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落入了蘇可的耳朵裡,蘇可的笑容凝固了,皺緊了眉頭一臉錯愕。
原來並不是出去旅行散心這麼簡單,顧雲臣是想把她留在荷蘭,把她一個人,丟在荷蘭!
顫抖着手,蘇可站在門外,原來顧雲臣一直以來都是在演戲,在她面前對她的好對她的種種照顧種種溫柔,不過都是陷進,還讓她沉溺進去。
現在她肚子也大了,顧雲臣的狐狸尾巴也就露出來了,他想把自己甩掉,撇開自己這個包袱,留她在荷蘭生子,到最後就一腳把她踹開!
各種想法在蘇可的腦海裡涌現出來,越往下想就越恐怖,蘇可眼裡劃過一絲慌亂,手裡一下沒拿緊,兩杯熱茶摔在了地上。
熱茶個玻璃碎片融入了毛茸茸的地毯裡,熱氣瀰漫開來,清甜的味道一下子撲鼻而來,蘇可卻眼眶發酸,喉嚨瀰漫着苦澀。
書房裡的兩個人被門外的聲音驚住了,陸燃幾個快步上前,打開門便發現了站在門口滿臉淚痕的蘇可。
“蘇可小姐?”陸燃輕輕說了一句,看着她的表情一臉的疑惑。
“讓開!”用力的推開了陸燃,蘇可跨過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大步走進了書房。
她決定了,無論顧雲臣會說些什麼,把她送去荷蘭是不是最後的決定,她也要問他一個明明白白,究竟這麼久以來,是不是都是在演戲,如果是,她大可以離開不作糾纏。
“顧雲臣!這一次去荷蘭你就沒想過把我帶回來?”徑直走到了顧雲臣的面前,蘇可低下頭,凶神惡煞的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的顧雲臣。
有些錯愕,顧雲臣擡起頭,正想說什麼,但蘇可又開口了。“我在門口都聽到了!你別想騙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蘇可一字一句的說着。
“是。”許久,顧雲臣點了點頭,吐出了一個字。
蘇可卻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來,這樣看來她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顧雲臣這麼久以來的演技也太好了,好到騙了她這麼久,好到讓她沉溺在他的溫柔裡無法自拔。
“小可,送你過去是有原因的。”顧雲臣有些錯愕,看着面前大笑不止的蘇可,慌忙解釋。
“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離開就是了。”笑聲逐漸停了下來,藉着燈,才發現蘇可的眼裡泛着淚光,一臉的淚痕。說完,她便轉身想要離開。
顧雲臣站了起來,走上前拉住了蘇可。“你要去哪裡!”語氣低沉。
剛剛纔把她找回來,她又要去哪裡?又要鬧什麼?
“這個不用你管,總之我不會留在這裡打擾到你。”輕輕蠕動了一下嘴脣,蘇可推開了顧雲臣的手,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表情了。
“蘇可小姐,你誤會顧總了,把你送過去荷蘭,是因爲顧總要一心對付許家,擔心你留在這裡會被許家捉去做籌碼,像上一次一樣,顧總是爲了你的安危才做這個決定的。”一直在門口的陸燃突然開口了。
果然,聽到了陸燃的話,蘇可停住了腳步,停下來轉過身看着顧雲臣。“真的?”臉上有了幾分疑惑的神情。
顧雲臣沒有理會蘇可,反而瞪了陸燃一眼,讓他趕緊閉嘴。
陸燃看出了顧雲臣的眼色,卻絲毫沒有住口的意思。“顧總,就算您不讓我說我也要說了。”
“蘇可小姐,許家的權力你不是不知道,之前集團被許家擺了一道現在還元氣大傷,顧總就是爲了蘇可小姐你,纔想要和許家抗衡,扳倒他。”
陸燃的話讓蘇可清醒了過來,她看着顧雲臣,從他皺緊的眉頭裡知道了陸燃的話究竟幾分真假。
原來是她錯怪了他,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考慮,就算是把她送到荷蘭,也是爲了保障她的安全。
緩緩的走到了顧雲臣的身邊,蘇可伸出手拉住了顧雲臣的衣角,輕輕的晃動着。“對不起,顧雲臣,我錯怪你了。”低下頭,蘇可臉上因爲尷尬而一臉的緋紅。
顧雲臣卻始終是沒有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角落的一處地方。
“你就原諒我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轉動着眼珠子,蘇可向顧雲臣撒嬌。
“這已經是你今晚第二次說對不起這句話了。”突然,顧雲臣蹭的轉過腦袋,低下頭看着蘇可,一臉嚴肅。
蘇可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被顧雲臣嚴肅的神情嚇得不敢再亂動。
“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要走這句話!知道了沒有?”一把拉起了蘇可的手,顧雲臣篤定的說着。
從房裡悄悄退出來的陸燃帶上了書房的門,看着書房裡兩個吵吵鬧鬧的人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把林木從冰冷的地板上扶了起來,何靜顫顫巍巍的往樓下走,渾身酒氣的林木像是一灘爛泥一樣靠在了何靜的身上。
瘦小的何靜東倒西歪的走在路上,身旁的林木還在口齒不清的嘟囔着蘇可的名字。
心裡泛起一絲酸楚,看着路燈下兩個人的身影,何靜眼眶泛紅,微微出神。
“啊!”卻一個不小心,踩到了坑裡,幾釐米高的鞋跟一下子崴到了一旁,何靜叫了一聲,把腳給扭到了,身體失去了支撐點,一下子,林木也從她身上摔了下去,徑直倒在了馬路上。
校園附近並不是什麼繁華地段,現在這個時候更是沒什麼行人。“林木!林木!”何靜甚至顧不上自己扭傷了腳踝,反應過來以後硬撐着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林木的身旁查看林木身上有沒有傷勢。
所幸只是臉上擦傷了一些並無大礙,何靜鬆了一口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林木攙扶了起來,哆哆嗦嗦的走着,微弱的燈光把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不知道走了多久,何靜只覺得渾身筋疲力盡,腳也似乎失去了知覺,甚至感覺不到了痛楚。
好不容易攔到了的士,何靜把林木用力的丟進了後座,給司機報上了地點,這才微微可以鬆口氣。
身旁的林木不省人事的倒在座位上,臉上是詭異的桃紅色,還在嘟囔着蘇可的名字,斷斷續續的說着胡話。
何靜抹去了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看了林木一眼,自嘲般的嘆了口氣。
藉着窗外微弱的燈光,何靜看到了林木臉上從未有過的落寞,那種憂傷不應該掛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他的臉上掛滿的,應該是笑容纔對。
“小姐,你這男朋友喝醉了還不停喊你的名字,看來你們也挺恩愛的。”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何靜和林木,笑着說了一句話。
聽到了司機的話,何靜並沒有回答,而是自嘲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