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冷元勳注意到了她的反應,忙一臉急切的問着。舒殢殩獍
“沒……沒什麼。”清綾甩了下頭,身後的人還在說着。
“你忘了嗎?我們一個班級的,經常一起玩的,可能不是你,那就是你妹妹心綾穿過我校服……”
妹妹?
她有妹妹嗎甾?
“這位先生,都說你認錯人了,你還有完沒完啊?”冷元勳不禁發火,轉身對着林越澤吼起來。
林越澤怔在那裡,看着一直未轉身的清綾,沒再說話,隨後,看着冷元勳環着清綾進了包廂內。
那一年,心綾家出了變故,他也略微知道一點,聽說兩姐妹出了車禍,一人喪生,而那一天,他早已出了國廷。
想要回國去看她,但是爸媽不允許,他甚至絕食對待,最後還是沒有得到他們的同意,這件事,一直像根魚刺一樣梗在喉嚨口,讓他上下嚥不得。
初中那會,他讀書不太好,是學校裡的小霸王,因爲家裡條件不錯,所以總會騎着個機車,後面跟着一幫的臭小子,到處欺負比他們小的學弟學妹,有時甚至還和隔壁學校高年級的學生打架。
直到後來心綾加入了他們的隊伍中,雖然他仍然學習不好,但至少,他不會再做那些沒有素質的事,而跟着他的那一羣臭小子,也都很聽心綾的話,不再逃課,不再欺負學弟學妹,能不打架儘量不打架。
心綾有個姐妹,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他常常會搞錯,只能從兩人的性格上去區分,但對於他這種大老粗來說,憑這個區分,還是會有些難。
但是,儘管十多年沒有見到,儘管女大十八變,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還是會認得她。
那一年,據說死去的是心綾。
他記得打了好多國內同學的電話,輾轉才聽說到死的是心綾,他難過地兩天沒吃飯,後來,便開始發奮讀書,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碩士三年,一晃,十年過去了。
功課仍然不好,但倒是學會了經商,在大學裡就開始經商,原本想讀完大學回來,但爸媽不同意,只得又讀了三年碩士,混了一個文憑。
馬不停蹄回來,卻找不到季清綾。
雖然知道她不一定是心綾,但是,總想着找着她再確認一下。
回國一年半,他找了一年半,從一開始她去的美國,待在牧升開始查找,結果牧升垮了,他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她了,後來又聽說她出事了,總之,找她的線索總是一次又一次斷掉,卻怎麼能想到,在這兒會偶然遇上她?
這是緣分嗎?可是他仍然不確定她是心綾還是清綾。
爲何,在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她身上有心綾的感覺,只有心綾纔會有這麼美豔活潑的笑容。
可是,明明心綾已經死了的……
林越澤甩甩頭,不再想,轉身進了包廂內。
清綾被林越澤那幾句話說得有些心神恍惚,他是不是真的認識她?是不是知道她以前的一切?她難道真有妹妹?還是說他真的認錯人了?
“還在想剛纔的事?”冷元勳替她倒了開水,望着她問。
“你說……他會不會真是我以前的老同學?會不會真的知道我以前的事?”清綾有些好奇的問着。
冷元勳的心裡咯噔下,如果那個人真是她的同學,如果他跟她說了以前的事,她會不會相信?或是……想起?
“估計是認錯人了吧?咱們以前就讀一個學校的,我怎麼沒有印象?”他望着杯中的水,輕聲說道,話語肯定。
“我不是都忘記了嗎?如果真是同學,那人家會不會以爲我太拽了都不理人?”清綾捧過茶杯,邊飲邊說着,嘴微微嘟着。
“是啊,現在是季總裁了,能不拽嗎?”冷元勳開玩笑。
“唉冷元勳能不能不說這個!”她最煩人家叫她季總裁,也不知道爸爸怎麼想的,居然會把公司留給她?
“對了,楚秋時和英姿過兩天會回國來,到時一起吃個飯吧。”冷元勳突然又說道。
“小媽和英姿要過來?”她叫楚秋時小媽,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這樣告訴她,她就跟着叫了,反正當時她問時,安承羽跟她說了一大堆,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最後,她是有聽沒有懂,被繞暈了。
她想了良久也沒有分清楚狀況,看向安承羽時,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正吃着水果看着電視。
可是她明明看到了他臉上那抹奸笑。
想太複雜的事情會頭疼,於是,她也順着叫了。
“英姿放了個小長假,唸叨着你,所以就打算回來一趟。”
“那我是不是可以帶着英姿到處玩耍?”清綾一下子睜大眼睛,湊過去問着,臉上有着喜悅。
冷元勳一看到她此副表情,頓時眉頭皺起:“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替你管公司的!”
服務員端着菜上來,熱騰騰地煙氣融於四周空氣中,使得周圍變得暖融融起來。
清綾皺皺鼻子,一副可愛的樣子:“再怎麼說你也是股東,你怎麼總是不幹活做米蟲?”
“羨慕吧?我就要你羨慕!吃菜!”冷元勳皮笑肉不笑。
清綾纔想拿出筷子,包裡的手機響起來。
她掏出看,是安承羽的,頓時臉上綻開一絲淺淺的微笑。
“我接個電話,你先吃着。”她拿起電話朝包廂外走去。
“喂有必要揹着我打電話麼?你們談話還能讓我肉麻到吃不下飯?”冷元勳在身後不滿道,什麼事兒,打個電話還得揹着他。
清綾對着他咧咧舌頭,硬是走了出去。
“嗯在吃飯,不是晚上了嗎?你會議結束了?”清綾看了下時間,這兒六點多,巴黎那邊應該才十二點多吧?
“這不是想你了嗎?晚餐吃的什麼?和誰一起?”那端,安承羽的聲音帶着一股疲憊的沙啞感,很顯然,這幾天的會議讓他很累。
“和元勳啊,他最近閒得很,沒有什麼重大案子……”清綾邊說邊朝着洗手間走去。靜寂的走廊內,偶爾會有幾個服務生端着盤子路過,也會有顧客從包廂內出來,但少之又少。
她路過一扇包廂門的時候,剛好有人出來,高大的個子,英挺的模樣,看到她時,整個人怔在那裡,彷彿時間,空間,全都停止了。
而她,望了他眼,臉上帶着幸福的笑意,注意力全在電話之上,輕聲說着什麼,對着門邊的人微點頭,隨後,輕聲走了過去。
如此的擦肩而過,卻像是從某些人的身體中穿過一樣,帶走了一件叫做心的東西,只剩下血淋淋的肉體。
單牧爵站在那裡,整個身子僵硬着,好半晌,他才微轉過頭去,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今天出來,這一幫朋友非要嚷着替他接風洗塵,說非要洗個澡吃頓飯去去晦氣,他拒絕不過,只得跟隨着一起來。
怎麼會想到在這兒能碰到她,而且,還是出來後的第一天。
之前的兩年時間,他一直都在想,如果碰上了,會怎樣?她會對着他望好久,隨後還是想不起來?還是會猛然一怔,所有的往事均都浮現?或者會望着他問,我覺得你好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可是,所有的假想都沒有出現,她只是微笑着,如同真正的陌生人般,臉上掛着幸福,從他的身邊,漠然走過……
雖然這是他想要的結局,可是,這樣的結局,真的能讓人痛得死去活來。
老婆,是不是此刻我站在你的面前,叫着你的名字,你也再認不出我了?再也想不起我了?我那麼愛你,那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