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煜”的大老闆,偉大猶如天神的總裁,應該住在“畔山豪園”的男人怎麼可能來幫別人看房子!是自己太蠢,一門心思想着揩油才忽略那些已經暴露的細節,或者說,這是自己變相的默認吧!
哦,該死,她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被那頭孽畜迷得失去思考的能力?
沈馳予目光諱莫如深,“房子我買的。”
果然……
伊伊咬緊下脣,半眯的眸子將她的情緒遮掩,彎起的月牙兒猶如一道鋒利的弧形。
“那車呢?”她又問。
頓了頓,沈馳予說,“租的。”
“好哇,沈馳予,爲了戲弄我你可是什麼道具都配備好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我已經順順利利,心甘情願讓你上了那你接下來是不是就準備一腳踹了我呢?我丁伊伊遠了跟你有冤嗎?沒有吧!近了跟你有仇嗎?也沒有吧!那我就搞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來玩我呢?”
“不是伊伊,你冷靜下來聽我給你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蒙着耳朵,伊伊發了狂的朝他大聲吼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滾,你給我滾,給我馬不停蹄的滾!”
“伊伊!”
沈馳予企圖抱她,卻被伊伊推開,背後撞上堅硬的牆,手臂順勢一帶,撞倒了角落裡的那支水晶花瓶。
“嚓”的一聲,透亮玻光的水晶像碎花一樣,大大小小開在地上,一地狼藉。
夜裡,這聲刺耳破碎的聲音從心頭劃過,清晰的疼。
伊伊就那樣,在幽暗中顫慄的凝視着他,凝視着那個高貴俊美的男人滿臉狼狽。
沈馳予微微斂神,沉默不語。
“還呆着做什麼,叫你滾!”伊伊繼續相逼,聲音尖銳卻也嘶啞得令人心疼。
狹眸染着凝重的黑色,沈馳予深沉的看着她,沒有吭聲。後來,他越過盛怒的人,往陽臺去。
此刻,他需要寒冷的夜風驅除心裡的一團火,他需要冷靜。
被漠視,伊伊更是怒不可遏,他的沉默似乎襯托得自己纔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攥緊拳頭,伊伊沒有猶豫就往沈馳予寬實的後背砸,“你這孽畜聽不懂人語嗎?叫你滾!”
怒火倏地涌上心頭,沈馳予忽一轉身攫住她手腕,“丁伊伊,你夠了吧,我都說了我可以解釋的,是你自己不聽,你知道現在的你像什麼嗎?你就是蠻不講理的潑婦。”
“潑婦?”,睜着亮瑩瑩的眸子,伊伊怔怔望着他,瞳底深處閃耀着細碎的水花。
見她這般,沈馳予心裡一慌,急忙放開道,“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是什麼意思”,伊伊重重衝他吼去,“沈馳予,從一開始我是什麼樣子你比誰都清楚,現在纔來嫌棄我還說不是玩我!對,我是潑婦,我現在就要你滾,滾!”
說着,伊伊拽着他,將他往房門方向拖。
沈馳予踉蹌的跟着,抓着她的手,沈馳予被折磨得無可奈何,最後,他乾脆說,“這是我的房子,我爲什麼要滾!”
倏地,伊伊停止一切動作。
呵,他的房子,是啊,這個家裡什麼東西不是他的?不屬於他的,只是她。
咬緊脣,伊
伊惡狠狠瞪着他,“好,全是你的,你不用滾,我滾!”
說完,伊伊轉身拉開大門衝了出去。
“伊伊……”
看着消失的身影,沈馳予跟了出去。
“放手,別拉我!”
兩人拉拉扯扯,一路糾纏着來到小區樓下。
飄着幽香的園林道上人影稀稀落落,聽到爭吵,偶有好奇的情侶從花叢深處伸出頭來打量。
空氣裡縈繞着淡淡白色的霧氣,很冷,吸入腹腔的時候似乎在心中凝結了一團冰。
伊伊覺得心頭尖銳的刺痛,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她只知道不停的往前走,身後已經沒有她的路。
“伊伊你別這樣,有話我們回家好好說。”
“放手”,伊伊頭也不回的說,“對你無話可說。”
伊伊的栗色短髮在風中凌亂的飛揚,光線打在發上忽隱忽暗,過樹穿花時落下婆娑的陰影。
“別鬧,被人看見笑話。快跟我回家。”沈馳予好脾氣的說着軟話。
覺得他實在有夠聒噪的,想也不想,伊伊擡腿就往他腿上踹了一腳。趁沈馳予吃痛鬆手的時候,伊伊甩開他,往前跑起來。
“伊伊……”
夜色裡的沈馳予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只能跟上去。
伊伊氣喘吁吁的跑着,卻還是不時回頭,看到緊緊跟在身後的男人, 她說不清心頭的滋味。
跑出小區,迎面來了一輛出租,伊伊伸手。
看到她的動作,再也耽擱不得,沈馳予邁開大步跑上去,攔下她的手,沈馳予求饒的說,“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家吧。”
豈料伊伊看都不看他,她稍稍仰高頭顱,扯着聲音叫嚷道,“非禮呀,非禮呀!”
