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深秋的風迎面吹來,很冷,白芨打了個冷顫,趕緊攏緊身上的風衣。
轉頭看向還在和璽恩父母說個不停地梅姨,她眉心皺了皺,擡腳準備走過去提醒她不要耽誤人家的時間,這時,手突然被人抓住了。
她回頭,只見雲璽恩輕輕搖着頭,“不用去了,我們自己先回家。”
白芨皺眉,一臉的茫然。
雲璽恩繼續說:“媽剛纔告訴我,她會給爸和梅姨另外安排住處,讓我們先回去不用管他們。”
說着,他就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白芨急了,“不行,就算這樣,我也得和我爸他們說一聲。”
她掙開他的手,大步朝幾個長輩走去。
雲璽恩只能無奈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親家母,我和白白她爸就是粗人,也不大懂你們大城市的禮數,希望你和親家公別介意啊。”
這應該是梅姨今天晚上說得最中聽的一句話了。
安染染溫和笑着,“不會介意的,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梅姨聞言連連點頭,“對對,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安染染笑笑沒再說什麼,她看到走過來的白芨和雲璽恩,皺了皺眉,問道:“不是讓你們先回去嗎?”
白芨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釋:“我想說過來個你們打聲招呼再回去。”
“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安染染一臉的無奈,“我已經讓人安排好親家住的房子了,你和璽恩可以安心的回家去。”
“是啊,白白。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爸。”梅姨在一旁附和着。
白芨看了看她們,然後看向白爸爸,後者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她咬了咬脣,“爸,我和璽恩先回去了。你要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哦。”
白爸爸點頭,“嗯,我知道。路上小心點。”
白芨朝他們笑了笑,然後和雲璽恩一起轉身離開。
望着女兒女婿相攜離去的身影,白爸爸心裡五味雜陳,很是難受。
曾經哭着鬧着要爸爸抱的小娃娃如今已長大成人,而且還嫁人了。
白爸爸有些難以接受,時間太快了,他老了,女兒長大了。
……
回家的路上,白芨沉默不語,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趁着等紅燈的空檔,雲璽恩轉頭看她,眉心蹙起,擔憂的問道:“丫頭,你怎麼了嗎?”
聞聲,白芨緩緩擡起頭,視線落在不遠處亮着的紅燈,眼神有些恍惚。
見她沒有回答自己,雲璽恩接着又問:“你是在想今晚的事嗎?”
車廂裡一陣靜寂,半晌,白芨悠悠的聲音才響起,“璽恩,對不起,給你爸媽添麻煩了。”
她轉過頭,對上他深邃的黑眸,脣邊泛起一絲苦笑,“讓你,還有你爸媽看到梅姨的醜態,真的很抱歉。”
雲璽恩凝視着她神色黯然的小臉,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後擡手撫上她的臉頰,溫柔的說:“丫頭,不用道歉,這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我和爸媽都不會介意的。”
“我知道你們不介意,可是我心裡就是過意不去。尤其梅姨提的那些要求真的很過分,可媽還是答應了,真的不值得,不值得!”
說到這裡,白芨有些激動了,一想到梅姨提出的要求,她就很煩躁,煩躁得想抓狂。
她看起來很不安,似乎是在擔心着什麼。
雲璽恩皺眉,“丫頭,在我在我爸媽眼裡,你是值得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白芨苦笑着,“你們不瞭解梅姨,但我瞭解。這一次的聘禮要求,你們答應了她,她肯定會認爲你們好說話,然後就會得寸進尺的。”
綠燈亮了,雲璽恩邊啓動車子邊說:“一切順其自然,不想這麼多。”
白芨看着他清俊的側臉,無奈的扯了了扯脣角,就如他所說的,順其自然吧。
……
雜誌社的年會總算到了,這天,雜誌社特意放了假,讓大家能好好準備晚上的年會。
年會在京市一家有名的酒店舉辦。白芨和夏清到的時候,偌大的宴會廳裡氣氛已經很熱鬧了。
夏清望着這番熱鬧的景象,難掩激動的緊緊抓着白芨的手臂,“小白,我好激動怎麼辦?”
白芨眼角微抽,無奈的說:“你激動就激動,抓我的手幹什麼?”
聞言,夏清低頭一看,看見自己果然抓着她的手。趕緊鬆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嗎?有點忘乎所以了。”
“就一個普通的公司年會,放輕鬆。”
看着白芨泰然自若的樣子,
夏清納悶的問:“小白,難道你就沒有一絲絲的激動和緊張嗎?”
畢竟這可是她們新職員第一次參加雜誌社的年會。
白芨挑了挑眉,“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我沒像你這麼外放而已。”
隨後她拉着夏清往會場裡走,“走,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好吃的。”
夏清還沒過中午就拉着她去做造型,這中午飯她們都是隨便點了外賣吃的,根本不經餓,這不,她的肚子都在叫餓了。
夏清見她急吼吼的拉着自己往裡走,不禁有些急了,“小白,你就算想找吃的,也要注意形象啊。我們好不容易打扮得像大家閨秀,你可別毀了一下午造型師的心血。”
聽到她的話,白芨的腳步慢了下來,轉頭看了她一眼,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們是要注意點形象。”
畢竟她可是雲璽恩的老婆,雖然還沒被媒體曝光,可這出門在外的還是得小心翼翼的,免得給人留下了話柄,畢竟她的一舉一動可都是關係着雲家的名聲。
於是白芨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脣角揚起適宜剛剛好的弧度,她轉頭對夏清說:“清清,我們走。”
緊接着,她們兩個姿態優雅,步履緩慢的朝擺放着各類點心食物的長桌走去。
可這樣的優雅並沒有保持多久,在一看到琳琅滿目的美食,白芨就把心中的顧慮給拋之腦後了。
她兩眼放光的盯着那些食物,嘴角唾液氾濫,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比吃的更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