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的算算盤
這男人彷彿打過一場大仗一般,大口喘着粗氣,躺在草坪上。
他嘴脣泛着烏青色的光,人卻是昏昏欲睡的樣子。
不好!
霍建亭中毒了!
反應在顧清歌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
看着霍建亭一點點閉上眼睛,她越發害怕起來。
靠近他一些,不停推搡着他,“霍建亭,你醒醒,不要睡…”
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給着急的快要哭出來的女人,“清歌,不要哭…”
“我沒事…”
話一說完,他人就陷入了昏迷中。
顧清歌着急的要死,一遍又一遍的拔打着霍建亭手機裡存着的電話號碼。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太陽很好的照耀着大地,明媚的陽光從窗戶裡照進來,落在霍建亭英俊的臉上。
他已經脫離了危險,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直到現在,顧清歌還在後怕。
如果不是月惜晨來的及時,她也許再也見不到霍建亭了。
腳踝上的傷已經被包紮起來,又打了抗毒素的血清,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清爽的。
唯一令她擔心的是霍建亭。
醫生說這男人下午就會醒過來,可是已經過了下午兩點,這男人還在沉睡中。
顧清歌不由得皺眉,小手握得緊緊的,正準備再去找一趟醫生。
就在顧清歌猶豫不決的時候,躺在病牀/上的男人指尖動了動。
隨即他張開了眼睛。
看到顧清歌的時候,千年大冰磚霍建亭終於露出了笑臉。
“老婆…”
顧清歌也顧不得還有月惜晨和王三五在場,抱着霍建亭就哭鼻子。
霍建亭安慰了大半天,這女人才好不容易收住眼淚。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願意看到顧清歌掉眼淚。
月惜晨和王三五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們再也想不到,千年寒冰竟然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兒。
病房裡沉浸在霍建亭甦醒的喜悅裡,卻有人破壞了這美好的感覺。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夏晴的外公張仲堯。
顧清歌一看這老頭便沒什麼好感,又看他望向霍建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藉口說替霍建亭準備吃的,轉身出去了。
王三五和月惜晨也識相的離開。
病房裡只剩下霍建亭和張仲堯。
張仲堯在病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小霍啊,身體好點兒沒?”
霍建亭冷冷看他一眼,“死不了!”
擺明了不給張仲堯面子,老頭子臉紅一陣白一陣。
其實,他對顧清歌到是沒什麼意見的,只不過夏晴喜歡霍建亭,非逼着他這個外公出手相助,萬般無奈之下,他也只是答應暫時不批結婚報告。
又沒說不給霍建亭批結婚報告,只是推遲一點而已嘛。
被霍建亭堵得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張仲堯只好努力找話。
“那個小霍啊…”
“其實小顧這姑娘還是挺不錯的…”
“這丫頭,懂事,明理,是個好幫手…”
霍建亭懶懶得看他一眼,“我老婆,當然不錯!”
張仲堯簡直要被霍建亭氣死了,這死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說話那麼嗆,跟吃了火藥似的。
他不就是把他的結婚申請報告晚批了幾天嗎?
至於這麼對自己麼?
“咳咳…”
“那個…那個我過來其實就是想看看你…”
一邊說着,一邊把霍建亭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諂媚的笑着,眼睛彎起來,像只狐狸。
“現在身體怎麼樣了?感覺好點沒有?”
又拿起一旁洗乾淨的葡萄,掐下一顆塞進霍建亭的嘴裡。
霍建亭仍然是冷冷清清的樣子,心裡卻冷笑起來。
好你個張仲堯,腆着臉來求我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也罷,既然你存心和我打啞謎,我也不揭穿,看你能忍多久。
這個時節的葡萄還有點酸,雖然吃下去的時候是甜的,可後味卻是又酸又苦,霍建亭一直討厭吃苦的東西,好看的眉毛微微攏起來。
一邊吐出葡萄皮一邊看向張仲堯,“謝謝首長關心,我很好。”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把兩人的關係扯得疏離而又幽遠。
張仲堯有些掛不住面子,卻又拉不下臉來,只好假裝咳嗽兩聲。
病房裡陷入奇怪的安靜裡。
霍建亭微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張仲堯則是坐在一旁,垂頭把玩着自己的拇指。
明明就是有話要說,卻又開不了口。
誰叫他把霍建亭得罪了呢?
壓着結婚報告不批,這小子肯定心裡對他不滿意,
要不是爲了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兒,他才懶得趟這趟渾水。
夏晴那丫頭也真是的,看上誰不好?非要看上霍建亭這麼個男人!