這一叫立即勾來無數眼球,沈馳予眼前一道道黑線,這個女人!
不得已,沈馳予只好放開。伊伊如水裡靈活的魚兒,一個掙脫坐進出租,“師傅,開車。”
她急急催促,看都沒看貼上窗戶上的那張俊臉。
一聲低鳴,出租滑行而來。
跟着追了幾步,眼見它越來越遠,沈馳予煩燥。
忽然,出租打個彎,往他的方向開了回來,沈馳予禁不住一喜。出租車如預期一樣,穩穩停在他的面前。
“伊伊。”
他深情的叫着步出出租的人。
站在車外,伊伊睨他一眼,攤手,“錢包拿來。”
什麼情況?沈馳予有些怔。
見不得他呆若木雞,伊伊鄙視的拋個白眼,自己動手掏他口袋,找到了!
拿出黑色皮夾,翻開,抽紅兩張紅色大鈔,“這錢借你的,等我哪天想起來再還你。”
說着,將皮夾甩他身上,趁他還在石化的時候,伊伊再次上車。
這一次,沈馳予等了兩個小時,依然沒有等到載她回來的出租車。
屋子內
“你說他不是玩我是什麼?明明就是‘盛煜’大老闆,放着好好的別墅不住,偏要和我拼在簡陋的老房子裡。我丁伊伊這次是老眼昏花纔會着了他的道,哼,今後再也不要再這個混蛋!”
伊伊氣極了。
周爽吃着爆米花,眼睛一直盯着電視裡
的肥皂劇上,根本連理都理得懶她。
“孽畜,我早說過他是孽畜。”
舉着拳頭咆哮,纖瘦的雙肩氣得顫抖不止。伊伊咬緊牙,妍麗的容顏有些扭曲,瀲瀲秋波的眸子裡跳躍着一簇簇火苗。
“爽爽,你怎麼這個態度?還是不是我朋友了?”見周爽不理不睬,伊伊更加氣憤。舉起拳頭張牙舞爪,想往周爽頭上招呼去。
“你要我怎麼辦?”周爽依舊是不冷不熱。
伊伊腮幫子鼓得老高,“總之我不管,這次我一定要和他分手。”
月牙兒般潤澤漂亮的眸子眯成一條細縫,伊伊抓起抱枕,歇斯底里的咬下去。
“其實他對你挺好的,真的!”周爽替沈馳予說話。
“他對我的好就是騙我?”伊伊想起在他面前誇下的海口,更是尷尬得不行,覺得完全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當初我還在他面前誇下海口說自己是總裁秘書,其實就一掃廁所的,他丫的比誰都清楚,他一定在暗地裡笑得嘴都抽筋了。我一直以爲那男人是上天送到我腳下讓我踩的,原來一直被踩的那個是我。”
“你都是坨屎了誰還敢踩在你的頭上?”周爽用眼角睨她。
伊伊不滿,小拳頭在好友眼前揮了揮。
“好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先冷靜一夜,有什麼明天再說,我去給你鋪牀!”周爽知道她不能立即垮過心裡那道坎,但她也清楚伊伊的性情,也不是那麼記恨的人。
過了今夜,相信那個男人會有收服好友的招。等等再看吧~
看着好友離開的背影,伊伊捂着抱枕蹶坐在沙發裡。
原來他就是“盛煜”的老闆!可他爲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呢?像他那樣身份尊貴的男人,身邊一定有不少優秀又漂亮的女人陪伴吧?
這麼想着,伊伊憤怒的心情漸漸被沮喪替代。
第二天,伊伊來到公司。
白玉般的指尖狂敲鍵盤,管它桌上的電話怎麼響,伊伊就是狠下心來不理不睬。
“伊伊,你怎麼不接電話?”在電話鈴聲第N次響起之後,沈倩實在憋不住了,擡起頭來奇怪的瞅着她。
今天的她怪怪的,而且脾氣還很大的說!上午不知是誰開了她一句無關痛癢的玩笑話,結果她小姐一直到下午嘴裡都還在念叨着。不知她是不是和家裡那位吵架了?一般想來,這種影響心情的事多多少少都和情啊愛的脫不了關係。
視線依舊定在電腦屏幕上,伊伊的語氣有些橫,“不理它,打錯電話的。”
接都不接怎麼知道是打錯電話的?
對於她的反應,沈倩更是疑惑了。
譁——
打印機裡吐出幾張黑字白紙,拿起來快速瀏覽一遍,覺得沒問題了,放進文件袋,心情不佳的關掉關掉電腦,伊伊抓起包包站起來,“我出外勤了,就那‘卓浩公司’,度姐若問起來幫我說一聲。”
“嗯,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沈倩的話還沒說完,伊伊的身形就已經消失在門口。
透過玻璃門望出去,沈倩眯起漂亮的眸子,就在這裡,伊伊桌上的電話再度響起。
出於好心,沈倩繞到對面桌前,“你好,企劃部。”
“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