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
葉卓燃放下已經被他喝空的酒杯,緩緩朝着夏晴和霍建亭走過去,臉上掛着適宜的微笑。
在夏晴跟前站定以後,他幽幽開口,“夏小姐,搶走別人丈夫的感覺如何?”
“幸福嗎?”
夏晴臉色微變,卻很快又恢復如常。
“如此說來,這事兒我還得多謝葉少呢,如果不是你幫忙,哪有我的今天啊!”
夏晴一邊說,一邊笑着,舉起手中的香檳,“葉大少,這一杯,是我敬你的,謝謝你對我的成全。”
她刻意咬重了“成全”兩個字。
霍建亭看着兩個人之間暗底下的波瀾,隻字未語。
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有什麼可說的?
夏晴想要結果已然得到,還再去計較過程做什麼?
葉卓燃的視線停留在夏晴臉上,他面色不動,心裡卻已然有了想法。
“我會讓那兩家出俱DNA檢測報告的醫院修改他們的報告結果!”
葉卓燃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可是他忘了,今天是週末,而這個點兒,正是堵車高峰期。
就算你修改了報告結果又如何?
今天晚上一過,顧清歌註定要離開霍建亭!
面對葉卓燃的憤然離去,夏晴的心情沒有受絲毫影響,反而更加高興了。
環視所有來賓,卻遲遲沒有見到顧清歌的影子,這反而讓她有些不安了。
顧清歌不會過來嗎?
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她不動聲色的走到了窗前。
從窗邊看過去,遠處晴空萬里的天氣已然變得駭人。
遠處黑色的雲一浪接一浪的涌過來,風颳着一旁的樹葉一陣亂舞。
大雨將來的天氣。
心情很好的掏出手機,拔通顧清歌的電話。
“顧清歌,怎麼?不敢過來嗎?”
“怕了?”
電話另一端的顧清歌正在過來的路上,由於塞車的原因,她計劃着天黑前到達的目的沒有達到。
這會兒,她還坐在出租車上。
“夏小姐,你這麼想看見我,如果我不來,豈不是要讓你失望?”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毫不留情的掐斷了夏晴的電話,她扶着額看向車窗外。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都是匆匆過客,一帶而過,一個轉身的工夫,便誰也不再記得誰。
一如她的霍建亭的愛情,想要的時候,怎麼都不肯放手,把自己傷的鮮血淋漓,卻從不曾退縮過。
如今,一個夏晴,便已然讓她的愛情凋落。
她的愛情,經歷的也不過就是一朵花開的時間。
甚至連芬芳都還沒來得及吐露,便已經凋零了。
她穿一件白色的晚禮服,不該露的,沒一樣露在外面,該露的,一樣也沒少。
她不會像夏晴那樣專門爲了勾/引男人而去着裝,她只是按着自己的喜好來裝扮自己。
細白而勻稱的小腿露在外面,散發着如凝脂一般的光亮,她自己,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美。
被愛情滋潤的女人,不管有多醜,都是美麗的。
而失去了愛情的女人,再美麗,也是憔悴的。
當顧清歌走進會場的時候,引起了一片不小的騷、動.
夏晴特意叮囑了迎賓,如果顧清歌來,不需要請帖,直接讓她進來。
看過照片,再仔細看一眼跟前的女人,確定是顧清歌以後,便讓她進去了。
不到七點,天卻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猛烈的風吹動紅毯兩旁的玫瑰樹,落下很多花瓣。
紅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被風捲起,隨後又落在地上,然後又被捲起,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山雨欲來風滿樓。
顧清歌就是在這落英繽紛的場景下走進會場的。
一身白色的晚禮服,既不嬌媚,亦不落俗套,穿在她身上,宛若一朵空谷幽蘭。
她純潔的像是一個不染人間煙火的天使,帶着淺淺的微笑,一步一步走進會場。卓酒掛站已。
門口“霍建亭與夏晴小姐訂婚典禮”那幾個字劃過她的眼。
心房倏地疼了一下,她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深呼一口氣後,又放開,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她站在那裡,頓了一下,迅速又擡起眼,昂着頭走進會場。
來都來了,又有什麼可怕的?
早在決定來的那一刻,心就不會疼了,不是嗎?
顧清歌清傲的走進會場,她一出現,立刻點亮了無數人的眼球。
各大媒體把鏡頭和鎂光燈通通對準了她。
“顧清歌小姐,請問您是來參加你前夫的訂婚禮的嗎?”
“顧小姐,請問你是出於什麼原因和霍先生離婚的呢?”
“顧小姐,聽說您之所以嫁給霍建亭先生,是爲了他豐厚的財產,是真的嗎?”
一道道光晃得她眼睛疼,下意識的想閉上眼睛,卻怎麼也走不出這包圍圈。
圍住她的記者還在喋喋不休,紛紛都想拿到第一手資料。
“顧小姐,聽說霍先生離婚的時候,給了您一套豪宅,價值兩千多萬,是真的嗎?”
