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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高貴優雅的身影飛快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猛地高跟鞋劃開來,她差點兒跌倒,攥緊扶着她的那隻手,喊道:“他在哪兒?怎麼會出車禍的?顧時年就是個掃把星,一回來就帶給人厄運嗎!”
Alsa腳步踉蹌地跟着蘇心然,一把拉住她,眼睛一亮說:“這兒!小姐,在這兒!”
時間還沒到第二日早上個,各大媒體的通稿就已經寫了出來,重磅新聞炸開在整個A城的上空,早就轟炸得不成樣子。
可蘇心然,一身頹敗地散了宴會後,聽見慕修辭出車禍的消息,還是一路趕過來。
到了門口,蘇心然猛地抓緊Alsa的手,咬緊下脣,卻是進都不敢進!
她冷笑一下,比哭還難看,說:“你進去,替我看看……”
Alsa皺眉:“小姐……”
“他當着我的面親吻別的女人,如今來看他不是我賤嗎?”蘇心然攥緊她的手,極度悲慼地扭頭過去,“你去看!”
Alsa提着裙襬,轉頭進了病房,然後又匆匆忙忙地出來,驚恐道:“不在啊!小姐,慕先生根本不在這裡啊!他的名號牌還在這裡,但是人,早就不見了啊!”
蘇心然戰慄着,這下走進病房去,分明看到,枕頭上還有一大片的鮮血,應該是他車禍受傷後留下的。
她被人通知完後就過來了,血還熱着。
他此刻離開,大概只有一個理由,沒有在車禍現場找到顧時年,那麼就只能說明,他是在追她的路上,出了車禍。
……
顧時年在洗手間,洗着自己脣上的味道。
突然有人敲門。
顧時年誰都不想理,但是奈何,敲門那人很固執,不緊不慢。
顧時年只好過去開,一下,就看到祁焰地獄魔鬼似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祁少。”
顧時年心虛地沙啞叫道。
“跟我來。”
祁焰冷冷說了這一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顧時年站在門口,良久後將下巴上的水擦去,隱約從鼻息中嘆息一下,收拾出門了。
……
祁焰洗了澡,穿着浴袍在吧檯前,倒了一杯酒,等她。
顧時年站在門口,“噹噹”敲了兩下門。
“進。”
他冷淡的嗓音從裡面傳來。
顧時年擰開門,一路往裡走,看到小露臺上,祁焰正穿着浴袍在喝酒,她腳步尷尬停了兩下,又重新往裡走。
祁焰並不理會她,喝完了酒,脫下浴袍直接下去遊了個泳。
春日的池水很冰,顧時年被濺到一下就覺得很冷,看祁焰像魚一樣遊了一個來回,腦海裡,不知怎麼就浮現出另外一個身影來。
那個身影較之祁焰的身材更加緊繃,今天死死抱着她,與她全然貼合在一起,深吻中的樣子讓人看一眼就淪陷。
顧時年蜷縮在浴袍裡小手,緊了緊,指甲掐入掌心讓自己不要再亂想。
看到旁邊有酒,顧時年倒了一杯來喝。
祁焰游回來,看到她在那裡喝酒,拎了衣服披在了溼淋淋的身上。
“今晚見到故人,心情不好?”
祁焰問道。
以往他從來不問這種話,他們之間,從來都只有命令,和接受命令,指揮,和服從。
“對不起我今天誤事。”
顧時年退後一步,下意識地做好準備隨時被祁焰丟下水裡。
她被迫學會游泳那次,就是被踹下去差點淹死的。
“怕我懲罰你嗎?”他冷冷倒酒,緩緩說了一句。
顧時年沉默。
“給你的計劃,你覺得不好用,沒自信到極點,那現在,要怎麼補救?”祁焰更冷地問了一句。
穿着浴袍,渾身溼淋淋的他渾身散發着冷酷的男性荷爾蒙,顧時年在他旁邊,卻只覺得害怕。
他指的路她不走,那她有更好的辦法?
“我帶人去心苑別墅槍戰搶人……”
“你再說一遍?”
“……給我想個別的辦法,可以嗎?除了讓我去接近慕修辭,什麼都可以,冒死我也不怕。
祁焰冷冽的目光在沉寂中盯着她,肅殺地定格了幾秒。
“今晚在宴會廳,你們吻得如癡如醉。”他低垂着頭,髮梢上的水滴快要落下來,冷冷盯着她說。
顧時年小手從頭髮間拿下來,小臉一陣紅一陣白,臉色冰冷,道:“他個性就是那麼強勢,與我無關。”
祁焰冷冷的,半晌沒收回目光。
“你跟他的過去,與我無關,等到我說條件的時候,你服從就是。你說的去心苑別墅搶人,之前的確可以,現在,你已經打草驚蛇了。除了從慕修辭手中拿到,剩下的,再無半點可能。”
什麼意思?
