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家裡好像出了點事，媽媽給他打電話，在電話裡哭得好傷心，他忙扔下手邊的工作跑回家。
好像是公司有點事，媽媽也沒說什麼，只說是想他了，看到他真好。
而他，回來了，就想起她了。
於是，去了她們的學校，開口找她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改口，將清綾說成了心綾。
他想看看，這回，到底是真的她出來，還是真的心綾出來妾。
即使同學們也有認錯的時候，她們自己聽到名字，總不會有錯吧？除非是故意調換，但在不知道前提的情況下，總不可能一直調換吧？
結果，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正確的，出來的人，果然是冒充了清綾的“心綾”，當然，看到他，她並不知道他當時找的是心綾，只是驚訝，他怎麼來了。
而她臉上的那份驚喜與興奮，卻是裝不出來的甓。
他也就更肯定了，上次見到的她，是她“心綾”，而不是那個他第一次見到的真正的清綾。
他望了眼她身後，進進出出有很多的同學，可是就是沒有見到他想要見的人。
“中午沒事吧？一塊吃飯？”他望向面前的女孩，微綻開笑。
“哦，好啊……”她有絲靦腆，但還是應了下來。
都說人有雙重性格，她們姐妹倆不是擁有完全兩種不同的性格嗎？姐姐淑女妹妹開朗，或許，潛在的性格就是姐姐也挺開朗妹妹也可以很淑女的？
“你妹妹呢？叫上她一起吧。”他故意沒有說名字，只說了妹妹。
“哦……”她似乎頓了下，忙又笑道，“她應該也沒事，我去叫……你等我會啊。”
他點點頭，望着她飛快向校園奔去的身影，脣角微上揚。
只不過，他等了良久，她出來還是一個人：“她說和同學約好了要去圖書館，不來了……”她跑得一臉通紅，笑容明豔，看到他望向她的眼神時，有絲羞澀。
他又望了她身後的校園一眼，爾後笑着：“嗯，那走吧。”
吃飯地方並不遠，就在學校附近的餐館，但氣氛挺不錯，一對對都像是情侶在用餐。
他看到她環顧了下四周，大多都應該是學校的同學，有些甚至大膽到沒有脫校服就在一起。
她到底還是有絲羞澀，轉回頭來看到他望着她，一張臉羞紅了，忙低下頭去。
“最近很忙嗎？”他開口問，替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哦，都在爲中考做準備呢，我們的目標，是想考入你的學校去，所以妹妹也好認真在複習……”她手棒着杯子，輕聲說道，眼裡流露出一種嚮往。
一頓飯，大多的時候兩人都沉默着，沒說什麼話，偶爾他會問一句，她會答一句。吃完了飯，他就送她回了學校。
“你什麼時候回去啊？”離分手時，她突然問道。
“今天就要走，傍晚的飛機，我會再聯絡的……”他望了她眼，說道，隨後轉身離去。
回去後的那段時間，他掙扎過，原本想不再聯繫她，或是她們，也剛好能趁着她們考試這個階段，一是不打擾，二是整理一下自己的心，如果沒有誠意交往，那就散了吧。
知道她們姐妹感情好，可是，再要好的姐妹情，總也不能把自己的男朋友和她一起分享吧？她們能做到不介意，他不行。
每一天的實習，他都把自己的工作安排的滿滿地，那個時候，單博文不讓他進自己的公司，雖然那時，牧升在國內早已發展地不錯。但單博文說，今後的發展，還是要去國外的。
於是，一步步的，將牧升遷往國外去，以至於讓牧升在國內的公司到了兩年後完全消失。
所以現在的牧升進國內來，在過了幾年之後，仍像是一家新的公司一樣。
每次做到深更半夜，倒在牀上卻沒一點睡意，填滿腦子的，仍然是那張笑臉，他就想不通了，這算是一見鍾情麼？
他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始終覺得那樣的愛戀不會長久，他也不是那種懵懂衝動的男孩，與他朝夕相處的女孩很多，一直追着他不放的女孩也很多，可是，他從來都是冷臉相對。
