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檬幾乎是被抓到陸濟辰身邊的,比起剛剛在江素昕面前的張揚跋扈,她現在的樣子簡直有些狼狽。
陸濟辰坐在辦公桌前,面無表情,然而卻讓丁檬幾乎不敢直視。
空氣沉默的異常,像是風暴前的寧靜。
他就像一個可以掌握人生死的魔鬼,叫人覺得害怕。
而丁檬正是那個被他掌握的人。
“陸總。”丁檬顫顫巍巍的聲音,細小如蚊。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陸濟辰的聲音輕鬆,然而這絕對是假象。
因爲他不可能這麼急着見自己,幾乎是用抓的。
丁檬瞥到陸濟辰開着的電腦,只是隨意的瀏覽網頁,鬆了口氣低着頭說,“一切順利。”
咣噹——
面前的椅子應聲而倒。
丁檬嚇了一跳,緊接着看見陸濟辰飛快的走過來。
啪——
沒反應過來,陸濟辰一巴掌打到了丁檬臉上,丁檬頓時被打翻在地。
看着陸濟辰,她感受的到來自他的冷漠,丁檬愣住了,爲什麼打自己。
辦公桌前的男人卻絲毫沒有不快,彷彿剛剛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樣,依然儒雅的端坐着,甚至端起茶水,輕輕的湊到脣邊。
“一切順利?我說過不能碰她,你不要自作聰明。”陸濟辰聲音不大,卻如雷貫耳。
她?
丁檬咬牙,原來是因爲江素昕,是她,又是因爲她。
她江素昕有什麼好,男人們一個個的倒貼上去。自己就這麼不堪麼。
撫着臉,火辣辣的疼。
“那個江素昕麼?”丁檬緊咬牙關說道,臉還因陸濟方纔的力道又麻又痛。
“這一巴掌就當替素昕還的,下不爲例。”陸濟辰面無表情,丁檬卻暗暗的記到了江素昕頭上。
“明明你也爲他懷過一個孩子,辦起事來怎麼這麼曲折。”
陸濟辰一手揉着太陽穴,似乎在自言自語,聲音溫和。
丁檬站起來,看着陸濟辰,又暗暗恨自己的不爭氣,孩子?自己當然有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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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因爲江素昕那個賤人,不知怎麼的,老爺子就封殺自己,讓自己一步一步落得現在的下場。
她就要是高高在上的總裁夫人,而自己哪怕跟秦子安有過真摯的感情,也不過是個骯髒的妓·女。
現在跟自己提孩子麼?
哼。
“我真不明白,你喜歡江素昕直接打暈帶她走不就行了?爲什麼非要這麼曲折的整這麼一出!賴在子安身邊。”
丁檬惡狠狠地說道。
“若不是因爲子安,江素昕也不會捱打,也不會成今天這樣,你有功夫打我,怎麼不去打秦子安。”
陸濟辰皺了皺眉頭,似乎很是苦惱。
“哪裡有那麼簡單。”
“算了。”陸濟辰有些挫敗的閉了閉眼,“你先走吧,等我通知。”
天色漸漸暗下來,丁檬沿着路邊,沒有打車,難得安靜的行走。
似乎這件事情的起因自己忽略了哪裡。
江素昕和秦子安的結婚不過是家族包辦,那麼老爺子絕對不會找一個跟家族利益無關的人。
是不是應該從這裡下手?那麼這麼說的話,江素昕也是有背景的?
想到這裡,丁檬暗暗心驚。決定好好調查一番,也許自己一直以來努力錯了方向。可不要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纔好啊!
馳——
“我靠。”丁檬猛地看見一陣強光,一輛不知名的名車就撞了過來。
啊——
丁檬躲閃不及,儘管努力避開,但還是被撞倒在地。
“我靠!你怎麼開的車?”
丁檬見那車停住了,怒氣不打一處來。
強撐着地準備站起來。
誰料那車只是一個轉身,又是朝丁猛撞過
來。
“啊!”
丁檬也不是傻子,一看這車跟自己拼命的節奏,立刻不會傻到認爲是有人失手撞了自己,這分明是來要自己命了。
丁檬連忙站起來,使出吃奶得勁朝一旁的小衚衕跑去。
那車也緊隨其後。
這一定是衝自己來的了,恐怕等候自己多時了。
丁檬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仇家,什麼夜場的人,但她更希望這只是一個喝醉酒的瘋子,自己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腳下不敢鬆懈,拼了命的往前跑,夜色中,丁檬還穿着高跟鞋,一隻鞋子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趕緊脫下另一隻,痛感已顧不上,只是祈禱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掣——
名車再次橫在丁檬面前,這次丁檬站住了。因爲身後已經是死路一條。
正準備說話,誰知道面前的車子竟然又緩緩朝衚衕開動,然後越來越快。
丁檬睜大了眼睛,她已經無處可逃了,這……這難道要自己死在這裡麼?
像是迴應她,車子沒有絲毫停留,沒有一絲減速。
忽然,剎車聲響,車身猛地撞在丁檬身上,丁檬被撞飛出去好幾米。
一時間被撞了兩次,丁檬癱在地上,身上多處疼痛,怒目盯着車子。
車門打開,一個頎長的身影從車裡緩緩走出,傅九川的眸子發出寒冷的光。
丁檬握緊了拳頭,還是努力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傅九川慢慢走到丁檬身邊蹲下。丁檬凶神惡煞的看着他。
“是你?”
丁檬立刻就猜到了原因,恐怕還是因爲那個江素昕。
“看來你並不意外。”傅九川看着丁檬的樣子,並沒有半分戀愛,反而充滿了厭惡。
“我來是告訴你,如果有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丁檬愣在原地,看着黑夜中的傅九川,他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緊密了?
