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他強勢的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完全不顧她的反抗和掙扎,強硬的將她塞進了黑色的賓利車裡。
“你要帶我去哪裡?”女孩看着他,亦是沒有反抗,只是輕輕的反問道。
“你現在需要休息,不休息好怎麼來照顧媽媽?”姚律師雙手握着方向盤,已是將油門踩到底。
已是凌晨,但夏天的風還是有些溫熱,敞開的車窗間吹進來陣陣的風,臉上的傷接觸到這暖意便覺得有些癢,她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撓撓,可是擡起的手,卻被一股大力扼住手腕。
那是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聲開口,“不要撓,撓了後就會留下疤,女孩子的臉上是不能有疤的。”
他的話說的很慢,像極了湍流的小河緩緩的下滑,帶着那抹溫暖,直接傳到她的心底。
很多年後,當女孩回憶起今天的一幕時,她想如果在這時候知道誰會是她命中註定的那個人,或許她可以少走很多歪路。
而姚安安要是知道他其實並不是不相信婚姻的,只是那個人還沒有出現,他也許便會更緊的抓住她的手,只可惜,這時候,他懵懂,她慌亂,所以愛情來了,卻又走了......
姚律師將女孩帶到了五星級酒店,用了他的身份證開的房間,他拿着門卡走向她。
女孩倚在身後的柱子上,雙肩瑟瑟發抖,似乎她也沒有想到他會帶她來這裡。
“不要多想,我只是帶你來休息的,誰叫你不想回家的。”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和擔心,姚律師緩慢的開口,然後將門卡遞給她。
女孩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然後笑了笑,“對不起,我想的有些多。”
“你......你叫什麼名字?”姚律師只覺得生平第一次如此緊張,他無論接多大的官司面對多麼龐大的數字,他都處變不驚,可此刻卻因爲她的名字而揪心起來。
“我叫夏餘,多餘的餘。”女孩的臉因爲想到那名字的來歷而微微的抽搐着,她不會忘記大媽給她改名字時候的一臉嫌棄,更不會忘記那代表着她身份的名字。
“夏餘,年年有餘的餘!”他重複着她的名字,卻改了個方向。
夏餘忽而笑了起來,笑着望着他,她的名字,她第一次覺得那是好聽的。
夏餘。
夏餘。
年年有餘的餘。
“走吧,不然都要天亮了。”姚律師看着時間,都快要六點了,在不帶她去休息,都不用再睡了。
“嗯,你陪我上去吧,我沒有住過這麼高級的酒店,我不會用這個。”夏餘晃了晃手中的門卡,她生怕第一次住進這麼豪華的酒店來。
姚律師不發一言的走在她的前面,將她領到頂層的總統套房。
待夏餘住下之後,姚律師便離開了,他一早便有個大案子有處理,這會勢必要回去準備些資料。
夏餘一天經歷了各種事情,現在已是撐到了極點,在身子沾上軟綿綿的*畔時,不一會的功夫便睡着了。
夏餘再次醒來,是被疼醒的,她只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的,最痛的地方還是那拉上了的右手。
纖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隨後很快睜開了眼睛,環顧下週圍陌生的環境,她有一瞬間的害怕,然後記憶慢慢回籠,她記起來是姚律師送她過來的,便舒心的又躺下,只是卻感覺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太過強烈,她想忽視都不可能。
“你醒了。”沒有什麼感情的聲音傳來,有一瞬間夏餘還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是你啊!”夏餘的眸子帶着奇光異彩,在看清來人是誰的時候。
看到了他,昨夜發生的種種才全部復甦起來。
她去酒吧做了陪酒女,然後被香城惡少蘇少欺負,結果被他救起。
“我記得他們叫您安少?”下意識的試探下去,夏餘有些擔憂自己的記性。
“嗯。”安子皓輕點了下頭,說實話,他是早上準備去上班的,可是卻是接到了姚律師的電話,他將昨夜他們之間的談話全數轉告於他,他硬生生的在聽完後轉變了車頭的方向,其實他也不知道他來這裡能夠改變什麼,可心卻像是被什麼牽引着,便來了。
“這裡是五十萬,你先拿去給你母親治病。”待一陣平靜後,安子皓隨手撕了一張支票遞給她。
她沒有接,遲遲沒有接。
安子皓眯着雙眸看着她,他的耐心差點用完的時候,卻又看見她用力嚥了口口水,然後緊抿的紅脣微張。
她臉上還有昨夜留下的傷,而破碎的嘴角雖然上過藥,但還是有輕微的血跡在一側,他不得不說,她倔強的讓人心疼。
“對不起,安少,我不會接受的。”良久後,她張開的紅脣緩緩的吐出這句話來。
安子皓有些不敢置信,她卻酒吧當陪酒女不就是爲了掙錢給她媽媽治病嗎,可如今他主動給她錢,而且不要她的任何回報,她居然拒之於千里之外。
“理由?”他眉頭皺起,已是有些不悅。
夏餘低着頭,不敢看他,也沒有說話。
“連陪酒女都敢去做,爲什麼不敢拿我的錢?”夏餘一直沒有說話,而安子皓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糟蹋了,胸腔裡開始有怒火傳來,說出的話也不受控制起來。
聞言,夏餘擡起頭來,剛纔還有些慌張的水眸此時一片平靜,雙眼望着他,一字一字的說道,“去當陪酒女怎麼了,起碼那是我用的工作換來的,我沒有偷沒有搶,我犯了什麼錯?”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帶着控訴,更是帶着失望和死心,她本以爲他既然救起他,他便是不一樣的,就算他知道她私生女的身份也不會瞧不起她。
可是,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天真了,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男人呢?