霍建亭不喜歡她,她又非要使些手段逼着霍建亭娶她,到頭來,這男人還是不愛她,鬧來鬧去,鬧心的還不是她自己?
勸也勸過,罵也罵過,有什麼用呢?
這小妮子一門心思要嫁給霍建亭,他有什麼辦法?
這丫頭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下去,他這當外公的,能不心疼麼?
三年前,要不是顧清歌橫插一腳,霍建亭早就是他的外孫女婿了,雖然是楠楠的老公,可好歹還是夏家的女婿不是?
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三十不到就成了軍長,全軍區最年輕的軍長,前途不可限量!
說起來是他張仲堯的外孫女婿,那臉上都泛着金光啊!
好巧不巧,楠楠那死丫頭竟然出了車禍…
唉…
真是造化弄人!
雖然現下他有心撮合夏晴和霍建亭,可也得看人家霍建亭的意思不是?
人家小霍不同意,你剃頭挑子一頭熱,有個屁用啊!
現如今,他暫時停了霍建亭的職,又壓了他的結婚申請報告,是徹底把霍建亭給得罪了啊…
這會兒,夏俊明越/獄逃跑了,他找誰來替他抓人去?
難道指望那個不堪一擊的狗屁光桿政委?
算了吧,寧可腆着老臉來求霍建亭,他都不會讓那傢伙出手的。
要知道,上頭對夏俊明可是重視的很呢!
已經下了死命令,一個月之內抓不到夏俊明,就免了他的司令頭銜。
他都這把年紀了,眼看就要退休了,又出這麼檔子事兒來,他可不想自己晚節不保啊!
雖然外孫女兒的愛情很重要,可是他的軍銜和名節也很重要,好不好?
要知道,再有兩個月他就退休了,這中間他可不想再出什麼意外了!
所以,他硬着頭皮來找霍建亭,希望他可以不計前嫌,重新掌握m組織的軍長之職。
把夏俊明那個傢伙抓回來。
保住他晚年的名聲和地位,這樣的話,即便是退休了,他也是功成身退,金光閃閃的離開那個位子。
王三五在門外偷聽了半天,一個字兒也沒聽見。
他哪裡知道,這會兒屋子裡的人一個字都沒有說。
着急上火了半天,乾脆拿着一個水杯送進去,放在張仲堯跟前,“首長,您喝水…”
似乎又想起來什麼,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首長啊,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條件簡陋,沒有上等的西湖龍井,只有白開水,您就將就點兒吧…”
其實王三五心裡也恨這老頭兒,恨得牙癢癢的。
丫丫的,用着我們頭兒的時候,低聲下氣的,用不着的時候,就把我們一腳跩開,老子在前線拼命,他卻在後面安享生活,還派個狗/屁政委來,想瓦解我們老大的權力,兄弟們不樂意,乾脆集體遞辭呈,看你這個老頭怎麼辦?
想到兄弟們一起跟着自己走時候的壯觀景象,他到現在還熱淚盈眶。
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一羣人,卻好得跟親兄弟似的。
眼下老大這麼緊張,卻也沒虧待過兄弟們,好吃好喝的供着,還替他們往家裡寄錢。
光是這份情,都不知道怎麼還老大了…
想着想着,王三五又有些沉不住氣了,“首長,我們頭兒是病人,他身體不好,又剛剛甦醒,實在不適合長時間陪您…”
“要不,您看這樣行不?”
“我陪您聊聊?”
王三五笑的像一朵花兒。
張仲堯的臉卻臭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顏色。
王三五他當然知道,霍建亭的跟屁蟲,這傢伙英勇善戰,屢立奇功,卻從不領功,一直跟在霍建亭身邊,做着霍建亭的警衛員,到是個不可多得的忠心的孩子。
王三五這意思張仲堯也明白,只是拉不下臉而已。
霍建亭輕輕推了推王三五的衣服,示意他見好就收。
王三五看一眼霍建亭,隨即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來,“老大,他們想用咱們的時候就用,連糖都不給一顆,不想用咱們的時候就把咱們一腳踢開,這算哪門子首長?”
“他只關心他自己的座位穩不穩而已!”
“要我說,您也別跟他囉嗦了,我替您打發他走吧,管他首長不首長的,沒事也別在這兒耽誤您休息!”
兩個大男人的眼神交匯,彼此都心知肚明。
這麼做,不過是爲了逼張仲堯早點就範而已。
張仲堯一張臉更黑了,坐在那裡,默不出聲。
霍建亭看一眼王三五,扶着自己的頭,“王三五,我頭暈…”
王三五急忙扶他躺下,“哎呀老大,我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瞧瞧?”