還有,這是對自己的警告麼?
傅九川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車子倒退了幾步,換個方向,消失在夜幕之中。
丁檬看着身上的擦傷,怨念又上心頭。
她沒有起身,努力的讓身上的傷口更重一點。
舉起電話,哭了起來。
“這個傅九川,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秦子安在電話一旁握緊了拳頭。
“萌萌,你等着我,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秦子安火急火燎的掛掉電話,丁檬的嘴角在夜裡劃過詭異的微笑。
“你去哪?素昕還沒醒。”顧媚兒看着秦子安焦急的樣子問道。
因爲擔心秦子安,顧媚兒和殷羽決定輪班照顧江素昕,可現在江素昕沒醒,秦子安要去哪裡?
難道現在有什麼事情比江素昕還要重要麼?
況且這麼晚了,顧媚兒心中打鼓,也不敢多問。
秦子安聞言頓了一下,對上顧媚兒的眼睛。
“素昕醒了給我打電話。”說着就朝醫院樓下跑去。
顧媚兒看着燈下秦子安的身影,有些疑惑。
“誰是病人家屬?”
身後,白色大褂的醫生從江素昕的病房裡出來。
顧媚兒趕緊跑過去,“我是,怎麼了?”
“實話說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這是書面病危通知書,我們需要直系家屬的簽字。”
“啊?”顧媚兒長大了嘴巴。
“怎麼會這麼嚴重?”
醫生似乎沒工夫跟顧媚兒說太多,經過一天的忙碌臉上已經滿是疲態,但是這裡只有顧媚兒一個人,只好有點不耐煩的重複,“我們需要病人直系親屬的簽字。”
顧媚兒這才焦急的皺眉。
可是秦子安剛走了啊,自己的身份擺上面來也太尷尬,怎麼辦。
醫生似乎看出了問題所在,補充說
道,“情況危急,有沒有病人比較親近的人?不要耽誤了我們治療。”
顧媚兒心知醫生已經很盡力的諒解自己了,想了想,握起了筆,自己籤麼?
“我來籤。”
走廊盡頭,一個頎長的身影走過來,是傅九川。
醫生一愣,回過頭,傅九川已經走進握起了筆,緊緊抿住雙脣。
“快籤吧,還等着用藥呢。”
醫生又是很快回到了病房,江素昕住的一直都是秦子安專門吩咐的icu,醫生從私人醫生到特聘醫生到醫院的元老。
傅九川飛快的安慰了自己一遍,趴在玻璃上,江素昕右臉上秦子安的掌痕清晰可見,傅九川握緊了拳頭。
“他呢?”
傅九川頭也不回的問道,少見的冰冷。
顧媚兒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只好硬着頭皮回答。
“剛剛似乎突然有急事出去了。”
傅九川一頓,“出去了?”
江素昕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要出去?還是說那個女人又跟他說什麼了?
“是啊,也許真的有什麼急事吧,畢竟他離開公司好多天了。”
顧媚兒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附和道。
“呵呵,也許吧。”
“疼——疼——”
丁檬眉頭輕輕皺起,饒是真痛,也要盡力保持美好的樣子。
“走開——”
秦子安推開一邊的護士,拿過酒精和棉籤,心疼的看着丁檬。
小心翼翼的擦拭傷口,不住的觀察丁檬的表情,生怕手上有什麼閃失。
“痛麼?”
丁檬努力的搖了搖頭,讓秦子安的心理更不是滋味。
其實傅九川下手還是有分寸的,自知不能讓這個女人受什麼大傷,所以丁檬基本就是皮外傷和擦傷,誰知這女人跟秦子安直往嚴重了說,搞的秦子安誠惶誠恐的帶着她做了一晚上的檢查。
因爲這個時間醫院很多都關門了,所以又是和江素昕一家醫院。
結果一系列檢查完了,也不過是些皮外傷。腳上的傷似乎更重一點。
秦子安擡了下手腕,後半夜了。
“萌萌,我……”
丁檬看秦子安要走,又是突然捂住腹部。
“啊——好痛,好痛,好痛啊。”
“萌萌,你怎麼了?醫生!”
丁檬蜷縮在牀上,不住的打滾,蹭到身上的傷口更是疼得她瓷牙咧嘴。
“好痛,子安,別走。”
“我不走,萌萌,會沒事的。”
一干醫生蒙了扒雞的進來,明明檢查過沒事的啊,但還是不敢怠慢,手忙腳亂的爲丁檬檢查。
一直折騰到凌晨。
秦子安坐在丁檬牀前,一隻手被丁檬死死拉着,看樣子她是睡着了。
秦子安頗有幾分落魄的意味,眼睛因爲熬夜佈滿了血絲,輕微不整的衣衫也讓他顯得憔悴。
沒有一分總裁的樣子。
另隻手拿出手機,是殷羽打來的。
“素昕醒了素昕醒了。”
“什麼?”隔着電話,依然能感受到殷羽的激動,秦子安難得的浮出一絲微笑。
“怎麼後半夜都沒看見你,是不是太累回家休息了,沒關係我在這邊就行。”
“我馬上到。”
殷羽顯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因,雖然平時有點看不慣秦子安的作風,但此時看見秦子安這麼擔心自己的好姐妹,心裡還是有點莫名暖意的。
要是傅九川也對自己這麼上心的話,哼哼。
秦子安掛斷了電話,丁檬也不在裝睡,拉住秦子安。
“子安,你要去哪裡?”
秦子安推開丁檬的手,“你沒事了,我去看看素昕。”
“子安——”
秦子安沒有回頭,快步離開了這間病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