顧時年有時候跟祁焰說話,都覺得他只是在說半截話,他從不解釋爲什麼,都只告訴她結果。
“什麼叫打草驚蛇?爲什麼我只能去找慕修辭?”
“他會告訴你的,”祁焰塞上酒瓶,看着她,冷聲道,“只希望你那個時候別感動,好好記得你恨他的原因,那到你履行我的條件的時候,纔會好受一點。”
又是什麼意思?
“祁焰,我總覺得,你對我去勾引慕修辭,很不高興,你不高興你就想別的辦法,爲什麼一定要爲難我?這個男人,我一丁點也不想碰。”
祁焰的眼睛危險地眯起。
“你從哪兒看出,我不高興?你不想碰他,難道,還會想碰我?”
“……”顧時年愣神,畏懼地擡眸,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滴水從他裸露的胸膛上滑落下來,一直滑落到衣領中去,顧時年嚥下一口口水,灌了一口酒,覺得很是尷尬。
“我知道了,我自己想辦法,我不會再爲難您。”
顧時年後退,只覺得心頭苦澀無比,“那我可以走了嗎?”
“嗯。”
祁焰背對着她,無情地冷哼了一聲。
顧時年從他房間出來,拉上門,灌的那幾口酒讓她暈眩無比,她一邊往回走,一邊腦海裡浮現出女兒的臉來,彷彿爲了她,她做一切的事情,都值了。
***
慕林聯姻面和心不合的新聞,鋪天蓋地的,顧時年也算完成了一半的任務,祁焰放了她幾天的
假期。
次日,顧時年再次打車到心苑別墅的時候,走到一半,就被人盤查。
前面的那些人不知道是誰的,慕修辭的還是林家的人,顧時年推了推大墨鏡,拍了拍司機的肩膀,讓他掉頭回去。
果然她只有可能,通過慕修辭得到女兒了嗎?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豪車從旁邊開了過去,一路暢通無阻,一直抵達了別墅前面,緊閉的雕花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開了進去。
……
慕修辭額上纏着幾圈厚厚的紗布,從眩暈中醒來後,他發現自己在董瑞成的家裡。
沒再問什麼,也不說,自己半夜回到那條路上到底是在找什麼,拎了外套,他直接起身走人。
這兩年,他跟董瑞成能說的話越來越少,董瑞成知道,他還一直怨恨他前兩年,弄丟顧時年的事,這種怨,大概會持續一輩子。
“慕先生……新聞我看到了,年年小姐,她好像……”
“她回來了。”
慕修辭打斷他,嘶啞道,“如果不是昨晚見到,我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手埋進頭髮裡,他恍惚道,“當然,我現在還是覺得我是在做夢,你去幫我問問,那麼多人都看見了,我也沒看錯,是不是?”
董瑞成:“……”
“她一直那麼弱,我一直害怕,稍微用點力,她就碎了,這兩年,到底是誰在護她周全?”他低低道,嗓音愈發沙啞,“連林苡薇都不在她身邊了……誰,還能護她周全?”
昨天晚上,路上攔截他的那些車輛,都是些狠角色,慕修辭一邊心裡想着她,一邊擔心着,不知道這兩年她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人,現在又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昨晚的吻,那麼真實,真實到,他以爲她一直都還在,從來都沒有離開。
那些殘忍的事,也根本沒有發生過。
“昨晚您傳信息給我之後,我就趕緊着手去檢查了,但是,這兩年的尋找一直都沒斷過,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不聲不響地就把人送過來,絲毫沒驚動我們,這樣的勢力,很可怕呀……”
慕修辭緩和了一下,他肋骨像是有骨折,額上撞了一個血洞,身體有些虛。
他冷笑。
“也許在她看來,沒有人會比我更可怕。所以哪怕她活着,都沒有一點消息,也根本不回來看我一眼。”
臉埋在手中 一會,慕修辭想起更要緊的事來,抓起外套,即刻趕回去了!
雕花大門在面前緩緩打開。
車子停下來後,慕修辭起身朝着別墅內部走去,一路,看到幾輛限量版的豪車停靠在裡面,他一手推開門,走進去,只見整個大廳已經差不多鬧成一團。
女傭小榮死死地抱緊着小思年,哪怕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她嚇得面色慘白,也閉着眼睛絲毫不退縮,就是死死抱着女嬰,死都不鬆手!
伴隨着一陣緩慢的腳步聲,裡面的爭執,終於被打破了。
女傭小榮睜開眼睛,一看到慕修辭,眼淚奪眶而出,顫聲叫道:“慕先生,小小姐她……”
林女士背上一涼,猛地瞳孔收緊,臉色陰鷙冷厲地回頭,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轉過身來,對上了慕修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