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俏耳打算把自己是如何和林舒心對換,如何接受林家的要挾嫁入宮家,又是如何撞見沈復君的陰謀一併說給門外的宮御臣聽的時候,卻被門外冷漠的聲音打斷了。
“我沒有心思聽你是如何被人陷害的。我只知道,爬上我的牀的……是你。”宮御臣截斷她的話,繼續道:“你要是還想在宮家安心住下去,最好別再動什麼歪心思!”
江俏耳沒有意識到他說的歪心思是不要再企圖試探他的往事,卻被急昏了頭的江俏耳理解成了挑起宮家事端,她立刻就想到了一直以來沈復君的所作所爲。
“在宮家動歪心思的不是我!是……”
她還沒說完,門外的宮御臣冷哼一身,轉身離開。
“既然你還不認錯,那就再關着吧!我無所謂!”他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江俏耳不用看他的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他寒冰般的眼光,嗜血般輕輕揚起的嘴角。
聽見宮御臣離開的腳步聲,江俏耳虛弱的倒在了門後。
剛剛的一番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勁,此刻的她就像漏了氣的洋娃娃,慘白的嘴脣乾裂着,夾雜着一道一道的血絲,一雙眼睛紅腫的掛着淚水。頭髮凌亂,衣服髒兮兮的,一隻腳穿着鞋子,一隻腳的鞋子不知道埋在了哪裡的黑暗中。
呆愣了一會兒,江俏耳突然慘笑。
江俏耳啊江俏耳,你還真以爲你對於宮御臣來說是不同了?以爲有了那些情慾裡的溫柔,自己就是名副其實的宮家太太了?
竟然天真到想要和盤托出自己背後的事,企圖這樣換取宮御臣的同情心。她還真的好好感謝他不關心自己的被陷害,如果自己說出了那些事可能只會死的快一些。對於欺騙他的人,他向來不留情,這個自己早就體會過了!怎麼竟然今天昏了頭,想要換取他的同情心!
那個魔鬼怎麼可能有同情心!
回到臥室,宮御臣狠狠的拽下襯衫仍在地上,窩在沙發裡,長腿直直的伸向前面。
後半夜的時候,江俏耳覺得渾身發冷,潮溼的地板不斷汲取她身上僅存不多的溫度。
夢裡那個小男孩又開
始撐着腦袋對自己微笑。
好熟悉!
“太太!太太!”珍姨半夜想着裡面沒有牀鋪可能會冷,所以抱着牀被子來看看江俏耳。卻不想,聽見她含含糊糊的夢囈。
不知道,裡面的人到底怎麼了!
“太太!”
珍姨在門口叫了幾聲,見裡面的人一直不理自己,而是不斷念叨些什麼。珍姨估摸着可能是發燒了。
於是,趕緊跑去十里殿宮御臣的臥室門口。
擡手準備敲門的時候,猶豫了好久……宮少對太太到底有沒有心?
如果沒有的話,這門敲下去,自己就可能真的被趕出宮家了。要是有心的話,太太就有救了!
珍姨又猶豫了一番,想起江俏耳說想家的時候,含淚的眼神,剛來的時候燦爛的笑臉。
敲!
趕出去,就趕出去!而且她相信,宮少對那個女孩是不同的!
“咚!咚!咚!”
“滾!”門沒開,卻傳來宮御臣暴躁的吼聲。
珍姨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壯着膽子道:“宮少,太太在裡面生病了,不斷說夢話,估計是發高……”
燒了。
珍姨話還沒說完,宮御臣臥室的門就突然打開,等她反應過來,宮御臣已經往十里殿去了。
該死的女人!就不能好好認個錯嗎!
“碰!”
宮御臣一腳踹開小黑屋的門,外面的燈光頓時涌進黑漆漆的小房間。
狼狽的靠着牀腳下,坐在地上的江俏耳虛弱的擡起手企圖遮住突如其來的刺眼的燈光。
看見她的樣子,宮御臣原本蠢蠢欲動的怒氣更是積累到了極點。
寧願在這裡待到死,也不願向自己低頭!好!很好!他有的是辦法讓這個倔強的蠢女人低頭!
宮御臣大步走過去,一把抱起已經半癱在地上的江俏耳。氣哄哄的往外走,一張臉臭的彷彿全世界人都欠了他錢一樣!
跟在後面趕來的珍姨進來時,宮御臣已經抱着江俏耳出來了。
珍姨看了一眼被折騰的不像樣的江俏耳眼
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宮御臣更是煩悶的睨了一眼珍姨,加快了腳步。
穿過大廳,準備上樓梯的時候,宮御臣突然停下腳步。幽暗的眸子閃了閃,忽然面無表情的說了句:“你抱她去客房,然後去請沈醫生。”
然後!接着!就直直的把奄奄一息的江俏耳交給了一臉驚訝的珍姨!
宮少,是怎麼了?
剛剛還一臉焦急,兩眼心疼的,這才幾步路就突然轉了性子?
扔下江俏耳的宮御臣不顧珍姨的一臉驚訝,輕聲咳了咳,整了整衣服,恢復以往的冷漠。踱着步子,一個人往樓上去了……
什麼情況?
珍姨看着宮御臣帥氣的背影,久久合不上嘴。
回到房間,宮御臣氣悶的一拳打在沙發上。她都說自己不是心愛人,自己幹嘛要緊張那個女人!
該死的蠢女人!
從窗戶看見珍姨抱着江俏耳回到客房,宮御臣才脫掉剛剛胡亂套上的襯衫。慌亂之中,襯衫好像都穿反了,但願沒被珍姨發現。
不一會兒,大廳傳來一陣腳步聲,宮御臣抓着窗簾硬是沒有向外看。
真不應該給那個女人找醫生,大半夜的吵得自己睡不了覺!
過了一會兒,聽見珍姨送醫生出來的時候,一直在窗前黑着臉的宮御臣還是沒忍住,撩開窗簾偷偷往外看。
“太太身體很虛弱,好像小時候有先天不足之症,雖然後來治好了但是還是很虛弱,這次退燒之後,你要好好叮囑她修養。”
醫生站在大廳中央,揹着急救箱背對着宮御臣的臥室。
因爲客房都在一樓,醫生在大廳聲音又不大,宮御臣在樓上聽得費力,飽滿的額頭Duang的裝在玻璃上,纔回過神來。
該死的!竟然請了個男醫生!沈復君死哪裡去了!
珍姨點着頭送走醫生,總覺得哪裡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覺得渾身不舒服。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轉身回房了。
宮御臣氣悶的靠在沙發上,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要放她出來。
直接病死在裡面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