不等霍建亭答應,王三五就朝外頭去了,“我去叫醫生來…”
兩人雙簧配合的天衣無縫,王三五一走出病房門就笑了。
卻又不敢笑出聲來,只好捂着肚子躲到一旁去笑。
張仲堯看着眼睛閉上的霍建亭,咬咬牙,還是開了口。
“小霍啊,我這次來呢…是給你恢復原職的…”
“另外呢,你和小顧的結婚報告我已經批准了,連結婚證兒都給你們帶來了,只要你們這協議書上籤個名就可以了…”
爲了晚節,爲了安享晚年,面子算什麼?
霍建亭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疑惑的看向張仲堯。
“首長,不是說顧清歌的身份有待仔細研究,不批准我們結婚的嗎?”
“怎麼這麼快就辦下來了?”
霍建亭故意這麼問,其實他心裡明白,老頭子爲了保住自己,哪裡還管顧清歌是誰的女兒?
只要把夏俊明抓回來,保住他的地位和聲譽,老頭子纔不管別的呢!
估摸着,結婚證這事兒,老頭子沒少出力。
張仲堯點點頭,“是辦下來了,不過,這事兒啊,你先別讓小晴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我就安生不了了…”
“至少,過幾個月等我出國的時候你再告訴她吧…”
霍建亭明顯看到張仲堯的失落。
這老狐狸,早就該這麼做了,非要拿僑兒。
自討苦吃!
霍建亭一點兒也不同情他。
好吧,既然老頭子出力了,想要的東西拿到了,他也得表個態不是?
“首長,既然您說讓我恢復原職,那我聽您的。”
“至於夏晴那裡,首長不說,我自然是不會告訴她的。”
開玩笑,他纔沒心思跟那個蟒蛇一般的女人討論這個問題呢!
到時候,說不定她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聽完霍建亭的話,張仲堯總算出了一口氣。
接着又笑,“建亭啊,有個事兒,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的好。”
霍建亭銳利的眼神劃過他的臉,看不到絲毫波瀾。
“首長請說。”
張仲堯咬咬牙,猶豫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夏俊明…他跑了…”
霍建亭清明的眸子閃了閃,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表示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了。”1cs9p。
簡簡單單幾個字,張仲堯卻覺得似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
喜笑顏開。
“小霍啊,既然這事你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管了。”
又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紅本本來,放在霍建亭手裡,“這是你的結婚證。”
“老頭子我費了不少勁,可別讓我失望呀…”
最後那一句“別讓我失望”,霍建亭瞭然於胸。
誰不知道老狐狸指的是什麼?
不就是把夏俊明再抓回來麼!
霍建亭只是輕輕的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張仲堯滿意的笑笑,拿着自己的外套離開,臨走還不忘送給霍建亭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
男口色大泛。老狐狸一走,霍建亭就抓起紅本本看了個究竟,確定是真的以後,他把小本本收緊,小心的放在口袋裡。
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
跟這老狐狸過招真累,這老頭子,鬼精鬼精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弄個假的結婚證來騙他?
很快,王三五和顧清歌就走了進來,看到顧清歌腳踝上纏的紗布時,他皺起了眉頭。
顧清歌看他一眼,知道這男人又彆扭了,也不多說什麼,徑自走到病牀邊坐下來。
王三五一看氣氛不對,立刻改口,“我出去打點開水來…”
顧清歌斜他一眼,“開水瓶是滿的…”
王三五隻覺得一頭汗,嫂子怎麼看上去比老大還難對付?
只好又道:“那我出去抽支菸。”
“你們聊…”
“你們聊…”
王三五一邊說着,一邊退出房門去。17744487
一直站在病房外的月惜晨白他一眼:沒眼力勁兒!
不過,兩個人都沒走遠,躲在門後,隔着透明玻璃往裡面瞄着。
王三五一走,病房裡的氣氛頓時就不一樣了,儘管這天氣並不熱,顧清歌還是有一種冒冷汗的感覺。
霍建亭的眼神太過凌厲。
“腳怎樣?”
這男人臭着一張臉,冷嗖嗖的眼直往她腳踝上瞄。
顧清歌笑笑,“沒什麼,就一點小傷口,過兩天就好了。”
小傷口?
沒什麼?
霍建亭的臉更臭了。
“三更半夜,你跑出來幹什麼?”
一想到霍太太被毒蟲咬了,這男人的心裡就不舒服。
雖然現在顧清歌好好的坐在他跟前,可他這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要不是他處理傷口及時,萬一見不到她,叫他怎麼辦?