人有時候就是犯、賤的吧，那個追了他整整五年，對他好得沒話形容的夏文心他不要，卻偏偏要惦記着只見過幾次面，還總是分不清誰是誰的或許是在捉弄他的雙生花。
他去她們學校的網頁，查她們的資料，清綾，心綾，兩張一模一樣的照片，只不過衣服穿得不一樣。他將她們的學生照都打印了出來，每天看着，卻又感覺清綾是清綾，心綾是心綾。
他將兩張照片都放在書桌邊的抽屜裡，一有空，就拿出看，後來，覺得自己也被混淆了。
終於，還是想給自己一次機會，給她們一次機會，他發了郵件給她們，說了自己回國的日期，而那天，剛好是她們的生日。
他選修的美術課畢業作品，便是那兩件t恤，很簡單的色彩，很單調的畫面，卻成了獨一無二的設想。
上面的字母，很普通，普通到再沒有新鮮感的普通，但那隻不過是他的心聲，他喜歡她，他愛那個叫季清綾的女孩子。
“清綾，iloveyou。”
而他那件t恤上，則是一句“牧爵愛清綾”。所有字的第一個字母。
儘管如此，當時，很多人都想買下，因爲沒有人知道這幾個字母代表什麼，夏文心特別喜歡，纏着他要他也給她做一件。
他卻連念想都沒有，直接郵寄給了她，他對夏文心說，不可能還有第三件。夏文心當場翻了臉，一個星期沒有和他說話。
他跟她說，生日那天，讓她穿着那件t恤，在海邊聚合。
而那天，他故意去早了，生怕到了那個時候，又會出現有些人躲避出去的場景。
他沒有想到的是，開門，卻是她。
那種感覺是對的，就是她，第一次的她，那個真正的“清綾”。
看到她穿在身上的t恤，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會有如此好的心情，幸好，他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幸好，給了她一個機會。
她終於肯見他了，終於不再換身份了。他聽到自己笑着說：“挺合身啊……”
而她一副震驚發愣的樣子，定是想不到他會這麼早來，或許是想不到他會開着機車來，她還將自己打扮好吧？
但是他能說，只要是她，無論怎樣他都不介意嗎？只要不騙他，不戲弄他，哪怕她穿着乞丐的衣服，他都會覺得她是最美的。
“走吧……”他不給她開口的餘地，直接上前拖住她的手，往機車走去。
她有絲抗拒，想要說什麼，他一回身，將頭盔戴在她頭上，拍了拍後座：“上來！”
“等等……”
他聽到她說着話，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啓動了車子，對着身後的她說着：“要記得抱緊我！”
她還在後面說什麼，他早已一踩油門，車子風馳電掣而去，而她嚇得一下子抱住他。
年輕的軀體，緊緊貼實着，他都能感覺到她的柔軟與馨香，心跳不禁加快。
一路到了海邊，他停了車子，她還嚇得抱着他，伸手將頭盔拿掉，她纔像是醒轉過來，忙一把放開他下車，卻沒想到摔了一跤。
對，就是這種感覺，裝着害羞其實不然，裝着淑女，其實調皮，裝着端莊卻總是會出糗，他愛極了這樣子的她，可愛純稚到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他坐在車子上望着地上一臉羞憤的人兒悶笑。
她從地上竄起來，對着他惡狠狠來了句：“喂！”
真性情還是忍不住露出來了吧？他裝作驚訝地挑高眉，她立馬就收斂了脾氣。
他覺得好笑，憋忍着笑下車走近她，去拍她身上的泥沙。
今天的她沒有把頭髮綁起來，清麗的臉上是大而無措的雙眼，挺直的鼻樑，微啓的脣，望着他時有絲害羞又有些膽怯的眼神，或者，還含着那一份複雜。
爲了什麼複雜？是她親自來了而不是別人代她來？
她應該很慶幸這一次，她沒有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