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千邈仔細的盯着這個又把眼睛閉上的老和尚,很快的,他就發覺出哪裡不對勁了。
這個“老和尚”是假的!
他那花白的眉毛和鬍鬚都是假的,眼角沒什麼皺紋,連上了年紀應該有的法令紋和淚溝他也通通沒有,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個中年男人僞裝的。
他的真實年齡應該在三十五歲到四十二歲之間。
這就奇怪了,辛千邈一向相信,萬事有根源,這個人無緣無故,爲什麼要假裝自己是和尚?
在看看跪在這裡誠心誦經的各位信徒,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掛着堂上供奉的古曼童,被封住的一個個金色的小身體,閃爍着詭異的光。
辛千邈看得毛骨悚然,心說莫非這每個人脖子上掛着的古曼纔是問題的關鍵?他決定晚上再來一次。
趁着大家還沒有對他引起注意,他假裝尊敬的也學着別人的樣子拜了拜,接着轉身離開。
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他自然是要在天黑之前去找樂子,看完人妖表演,他又在夜市裡浪到凌晨一點才換上一身黑衣服再次潛伏到那座寺廟。
毫不費力的,他攀上了後院的房頂,就在這個一點也不起眼的房頂上,他看到了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畫面。
他知道這樣一個古曼童的價格是極高的,純利潤大概在三到五萬之間,因爲孕婦不是隨時都有的,夭折的胎兒也不是那麼多,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人爲製造古曼童。
他看到了這個後院的結構,有十幾間房,其中有一間好像還是醫療房,裡面發出了陣陣慘叫,像是孕婦分娩的聲音。
仰仗着自己的好功夫,辛千邈決定下去看一看,落地無聲,他趴在醫療室門口那個小小的窗口往裡瞧着,有一個孕婦正在被好幾個女人按着動彈不得,她的肚子已經被剖開,血肉模糊的一片看得他直犯惡心。
他繼續往裡看,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們這是在活生生的把嬰兒從孕婦的肚子裡拿出來,這個小東西看起來還只有五個月大,拿出來的時候還在蠕動,沒一會兒就一動不動了。
他一邊留神着自己的身後會不會有人經過,一邊有仔細的聽着裡面的人說的話,他越聽越覺得說的是中文,突然,他看到有人快要出來了。
一個躍步,他跳到了旁邊的空房間,在裡面屏氣凝神,靜靜的聽着。
出來的大概是兩個護工,他聽見他們攀談着。
“剛剛那個娘們叫的真他媽的煩人,又不是殺了她!”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似乎是在嫌剛剛女人的聲音太大。
“這一批女的還真不咋地,我覺着還是上次那個省的女人質量高!”
“怎麼……指不定哪一個就是你自己的種了,你還做不做的下去?”
“幹他孃的!老子就從來不會跟錢過不去!就是我親兒子,我也得給他宰咯!”
“……”
辛千邈有些驚呆了,這聽起來不像是這麼簡單,這幾個人都會說中文,難道……他們是跨境走私人口?
古曼童的利潤極高,他們會不會從全國各地拐賣女人運往泰國,然後不斷的讓她們懷孕,接着在孩子五個月大的時候再把他們拿出來做成古曼童?!
想到這裡,他竟有點心驚肉跳,也不知道這樣的受害者有多少,他原本只是想看看那個“老和尚”到底有什麼貓膩,誰知道卻發現了這樣驚天的秘密。
辛千邈暗道不好,自己出門的時候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一種局面,什麼槍都沒有帶,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出來了。
也不知道這裡的人會不會有武器,他潛伏在這間空屋子裡,四下一看,好像周圍是一個臥室的環境,有四張牀,看來這裡應該是這裡的醫護人員的宿舍。
他知道這個地方也是極其危險的,說不定這個手術做完了他們馬上就會進來,雖然以他一個人打這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醫護人員還是輕輕鬆鬆的,但是萬一打草驚蛇了就不好了。
他正思考着,突然有開門的聲音,辛千邈心中一驚,連忙藏在門背後,等人一進來,還沒有開燈的時候,他迅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順勢用腰間的手電筒假裝是槍抵住了他的後腦勺。
進來的這個男人臉一下子就被嚇白了。
“嗚嗚嗚……”他痛苦卻又小聲的支吾着。
“不要大聲說話,要不然我一槍斃了你!做得到就點點頭!”他對着男人的耳邊說道。
男人惶恐的點了點頭。
“這裡一共有多少人?”辛千邈惡狠狠的問道。
“五……五十來個。”
辛千邈在心裡默默估算了一下,又問:“你們的人有多少?剩下的是不是全都是女人?!”
“我們有二十多個……剩下的全是女人……全是女人……”
真該死,就是這二十多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控制了這麼些可憐的女人,他想到這裡恨不得把他們全部拉出去槍斃掉。
“你們專門從中國運這些女人來泰國的?”儘管辛千邈的心裡已經有一個答案了,可是他還是不希望如此。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就說明了這是有一個龐大的組織犯罪,這背後的一系列勢力是不容小覷的。
首先光是跨境運輸人口就需要很大的勢力和背景,而且這些又是通過什麼渠道來的呢?
“你們的老大是誰?!”他把手中的手電筒又往後抵了抵。
本來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手裡的並不是一把手槍,只是講到這種話題的時候必須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纔可以。
誰知道就是他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讓對方察覺出來他手裡的那個東西根本就不是手槍。
那個男人在泰國這種不禁槍的國家,早就熟悉各種槍支是什麼樣的,他立刻就意識到辛千邈手裡拿着的不是槍。
“來人啊!有人闖進來了!”男人突然措不及防的大叫,而且趁機偷襲辛千邈。
他怎麼會是那麼容易就被偷襲到的人,一個手刀往後一劈,男人悶哼一聲,直接捂住肚子坐到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