顧清歌也不怕他,歪頭眼睛看他,“你不也半夜三更的跑到外面嗎?”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這男人,一醒來就擺個臭臉,給誰看啊?
當她顧清歌好欺負是不是?
她偏要治治這男人的臭脾氣。
霍建亭有些語塞。
“我…”
“我三更半夜出門是想事情!”
“你不一樣,你是亂跑出來的,你沒道理!”
“我不管,總之,以後不准你三更半夜跑到外面來!”
顧清歌只覺得大腦一片混沌,扶着額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說辭來,霍建亭這男人,真難伺候。
霍建亭不講道理!
暗暗又在心底把霍建亭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見顧清歌小綿羊似的,一聲不吭,霍建亭只當她是默認了,原本臭臭的臉緩和了許多。
躲在外面偷聽的月惜晨和王三五則是笑的肚子疼。
他們家老大,關心人也能弄出這麼張臭臉來,真是奇葩。
顧清歌低着頭,一直在盤算着怎麼治治霍建亭這自大又自我的脾氣,想了又想,算了又算,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頭疼。
顧清歌出去替霍建亭買吃的的空當,他就已經向醫生提出要出院了。
醫生再三阻撓,霍建亭卻強勢的非要出院,醫生被霍建亭嚇得不輕,不得不被迫在出院協議上籤了名。
顧清歌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收拾的王三五和坐在病牀邊換衣服的霍建亭。
微怔。
“你這是要出院麼?”
見到顧清歌的時候,霍建亭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聚,落在顧清歌白希的臉上。
隨即朝她點了一下頭,“嗯。”
顧清歌不解,急匆匆的走到霍建亭跟前,“霍建亭,你又發什麼瘋?”
“你這樣的身體怎麼出院?”
霍建亭有些不耐煩,三天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天,那個該死的醫生偏偏還要他在醫院再躺一天。
如果聽醫生的,明天出院,他和顧清歌單獨相處的時間根本就沒有了!
無論任何人阻止他出院,他都必須反對。
包括顧清歌。
臉色沉下來,硬梆梆的道:“我想出院就出院!”
…
顧清歌接不上話來。
霍建亭一貫就這德性,他決定下來的事,誰也別想改變。
王三五無限同情的看着顧清歌,暗自嘆息。
老大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做事情總是怪里怪氣的。
他可不想處在矛盾的中心,收拾東西的動作緩下來,他決定還是到外面走一走。
如果嫂子能說服老大不出院,自然是再好不好,東西也就不用收拾了。
腳尚未踏出門半步,卻在見到來人的時候停了下來。
“夏小姐…”
聽到王三五的聲音,六雙眼睛齊刷刷落在出現在門口的夏晴身上。
夏晴?
顧清歌只覺得心裡一陣發涼。
這個女人,這時候突然跑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霍建亭卻是平靜如水,銳利的眼眸中未見半分波瀾。
王三五下意識的就擋住了夏晴的路,把霍建亭和顧清歌守在身後。
見到攔住自己去路的王三五,夏晴笑了笑,“喲,好像這裡不太歡迎我呢…”
顧清歌沒心情理她,臉側向一旁,一聲不吭。
她本就不喜歡夏晴,和她又素無往來,能避則避。
王三五不說話,只是擋着夏晴的去路,“老大身體不好,需要休息,夏小姐不妨等老大身體好一點的時候再過來探望。”
夏晴側着大半個身子,朝着霍建亭的方向看過去,“建亭,看你這架勢,是要出院啊?”
一語道破王三五的謊言,氣定神閒的看着王三五的臉。
她笑的詭異。
這王三五也不睜開眼睛看看,我夏晴是何許人也?
是你一兩句話就能打發得了的人嗎?
“這都要出院了,看來是沒什麼大事兒了,我來看看,也不算是什麼太過分的事兒吧?”
王三五接不上話來,生着悶氣,又不好說什麼。
只好眼睜睜看着夏晴繞過自己,走向霍建亭所在的位置。
高跟鞋有條不紊的響着,在霍建亭身前停下。
夏晴伸出手,摸了摸霍建亭的額頭,又仔細看了霍建亭的臉色,“這不是好好的嘛!”
眼角的餘光瞧見一旁已經收拾妥當的行李,又是一陣輕笑,“我就說吧,這麼點小毛病,哪裡能難得到我們的建亭?!”
很自豪的朝着霍建亭挑了挑眉毛,直接無視一旁的顧清歌。
霍建亭的身體怎麼可能沒事?
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徹底清除,醫生再三交待,不可以出院,一定要等到病人情況穩定纔可以離開。
可是這會兒,霍建亭這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非要出院。
“夏小姐,建亭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不適合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