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他低聲道。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緩解了那一陣劇痛,顧時年將湯端在他面前,纖長捲翹的睫毛低垂着,“嗯”了一聲,拿手扇扇風,小聲道:“有點兒熱。”
顧沉山爲了配合她的謊言,趕緊叫傭人將大廳的窗戶都大廳,涼風吹進來,到底也緩解了一下慕修辭心頭的燥熱,他擁住她,忍不住地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角。
小丫頭可能是不願意繼續待下去。
想要帶她走。
現在馬上。
一桌人看着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心驚擔顫的,顧媛還算鎮定,顧矜臉色慘白覺得自己像在看世界末日片一樣,一旦露陷,她有種感覺慕修辭會當下就毀了顧家!
奇怪。
她不是覺得慕修辭不在意顧時年嗎?爲什麼想法會是這樣?!
“再吃一點點,喝完這碗粥,老公帶你回去了。”
耳邊溫聲低語,顧時年強撐着又喝了半碗粘稠香嫩的肉粥,才小小地舒出一口氣放下了碗筷。
人多,慕修辭不好抱她。
只好起身跟老奶奶說了聲,握緊掌心裡那隻溫熱的小手,走出去了。
小梅跑去偏殿拿了顧時年的東西過來,一個小包,一件外套。
慕修辭心下隱隱覺得不對,小丫頭那麼愛玩遊戲的一個人,兩天沒碰手機,就因爲心疼那手機是他送的麼?
“不用送了,下次我再帶她一起過來!”
將顧時年安置在副駕駛座,慕修辭才繞去另一邊開車,淡淡說道。
終於離開顧家了。
顧時年輕輕調低了一下座椅,柔軟安靜地躺在那裡,疲憊地閉上眼睛,紅潤的臉色也微微有點蒼白。
他很迅速地將車開出去,低低道:“怎麼了?累了嗎?”
顧時年許久後睜開眼睛,嘶啞道:“慕修辭,是不是人的命數真的無法改變?你可以變得很牛逼很厲害,但是改變不了那些把你生出來的人,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人?”
“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你說啊。告訴我一下下。”
慕修辭腦海裡閃過一些破碎的記憶片段,眸色變得幽深,修長的手指握緊方向盤,片刻後低啞道:“對,改變不了,也沒必要改。”
顧時年愈發覺得自己做得對了,她仰面躺着,其實想要鑽進他懷裡要抱抱要安慰,但身體痛到不行,只能仰躺着閉上眼睛,小手輕輕攥緊自己的手機,維持着這樣勉強不痛的狀態。
昏昏沉沉睡過去。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比在顧家睡得安穩多了。
慕修辭靜靜撐在上方,凝視着座椅裡面的人兒,微微蹙眉,覺得她臉色紅潤得有些不自然,狀態也有些不對,看到他時,眼神兒有點兒躲閃。
顧時年擡起頭看了看:“到啦?”
一隻手輕輕按下去,按在她肩膀上,將她攤平放開,修長的手指鑽進她的頸後,髮絲裡,強勢的吻隨即覆下來,撬開她微閉着的齒縫,將全部的自己喂進去給她。
顧時年先是一愣。
接着被那強烈的快慰征服了,身體痛到酸
爽,但慕修辭是最好的麻醉劑。
嘆口氣,她也有點想他了。
一把將懷裡的人兒撈起來,吻着她的舌,抱起她往麓園裡面帶。
守衛在門口看見了這狂肆的一幕!
他接住了慕修辭拋過來的鑰匙,鑽進車裡去幫他停車了,而慕修辭大步流星地抱着懷裡的人兒走着,有力的臂膀托起她,進去後仰面將她放在地毯上,厚厚的羊毛地毯很鬆軟很舒服,顧時年卻蹙眉低低抽吸了一下,畢竟不如大牀軟。
她頭皮發麻。
知道接下來要來的是什麼!
以慕修辭兩天沒見狂風驟雨般的掠奪姿態來看,她怕是會死掉!