“顧小姐…”
不停有人圍上來,拉住她,問東問西。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對。
只知道抱着自己的頭,閉着眼睛一直閃躲。
很快,有一雙溫柔的手伸進來,拉住了顧清歌的胳膊,把她往人羣外帶。
顧清歌跟那雙手,慢慢油走出狗仔隊的包圍圈。
帶她出來的是竟然是羅歡歡。
媒體一看是羅歡歡,立刻把鏡頭又對準了羅歡歡。
“羅小姐,顧小姐和夏小姐你比較中意哪一位做弟妹呢?”
羅歡歡環衆人,這幫狗/仔隊總是這樣,不停的扒着你的過去,捏着你的傷口,讓你無地自容。
如今的她,已經是霍氏的代理總裁,靠緋聞成名的她對付這些小報記者,早就遊刃有餘。
笑看衆生,“諸位,不過是一個訂婚儀式而已,結了婚都可以再離的,有什麼可報道的?”
“你們倒不如去採訪一下城北葉大公子的新歡來得收視率高一些!”
丟下一句話,羅歡歡轉身便回了會場,一旁的王三五和她的助理正在替顧清歌整理衣服。
帶着顧清歌進了會場,羅歡歡把她拉到一旁,“清歌,我覺得,這件事,建亭是有苦衷的…”
顧清歌已然整理好了自己,沒有了先前的狼狽,這會兒的她,一臉鎮定。
聽到羅歡歡的話以後,她突然笑了,“歡歡姐,不管有什麼苦衷,今天是他的夏晴的訂婚,不是和顧清歌的…”
一句話,羅歡歡便沒法再接下一句話。
顧清歌說的是事實。
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羅歡歡還想再說什麼,顧清歌卻先她一步,直奔霍建亭和夏晴過去了。
其實,一進會場的時候,她就見到了那對金童玉女。
今天的霍建亭,雖然一身墨色,卻把他骨子裡的那股清冷勁兒抒發的淋漓盡致。
好看的五官在水晶燈的折射下,越發顯得英氣逼人。
有些人就是這樣,哪怕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風情。
偏生的,霍建亭就是那樣的人。
只一眼,眼中再容不得他人。
遙遙相望。
她的眼中只望得見那個男人。
而他清冷的眼眸中,也只剩下她。
紛亂的會場,吳儂軟語,輕歌慢笑,在這一刻,皆然遠去。
聽不到世人繁瑣虛僞的笑聲,亦聽不見他們口中的祝福。
顧清歌突發奇想。
如果這一刻,自己突然癡呆,根本不需要接觸紅塵俗世,一直躺在病牀/上,會不會就不用這麼悲哀。
明明說好不悲傷的。17746141
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僞裝都被無情的撕開。
她就像是被拔光了的蝸牛,沒有了那層硬殼,剩下的都是軟軟的肉,乾巴巴的躺在那裡,個任人宰割。
新鮮的嫩肉暴露在空氣裡,無論是炙熱的太陽,又或者是濫卷的狂風,都可以在幾秒鐘之內殺死她。
顧清歌想逃。
喉嚨裡滿是苦澀,連胃裡都是苦的。
眼睛彷彿被吹進了沙子,硌得眼珠子疼,明明有什麼溼熱的東西就要流下來,她卻生生咬住脣,不給它任何掉下來的機會。
深呼吸,停頓三秒鐘以後,她還是很勇敢的朝着霍建亭走了過去。
只是,她的視線不敢再停留在霍建亭身上。
這一刻,明明那麼想流淚,卻一滴淚也沒有流出來。
緩緩走近霍建亭和夏晴,眼神定格在夏晴挽着霍建亭的胳膊的手上。
曾經,她也那樣的挽着這個男人的胳膊。
浮華掠影,他和她之間的斑斑點點如黑白舊電影一般穿梭在腦海裡。
大年夜,他帶她看滿天煙花。
星星點點的璀璨眼花,明明那麼短暫,卻把她的心照得那麼亮。
顧清歌,生日快樂
不過短短几個字,卻把她的心照得鋥亮鋥亮。
N市的青年才俊聚會上,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唱過歌的男人,竟然唱着那樣老土的歌。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
土到掉渣的老歌,她卻在回去以後,一直默默的唱了一個多月。
不是不感動,只是不知道這眼前的繁華能維持多久。
舊學校的演講室裡,她躲在課桌下,聽他向自己表白。
親眼目睹他把用賣血的錢換來的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上。1csA5。
戒指那樣素樸,她卻歡喜的緊,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捨得摘下來過。
這纔多久,她就親眼看着他和另外一個女人走在一起!
“恭喜你…”
沒動力,沒留言,傷心