁,杜媽見她一直看着門口方向,不禁也看了看,可,杜媽什麼都沒看到,門口沒任何異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