“……”顧時年小手突然輕輕抓住了他的肩膀,推開一點,再伸手朝向他,低啞道,“我想要在上面……”
慕修辭正脫着她的衣服,聞言蹙眉,輕輕拉下她的手,低沉道:“我兩天沒有要你了,乖,這個姿勢好一點,老公保證很快……”
她在上,他怕是做得沒那麼舒爽,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顧時年的手還伸着,小臉微微泛白,固執己見:“我想要在上面……”
慕修辭將埋首在她腰際的頭擡起,輕不可聞地低低嘆一口氣,將她從地上攬起來,翻身整個覆到自己身上,疼惜低啞道:“好……你來……”
這樣就不會被生生痛死了。
好歹鞭子下來是狠狠的一下,強忍過那十幾秒就好了,慕修辭瘋衝擊起來顧時年瞭解,只是想想就會覺得頭皮發麻,拆骨碾肉都比那好受一點。
……
室內明明一片涼意,小丫頭額上的汗水卻出得比平時還多。
腦子裡想法紛亂。
必須一直想着遇見他的那一幕,想着小出租屋裡他凌晨五點鐘跑來找自己的模樣,才能堅持下去。
終於,慕修辭強忍着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進懷裡,脣吻上她睫毛上 的汗水,飽含渴望的嗓音沙啞道:“行了……你累了我們不做了……”
顧時年疲憊地睜眼,倉皇道:“這樣也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老公帶你去休息。”
緊緊摟住她,慕修辭從地毯上坐起,明顯額上的青筋還暴起着,卻閉了閉眼褪去渴望,帶她去浴室簡單沖洗了一下,到二樓主臥的大牀上休息。
顧時年不想表現得那麼疲憊明顯,但是真的痛得不敢動,手被他擦乾淨以後,翻個身就趴在軟綿綿的被子裡睡去了。
牀邊的人,將溼淋淋的浴袍丟在那裡,凝視着她的睡顏,眉心蹙得死緊。
——怎麼回事?
——怎麼會那麼累?
——心情不好麼?
他當下撥了董瑞成的電話。
董瑞成不方便接,從慕家大宅大廳裡走出去,禮貌謙卑地接起了電話:“慕先生。”
“她怎麼了?我讓你照顧她你怎麼照顧的?怎麼變現在這樣?”
劈頭蓋臉的痛罵!
董瑞成都被罵懵了,背上沁出一層冷汗來,仔細想了想,謹慎問道:“太太出什麼事了嗎?”
“她出什麼事會說出來麼?什麼時候說出來過?是學校的事,還是顧家的
事,說出來過一次嗎!我如果能聽她說,還問你做什麼?!”他冷聲咆哮。
董瑞成瞬間噤聲。
心臟被狠狠揪緊,大氣都不敢多出。
“小少爺,林先生和蘇小姐那邊怎麼樣了?”董瑞成先繞開話題。
“已經沒事了,原來的假期延後幾天,”他揉了揉眉心,“你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都說了什麼?給我仔細回憶一遍。”
又繞回來了。
董瑞成當真仔細回憶着:“太太說……說她在顧家待得很好,不太受待見但也沒人欺負她,說讓您放心,三天後她就回來了。”
就以這種狀態回來?
他死死擰眉,覺得問不出什麼,索性掛了電話。
給顧時年的手機充上電,幾個未接來電跳進來,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
等等。
她好像之前發過一條短信給自己,但是他並沒有收到。
那條短信也不像求助短信。
顧時年除了有一點點兒疲憊,沉悶之外,真的再沒有別的什麼異樣。
再或者就是,他碰她的時候,會細細地抖。
然後用小小的銀牙咬着他,力道不重,咬出一身的浴火來。
那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等她醒來。
他要問問了。
……
蘇心然收拾了東西,到大廳找林清徐,坐在他對面喝了一杯茶。
林清徐看看手錶說:“還有多久的飛機?你確定要去找修辭?”
蘇心然放下茶杯,淺笑一下,說:“我就去看一下,然後就再回來,大概會跟舅舅你一起到臺北。”
林清徐道:“修辭那邊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他走得匆忙,但不是對我們不上心,他是真的有急事。”
蘇心然點點頭:“是急事啊!”
“什麼事?”
蘇心然想了想說:“舅舅你記得當初我們在西班牙遇到過慕老爺子嗎?他的髮妻死掉後,那位續絃一直都沒有正式過門,好像是姓裴,大家叫她裴小姐,我西班牙那邊的朋友得到消息說,她這兩天回國。”
“算一算時間,正好是中秋節吧,萬家團圓,慕家也要團圓了呢!”
林清徐聞言蹙緊了眉:“裴小姐?”
“嗯。”
蘇心然放下小盤裡的糕點:“舅舅,慕家的形勢會越來越嚴重了,我過去看一下,也給修辭吃一顆定心丸,有我們在,他想要做的事情都會做成的。”
林清徐蹙眉,仔細想想那個場景就覺得可怕,慕家的大戰簡直一觸即發。
以慕修辭的性格,看到裴小姐回到國內、還回到慕家,會徹底爆發的吧!作爲年輕人來說,他已經很能忍耐了,但這種事,但凡一般人都不能忍。
蘇心然擡手看了看錶,臉色甜美淡然:“舅舅,我到時間了。”
小女傭拖着行李從電梯口出來,電話跟車約着時間,然後朝蘇心然招了招手。
林清徐沒起身,點點頭只是這麼看着她。
蘇心然身上的優雅氣質渾然天成,大氣且從容,面對一切的危機都不慌亂,這一點跟慕修辭還是有些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