“我不是那意思,總之你拿着,先把你媽的病治好再說。”安子皓在談判桌上曾經創下以一敵十的紀錄,而此時在面對夏餘時,卻突然覺得舌結在打架。
“安少,謝謝您的好意,我想靠我自己去救我媽媽。”她不是在鑽牛角尖,她本就是個不乾淨的誕生,但是媽媽不一樣,那是她這輩子都想要守護的純淨,所以她要拿着她自己掙來的錢去救媽媽。
“房間給你預定一個星期的,費用已經交了,你可以安心的在這裡養傷。”安子皓收回支票,然後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安少?”在他準備離開之際,夏餘出聲叫住了他,安子皓以爲她是問他要支票的,手便自發的伸向口袋裡,捏住了支票的一角。
“嗯?”他眉毛一挑,示意她說下去。
“安少,我可不可以換個房間,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有些浪費,而且我也還不起您那麼多的錢,你們救下我我已是感激不盡了,錢我真的沒有。”
捏住支票邊緣的手緊了緊,他沒有想到她叫住他是爲了說這事情的,惱火自己的自作多情。
“安心住下吧,姚律師已是付了錢,放心,不要爲他省,這還不夠他一件案子的小邊邊呢。”安子皓擡起腳步,離開了房間,徒留下*上坐着發愣的夏餘。
他有錢,跟她好像沒有關係吧,他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啊?
可是,他們已經離開了,她沒有他們一個人電話,現在真的是無法聯繫到他們了。
看來真的是萍水相逢,緣分淺到如此。
安子皓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姚律師的電話,他一張嘴便問他有沒有給夏餘錢,他想起方纔在酒店房間裡發生的,不禁對那個還只有二十歲的女孩刮目相看。
她明明脆弱的如同一隻螞蟻,卻像堅.挺的大象一般活着。
“給了,她不要。”他說的是實話,他是真心想要幫她的,只可惜,那夏餘卻是個一根筋的主。
“我說你這個財大氣粗的土豪,對於她那種視自尊爲活着動力的人來說,千萬不能直接給錢。”姚律師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他只要一想到夏餘拒絕安子皓然後獨自舔傷的樣子,心就有些異樣。
“那該怎麼做?”安子皓從來沒有爲女人做過這些,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江可馨追着他跑,後來遇見了寧靜,他想要爲寧靜做一切,可寧靜也是絲毫不領情,所以對於如何哄女人,他知道的很少。
“你們安氏那麼大的公司,安個人進去,應該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吧?”姚律師是趁着客戶去洗手間的空擋打電話過來的,所以他直接便說明他的意思。
“安氏?”安子皓也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深邃的雙眸眯起。
“是啊,總經辦新招了助理來,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啦。”姚律師笑的一臉狡邪,他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幫她,只是知道在聽到那樣的經歷後,他不幫她簡直就不是人。
“我說姚安安,你那麼大的事務所請個人也是可以的吧?”安子皓眯着的眸落在窗外高聳的電視塔上,笑的一臉詭異。
“安子皓,再叫我姚安安,我就跟你絕交。”姚律師趁着客戶出來的最後一秒鐘,大聲的吼回去。
“絕交就絕交,那女孩的事我不插手了。”安子皓涼涼的開口,然後帥氣霸道的將電話給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