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左司驍和蘇辭就出發前往蕭家別墅了。
這次是左司驍親自開車過去。
他從豐城過來,也是開的自己的車子,出行很方便。
到蕭家時,差不多五點半。
他們一家四口人都已經在家裡等着了。
蘇辭明顯地注意到,蕭錦瑟見到左司驍的一剎那,眼裡閃過驚豔之色,再然後,她的臉居然紅了。
左司驍倒是沒注意到蕭錦瑟的異樣。
他和蘇辭在孟有琴和莫江流的招待下,入了座。
菜餚依次上桌,很豐盛的晚飯。
餐桌是長桌,蕭狄坐在主位上。
他的右手邊是莫江流,再然後是左司驍和蘇辭。
蕭狄的左手邊則是孟有琴、蕭錦瑟。
率先擺在大家面前的一碗湯。
蕭錦瑟道:“司驍哥哥,這鴿子湯,是我媽下午就讓廚房燉的,可好吃了,你趕緊嚐嚐看?”
司驍哥哥?蘇辭愣了一愣,這年頭顏控的女孩子不少,但蕭錦瑟就這樣當着她的面前,對她的老公示好,合適嗎?
不過,大概蕭錦瑟年齡太小,加上她爲人本來就是活潑外向的,她對左司驍這麼熱情,她的家人們倒是沒有說什麼。
左司驍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起,卻什麼也沒說,拿起勺子就開始喝湯。
一碗湯下肚,莫江流問道:“左太太,你這次帶着團隊人員到H市來,主要目的是拓展市場,不知道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
蘇辭剛要回答,左司驍卻搶先了:“這兩天就在收尾了,大概二十一號我們就回豐城了。”
蘇辭愣了下,拓展市場的工作,的確這兩天就在收尾了,回去之後還有很多工作要忙。
但是二十一號回去,這件事她還沒有和譚經理他們說呢,左司驍怎麼這會兒說出來?
“啊,也就是說只有兩天時間了,也不知道你們下次再來H市是什麼時候了。”莫江流一臉的遺憾,似乎很捨不得他們離開。
左司驍道:“現在交通很方便,互相來往並不麻煩。”
“說得對。”莫江流道:“希望以後我們兩家,能夠來往密切一些。左太太對我們蕭家的大恩大德,我們會永世銘記的。”
之後便是孟有琴招呼他們夾菜、吃飯。
就連蕭狄都熱情地招呼他們吃菜,不過招呼的多是葷菜,蘇辭覺得有些好笑,看不出來,蕭爺爺這麼喜歡吃肉呢。
笑着笑着,蘇辭驀地想起一件事,她第一次在醫院見到蕭狄時,醫生說蕭狄三高,飲食要清淡。
可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不少主菜都是葷菜,一盤炒小青菜,都是放在他筷子根本夾不到的地方。
家裡的餐桌,並沒有轉盤,每個人基本上都只能夾自己面前的菜,想要夾遠一些的菜得站起來,或者讓旁邊的傭人代勞。
此時餐桌上的氛圍,還算其樂融融,蘇辭的目光從孟有琴和莫江流臉上掃過,兩人都是一副熱情招待她和左司驍吃飯的樣子。
她的目光最終落到蕭狄身上,只見蕭狄的臉色有些紅潤,卻是紅潤得不太正常。
一個三高的老年人,卻吃這麼油膩的食物,而且還是晚上,能夠助消化嗎?肯定是增加他的身體負擔。
“蕭太太真是持家的好能手,今晚的飯菜真的很好吃,在外面餐廳吃飯始終還是比不上在家裡。”蘇辭笑道。
“丫頭你覺得好吃就好,你琴姨下午兩點鐘,就開始安排廚房準備的,她的確賢惠,也很能幹。”蕭狄誇讚道。
孟有琴嬌羞地笑了一下,再次招呼蘇辭和左司驍多吃菜。
蘇辭的心潮卻很澎湃。
待客做的菜自然不能少了葷菜、大菜,可是很明顯,那些比較油膩的大菜,都在蕭狄面前。
雖然她和左司驍面前也有不少,可蕭狄面前的還是比較多。
她剛纔說那句話,只是想確定一下,菜餚是不是孟有琴安排的,現在她已經有了確切答案。
今晚的菜品,的確是孟有琴安排的。
給一個六七十歲的三高的老人,吃脂肪、熱量這麼高的食物,她的目的是什麼,可想而知。
奇怪的是,莫江流和蕭狄都不是愚蠢的人,爲什麼誰都沒有懷疑孟有琴?
哦不!莫江流或許知道孟有琴的目的,他甚至巴不得孟有琴對蕭狄動手呢!即使知道,他也不可能阻止,只會暗中推波助瀾!
可是蕭狄呢?他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吃這些高熱量食物的?
菜餚雖好,可這頓飯蘇辭還是吃得有些索然無味。
快吃到尾聲的時候,左司驍又問了一個爆炸性的問題。
“蕭董,上次我太太說要和您一起去拜訪蕭大小姐,結果途中出了車禍,沒有去成,我太太爲此遺憾了好久。不知道自那日之後,蕭董可否再去看過蕭大小姐?”
蕭狄愣了愣神,仔細想想,他的確好久好久沒去見自己的大女兒了,至少有兩個月了吧?
之前在醫院,他找律師暗中安排遺產分配之後,便衝動地想要去見見女兒,結果卻有人想要殺他。
上次和蘇辭也沒有去成。
見蕭狄不說話,左司驍又道:“蕭董,我太太再過兩天,就要和我一起回豐城了,一直沒能去拜訪蕭大小姐,我們感到很遺憾,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和您一起過去看看她?”
蘇辭有點不明白,左司驍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她還在思索着,蕭狄已經道:“你們二十一號回豐城,那就二十一號早上過去吧?已經很久沒有人去探望阿蘭了,也許你們去了,她會感到開心些。”
一個昏迷二十年不醒的人,是否還有喜怒哀樂,外人不得而知,但蕭狄身爲父親,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快樂的,所以纔會這麼說。
“好的,蕭董,那我們二十一號早上八點鐘出發,可以嗎?”左司驍問。
“嗯,八點鐘出發,回來吃個午飯,下午你們也好趕路回豐城。”
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接下來大家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九點鐘,左司驍和蘇辭從蕭家離開,坐在駕駛座的左司驍很沉默,蘇辭也跟着他一起沉默。
大概走了十分鐘,蘇辭纔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
“司驍,今晚的晚飯,你覺不覺得很奇怪呀?”
“比如?”左司驍依舊話少,在蕭家說那麼多話,只代表着他有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答案而已,並不代表他已經原諒蘇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